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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王朝1587》第30章 魏忠賢的不可靠後路
魏忠賢受了這一委任,心下自是忐忑。

 他退下後,卻並未立時去協恭堂找孫暹,而是去了乾清宮後廡的青霞軒求見李氏。

 李氏聽聞是魏忠賢要見她,不覺一笑,忙允了人進屋來。

 魏忠賢一進來,先是一番跪拜見禮,爾後自懷中掏出一方絹帕,呈到李氏跟前,

 “李娘娘上回賞了奴婢的一方帕子,奴婢得皇爺吩咐,便去廣惠庫那裡為李娘娘揀了一塊新的,這時得了空閑,便捎帶著替李娘娘送過來。”

 李氏“哦”了一聲,隨意伸出一隻手去,順勢就接過來要細瞧。

 倒是她旁邊的宮人見狀輕咳一聲,低聲提醒道,

 “娘娘,這皇爺有賞,您得謝恩。”

 李氏愣了一下,伸出去的那隻手當即僵在了那裡,少頃,她才開口道,

 “咳,上回謝過皇爺了。”

 李氏縮回了手來,朝那方帕子上下打量了幾下,又道,

 “皇爺不會介意的。”

 魏忠賢立時上前一步,將帕子輕飄飄地擱到李氏先前伸出那隻手上,

 “是,是,奴婢上回親眼瞧見娘娘謝恩,再者說了,皇爺寵愛娘娘,如何會計較這些細枝末節?”

 李氏抬起眼來瞟了魏忠賢一下,忽然笑了一笑,好像是稚童小兒發現了甚麽有意思的新遊戲一般,她側過臉去,朝屋內眾宮人道,

 “還是李進忠有眼色,有這麽個人陪我說話,也不必你們伺候了,你們且先去外頭候著罷。”

 眾宮人聞言自是退下。

 待宮人退盡後,李氏方用另一隻手拎起帕子,左轉右翻地看了一遍,道,

 “李進忠,你打的甚麽鬼主意,現下盡可與我說了。”

 李氏實際上比朱翊鈞還要瀟灑一些,她是死過一回的人了,對生命沒甚麽思想包袱。

 朱翊鈞要是危在旦夕了,他或許還會遺憾一下自己終究沒有成功引領大明走上民主化道理,李氏現下就是死了,無非就是覺得自己死得不大痛快,跟上輩子一樣窩囊。

 所以李氏看到魏忠賢現下的這些舉止動作,她便隻覺得可樂,就好像小童拿放大鏡燒了螞蟻,然後看到螞蟻在自己鏡面下慌得團團轉得那種可樂,李氏心裡待魏忠賢的態度就是這樣冷冷的。

 不過她卻也沒有一下就打發老魏出去,畢竟古人魏忠賢為她這個現代人解悶還是合格的,萬歷朝的魏忠賢在李氏眼裡真是一開口就透著一股荒誕幽默,用現代人的話來說就是很有“節目效果”。

 魏忠賢卻斂了容色,退後一步,放輕聲音道,

 “奴婢是想告訴李娘娘,娘娘先前的‘菜戶’,奴婢們已然捐資安葬了。”

 李氏怔了一怔,才想起魏忠賢說的是她這具身體先前的那個對食,一時竟不知該作何表示,隻得道,

 “……多謝你們,你們有心了。”

 魏忠賢忙接道,

 “奴婢們都是一樣的人,相互幫襯是應該的。”

 倘或這句話是說給朱翊鈞聽的,朱翊鈞必定會當即心軟,覺得老魏還是有那麽點兒階級團結意識的,不算是無藥可救。

 不料現下聽了這話的是李氏,她卻心下冷笑,暗道,誰跟你是一樣的人?我在現代會的那些本事,用的那些現代科技,你這輩子怕是聽都沒聽過,見都沒見過呢。

 “是了,該賞。”

 李氏將那方帕子往桌上一擲,不輕不重地朝魏忠賢斜了一眼,道,

 “你做了這等善心事,我自是該賞你,你說你想要甚麽,我著即派人去取,總不能白白浪費了你的好意。”

 李氏此言一出,分明是表示自己與他主仆有別,魏忠賢哪裡還不知道她的意思,他表面賠笑,暗地裡卻哂她裝腔作勢,一朝攀龍附鳳就再不認從前,

 “娘娘說得這是甚麽話,奴婢為娘娘盡心是應該的,不敢要賞,只是奴婢為皇爺辦差,時常覺得聖心難測,總怕力所不能及,如今娘娘頗得聖心,便想來向娘娘討教一二。”

 李氏微微一凜,心想,魏忠賢真是好眼力,只不過見了一回自己與朱翊鈞親近相處的時候,就已發現朱翊鈞對待自己不似尋常,

 “這怎麽說得?我瞧你可比我聰明多了。”

 魏忠賢道,

 “不敢當,不敢當,奴婢如何能比娘娘聰明?單說奴婢為皇爺製作的輪椅,奴婢就是無論如何也製作不出來。”

