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你說我畢業的時候讓我考特崗教師我都沒整。這都好幾年了，我也學不進去了啊。來整一口。”范晨端起酒杯說道。

　　“你就強吧，讓你幹啥都不聽。”

　　“也沒不聽啊，這不是一直都在聽著呢嗎。”范晨笑著差過了話題。“對了，老頭。這次回來想和你說個事兒你幫忙看一下行不行。”

　　“說吧，只要不是要錢啥都行。”

　　“又說那話，你說畢業之後我啥時候和你要過錢。真是的，再喝一口。”說著范晨又端起杯子和老頭碰了一下。

　　“那你說說啥事兒”老頭喝了一口說道。

　　“我這不還來之後沒找到啥工作嗎，然後這兩天應聘了一個助理的職位。我想著先乾著。”

　　“這不挺好的嗎，省得你回家蹭吃蹭喝的。”

　　“老頭，還能不能一起玩耍了。”

　　“行、行、行，你說吧”

　　“就是這個助理再保險公司，不知道你對保險有什麽看法”

　　“保險公司”老頭聽到這了稍稍的沉默了一下後接著說道“也沒啥不好的，啥工作不都一樣。但是我得告訴你啊。你別給那玩意兒整回家來，那玩意兒好是好，但是我肯定不買。你也別天天給你這些親戚朋友打電話賣保險，現在不是所有人都能理解上去的。你大爺家的小姐不就整這玩意兒呢嗎。聽說有時候還得自己搭錢賣保險，也沒聽說她掙到啥錢。”

　　“我又不賣，就是現在再保險公司工作。我這不是回家和你說一下嗎。我要是不說萬一哪天你知道了，我不是怕你揍我嗎。再來一杯啊?”

　　“來杯也行。還揍你，你長這麽大我揍你幾回?你自己說說。”

　　“一回吧，我記得是小時候我奶叫我起床我不起，她就把我被子掀起來了要揍我。我跑了，回來我奶就給我告狀了。然後你就給我踢了。反正我記得就這一回。算了，反正現在你想揍我也攆不上我了。嘿嘿。對了老頭，眼看十一了，別忘了今年國慶閱兵”

　　“那是，60年國慶能不看嗎”

　　“肯定很好看，你說當年你怎沒讓我當兵去呢?”

　　“可不想了怎地，你媽不讓。我小時候都想去當兵了。你爺之前就是當兵的。不過也是因為當兵讓槍打了，回來之後一直咳嗽。後來才去世那麽早。然後你大姑就不讓咱家人去了。”

　　“都是男人一輩子就得當回兵，老話說當兵後悔兩年，不當兵後悔一輩子。”

　　“沒讓你去呢，讓你去你也不一定能堅持下來。”

　　“老頭，這話說的就不對了，雖然我平時有點邋遢，但是那個活我沒乾啊。上學出去當服務員去，大夏天穿著玩具服發傳單。就說農村地裡的活我也沒少乾啊。種地、鏟地、灌水、秋收啥沒乾過啊！”

　　“嗯呐，你啥都乾過。那也沒乾出啥名堂。”

　　“要啥名堂啊，活著高興餓不死就行唄。你不說咱老家的祖墳是丘處機道長給看過的嗎，不要大富大貴，就要人丁興旺。小時候我還不信。這越長大越相信這玩意兒。你看咱家族就沒有太有錢的。但是親戚多啊。”

　　“多有啥用，沒一個出息的”

　　“你說這就不對了，啥叫有出息啊。有錢也不一定叫有出息，那還有破產的呢。有權也不一定叫有出息，那還有被抓起來的呢。你說是吧。整點啤酒啊?”

　　“好像冰箱裡還有點涼的。都拿出來吧”

　　“好嘞！對了老頭你這輩子有沒有啥遺憾啊?”

　　“我沒啥遺憾。

”　　“那你有沒有啥願望呢?”

　　“我有啥願望你能幫我實現怎地?”