 李氏聽了只是笑,心想,好家夥,老魏還是有點能耐的,皇帝都認可的事物,魏忠賢卻能本能地感受到不對勁,

 “李進忠,你可少陰陽怪氣的了,我製作些甚麽好玩意兒,無非是博皇爺一笑罷了。”

 魏忠賢上前一步,撩袍跪下道,

 “奴婢也是這樣的心。”

 李氏不比朱翊鈞,一見人下跪就渾身不自在,她倒是受拜受得心安理得,

 “行了,別惺惺作態了,你想問甚麽就問罷。”

 魏忠賢將皇帝先前的吩咐粗略說了一遍,李氏面無表情,單單瞅著桌上的那方帕子不出聲。

 魏忠賢說罷,又道,

 “奴婢不知如何得了皇爺青眼,更不知皇爺為何如此信重奴婢,實恐有負皇爺期許。”

 魏忠賢來找李氏,大方向上是正確的,作為同樣是現代人的李氏,她雖然對明史的了解不如朱翊鈞來得深,但是她一聽就知道朱翊鈞的實際想法。

 朱翊鈞顯然是既想利用魏忠賢的斂財能力和執行效率,又想防范著他形成後來足以撼動朝野的閹黨。

 於是朱翊鈞用行政能力把魏忠賢發揮效用的時間點提前了,趁著魏忠賢還沒抱上東宮太子大腿的時候就將他推出去重用了。

 這樣一來,歷史上魏忠賢最大的靠山天啟皇帝就不再是九千歲的靠山了。

 李氏心道,或者可以再想得殘忍一些,假設朱翊鈞推行憲政民主成功了,那麽皇帝就不複存在了,魏忠賢不單是歷史上的靠山沒了,連他想違背歷史去找下一個主子效忠的可能也沒了。

 所以朱翊鈞從一開始就是想犧牲魏忠賢的,估計他的打算就是先給老魏拚命畫餅,然後讓老魏出去得罪人,他坐在後面等著收錢,待魏忠賢替他收足了錢、得罪完了人,他就離名留青史不遠了。

 不過這樣想也未免有些刻薄,就憑朱翊鈞不想當皇帝這一條,他就不能算是坐享其成,那得算是同歸於盡。

 李氏幽幽地歎了一口氣,看了看跪在地上的魏忠賢,又暗道,朱翊鈞這人甚麽都好,就是想不到魏忠賢不願意跟他同歸於盡。

 老魏想的是吃飽喝足,享盡榮華富貴呢,琢磨著享受的人大抵都惜命,連皇帝給他畫餅都不一定能全信,這不是就是跟著找救星來了嗎?

 李氏想了一想,卻沒有回答魏忠賢的問題,卻反道,

 “這樣的要緊事如何來問我?你卻不怕我將你這些牢騷傳話給皇爺,明兒就把你拖出去打板子。”

 魏忠賢堆笑道,

 “李娘娘若要打奴婢的板子,上回賞帕子的時候就該打了,既然上回不打,又如何會留到奴婢受皇爺委任的時候再打呢?”

 李氏笑了起來,心想,這魏忠賢竟然還拿皇帝的心意來壓我,倘或我真是個普通的明朝後妃,說不得就被他唬住了。

 谷李氏心念一轉,回道,

 “既然你認定我打不了你,便是知道我違逆不了皇爺的心意,又如何會來求教於我呢?”

 魏忠賢道,

 “李娘娘雖然打不了奴婢,但是可以救奴婢。”

 李氏心想,我都不知道我有這麽大的能耐,

 “哦?怎麽救呐?”

 魏忠賢道,

 “李娘娘可以向皇爺將奴婢要到身邊服侍……”

 話音未落,李氏便嗤笑道,

 “笑話!你是司禮監秉筆名下的人,我要了你來又有何用?”

 魏忠賢終於等到李氏的這個問題,忙湊上去道,

 “娘娘若是將來幸得皇嗣,奴婢可以隨侍左右。”

 李氏挑起了眉,心想,那我不是就變成歷史上那個倒霉的王才人了嗎?

 唉!果然歷朝歷代丁克群體都是少數派裡的極少數,我要說我是不願生育的丁克,估計魏忠賢還死活不信。

 或者直接說自己生不出孩子?好像更不合理,且不說魏忠賢信不信,即使魏忠賢信了,一個後妃直接對一個不甚熟悉的宦官道出這種私密之事,這本身就不大符合這大明的大環境。

 當然老魏的想法也很好理解,本來皇子的陪讀就是從內書堂裡挑選或是由司禮監大璫舉薦的,按照資歷或者學識來論,魏忠賢是怎麽排都輪不上給朱常洛或者朱常洵當大伴的,這個時候就須得他另辟蹊徑。

 而現在其中一條蹊徑,也就是直接效命於皇帝,求皇帝力保他的這條路,已經給朱翊鈞堵死了。

 朱翊鈞的確重用了魏忠賢,但是老魏看出皇帝的這種格外重用是要人命的,所以這條路走不通,如果非要硬著頭皮往下走,那他就必須得給自己找一條退路。

 歷史上的這條路原來是天啟皇帝,但是朱翊鈞的穿越強行把這條十幾年後應該有的路給掩埋了,魏忠賢退無可退,自然放棄了朱常洛和朱常洵,直接轉而投到了李氏這裡。

 李氏看著魏忠賢,怎麽看怎麽都覺得有點兒難辦,魏忠賢靈敏的第六感實在是出乎她的意料,他看出了李氏的不同凡響,李氏卻不願意讓他知道她的“不同”究竟不同在哪裡,

 “咳,你且容我想想。”

 李氏沉吟片刻,隨口便給魏忠賢出了個脫身的好主意,

 “其實比起我這裡,你倒不如想法子去求潞王,皇爺要在河南的潞王封地試種番薯,倘或你自告奮勇要去替皇爺到河南看著守著,想必皇爺是不會反對的。”

 大明的親王府邸自然是可以有宦官的,即使是在太監地位極高的晚明,依然有隨親王去往封地的宦官,只是宦官一旦隨親王就藩,若沒有特殊情況被再次起用,就相當於遠離了權力中心。

 李氏的這個主意顯然是要試探一下魏忠賢是不是當真有求退之意,她心想,倘或魏忠賢是這種被一嚇就怕的人,那朱翊鈞確實也沒有必要重用此人。

 果然,魏忠賢一聽就當即變了神色,

 “潞王殿下的地,自有當地官員和王府官員勘察,奴婢怎敢越俎代庖?”

 李氏見他這般做作,不由沒好氣地道,

 “這也不能,那也不行,我卻不知還能怎樣。”

 魏忠賢忙笑道,

 “娘娘為奴婢打算,奴婢自然無不歡喜,只是皇爺有了委任,奴婢尚未嘗試就借故離去,豈不寒了皇爺的心?”

 李氏“哼”了一聲,道,

 “你既知我不會寒皇爺的心,自然便知我不會收留你。”

 魏忠賢笑道,

 “奴婢表過了心跡,李娘娘知道了就罷。”

 李氏心道,我一個現代人,哪一天我要真需要靠你這個古代太監的幫助才能活下去,那我肯定也到了該死的境地了。

 太給現代公民丟臉了。

 因此李氏回道,

 “我知道了,你往後不必再一而再再而三地來尋我了。”

 魏忠賢深諳點到為止的道理,見李氏有遣退之意,忙問出了最後一個問題,

 “是,是,奴婢還有一個疑惑,娘娘在皇爺身邊,可知皇爺近來,常為前朝何人煩憂?”

 李氏這回是真忍不住了,她毫不客氣地朝魏忠賢翻了個白眼,道,

 “你這話是怎麽問得?即使我知道,我怎會將此等事情告知與你?倘或我告訴了你,趕明兒你若辦砸了差事,豈不是要怪罪到我頭上來?”

 魏忠賢道,

 “除了皇爺,誰敢怪罪娘娘?”

 李氏笑了一笑,道,

 “我就是不告訴你,你能拿我奈何?”

 魏忠賢見李氏橫豎講不通,隻得硬下聲氣道,

 “奴婢是不能拿娘娘奈何,奴婢辦砸了差事,到頭來不過一死,倘或奴婢臨死一博,讓大明皇長子為奴婢陪葬,再以妒忌之罪名嫁禍娘娘,娘娘怕是也百口莫辯罷。”

 李氏冷笑兩聲,心想,我還怕你治我這個罪?朱翊鈞他本來就是研究明史的, 你一動手他肯定就料定是你乾的了,至多至多再按史書上寫的加一個鄭貴妃,他難道還會不信史書來信你嗎?

 頓了一頓,又想,不過以朱翊鈞那家夥的好脾性,要是知道朱常洛是因為他強行改革、將任務分派給魏忠賢而死的,必定傷心不已,說不定還會因此對自己所選擇的道路產生巨大的懷疑。

 雖然朱常洛不是他的兒子,他也不喜歡朱常洛當他兒子,但朱翊鈞這人實在是太善良了,他對待生命就是這樣敬重,連打殺個宦官都哆哆嗦嗦的,何況親眼看見死了個大明皇子呢?

 李氏想了一陣,不覺從桌上拿起那方絹帕,佯裝著擦了擦鼻尖,暗道,奇了怪了,魏忠賢分明威脅的是我,我如何盡替朱翊鈞那家夥考慮去了?

 她放下帕子,仔細斟酌一番,回道,

 “好罷,好罷,這非要說令皇爺最煩心的是誰,那自然是遼東的努……不對,韃虜了嘛。”

 魏忠賢重複道,

 “韃虜?除了韃虜呢?”

 李氏冷聲道,

 “那我就再不知道了,你要能幫皇爺將遼東的韃虜清剿了,回頭就該是我來巴結你了。”

 這是句情真意切的實在話,可惜魏忠賢沒聽懂,單將它視作了一種輕蔑,

 “奴婢哪敢受娘娘的巴結呢?受娘娘巴結一次,沒準哪天就忽然沒了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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