　　“那也說不準，萬一哪天你兒子有錢了就幫你實現了呢。”

　　“哼，等你有錢那天再說吧。”

　　“別介，說說唄。反正閑著也是閑著。”

　　“我也沒啥願望，就是沒事能出去旅旅遊，爬爬山，看看海。這輩子就在家跟前轉悠了。出遠門也是為了打工。”老頭說到這裡聲音變得有些低沉。

　　“不就是旅旅遊嗎。簡單，這樣，我先簡單的制定一個今年的旅遊規劃。今年過年咱家先去哈爾濱先去看看冰雪大世界。等到來年春天，我們再去內蒙古草原踏青，吃吃手抓肉，喝喝馬奶酒。騎著大馬在草原上肆意的溜達兩圈。怎樣?”

　　“你可拉倒吧，有這時間多乾點活先給你買房子錢掙出來再說吧。”

　　“不對，老頭你這麽想。一個房子得四、五十萬吧。就是一個首付也得接近二十萬。但是咱們旅趟遊也就三千五千的。你四、五十萬的饑荒也不差這三千五千的不是。再說了，這兩個地方離咱們這裡也不遠。也花不上那麽多錢啊。”

　　“誰還能一下就掙四、五十萬啊，不都得三千五千那麽一點點攢出來的嗎?”

　　“行，那就再說。我還記得你之前不是想寫本書嗎?現在還有想法嗎?”

　　“想是想，但是還是沒有時間啊。”

　　“現在這社會，就是個操蛋的社會。沒錢是寸步那行啊。老頭，你說乾點啥能掙錢呢?”

　　“我要是知道，我不就去幹了嗎?我還等這告訴你啊。”

　　“說的也會，你要是知道，我現在不就成為富二代了嗎?嘿嘿......想想都高興。”

　　“那你就想著吧，等你啥時候夢想成真你告訴我一聲。”

　　“放心，肯定會和你說的。”

　　“唉！”

　　“著說著說著，怎還歎上氣了呢。”

　　“我就想著，我這一生挺失敗的。”

　　“老頭，你喝多了吧。這不挺好嗎?”

　　“我就感覺對你的教育有點失敗。”

　　“你不是開玩笑吧，老頭。我又怎地了。我也沒闖啥禍啊。”

　　“當初管你要是再嚴一點沒準......”說著老頭竟然有點哽咽。

　　“哎哎哎，這怎還哭了呢。不是我說你老頭。我現在怎了”看見老頭哭了，范晨有點著急了，不禁稍稍提高了說話的音量“雖然沒車、沒房、還沒女朋友。但是我不也得一點一點來嗎。再說我認為你的教育沒啥問題，我是有缺點，但是我優點也很明顯啊。你就說我這滿滿的孝心，開朗的性格所有後天的人生觀、價值觀我也沒跑偏啊。你怎還能說你教育有問題呢。照你這麽說，我只要是沒掙到錢就是教育有問題，那中國還有多少比不上咱家的呢，那也是教育問題。真得是。”

　　“你倆能不能睡覺了，沒看看這都幾點了。明天不上班啊?”就在這爺倆辯論的時候，突然范媽在臥室裡面說話了。

　　范晨低頭看了看手表，都已經凌晨一點多了。急忙小聲的說道:“我們完事了，媽。我爸喝多了，非說我。我這就收拾桌子。”

　　這時候的老頭也不知聲了，默默地站起來就回到了臥室。

　　“不用了，放哪裡吧。明天早上我起來收拾。你睡覺吧！”范媽的聲音再一次傳來。

　　“好嘞，那我就睡覺了。你也早點睡”聽見臥室在沒有聲音傳來。范晨走向了另一件小臥室。

　　躺在床上的范晨，先是拿起手機，但是還沒按亮就又默默的放下了。同時腦海中又想起老頭剛剛說的話，雖然可能是酒話，但最大的可能是酒後吐真言。不管是什麽，范晨在今天夜裡就暗暗的下了個決心。答應老頭的旅遊到時間必須給辦了。同時還下了另一個決心，那就是再也不喝這麽多了，太難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