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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鼎演繹》緩和與離去
  家裡人常說,見到小孩子跌倒不要馬上將其扶起,一定要等他哭出來後再扶,一定要讓其將胸中的憋悶之氣吐出,才不會對身體造成傷害。

  我看小姑娘把臉都哭花了,那股委屈勁都哭出來了,應該沒什麽問題了,我便牽著她的小手回家了。

  到得家中妹妹將臉洗乾淨,跑到一旁寫作業,我站在院中看月亮。

  晚上上十點左右,小丫頭拉了拉我的衣袖,我回頭問:“怎麽了?”

  妹妹羞赧的說:“害怕,睡不著”。

  我盯著小丫頭看了一會,總感覺她的雙眼不似原先明亮了,似乎暗淡了幾分。

  對於半夜害怕的經歷我是深有感觸,那種感覺是真不好受,所謂久病成良醫,一般遇到這種情況,只要有一個人不睡覺陪著,害怕的人就能安心睡去。

  我讓妹妹回去繼續睡,自己搬來小馬扎坐在床前問:“要聽故事嗎?”

  小丫頭用被子將自己裹了裹點了頭,表示要聽,我便講起了媽媽常給我們講的三隻小豬的故事。

  其實我還是知道其他有趣得故事的,但是越是新奇的故事越是不利於睡眠,反而常聽的故事助眠效果最佳,還沒等我這個故事講完,小丫頭已經睡著了。

  按照一般人的做法這是應該關了燈,自己也回屋睡覺取,我卻是不用,直接坐在馬扎上,學著儒家的養氣工夫假寐了起來。

  到了子時,我突然感覺到有一個東西在窗前飄來飄去,起初還以為是樹影隨風擺動,但細看卻是一道白影在窗前晃動,似乎再朝裡張望。

  人在小的時候,可能會看到大人所看不到的東西,我之所以還能看到,可能是爺爺給我的那本書有關。

  所謂人怕鬼三分,鬼怕人七分,我就在這坐著,也不搭理它,看它能怎麽樣。

  果然那東西見我不走,只是在窗外晃悠並不敢進來,似乎是在來回的踱步。

  就再它沒來多久,月餅得身體戰栗起來,似乎是做了噩夢,眉頭都快擠到一起去了。

  看到此處,我大聲到:“小紅帽問奶奶,你的胳膊怎麽這麽粗啊,奶奶說,這樣我才能擁抱你呀!”

  妹妹的身體停止了顫抖,眼珠在眼皮下動了幾下,看來是被我吵的要醒了。

  我繼續講著小紅帽的故事,她睜開眼看我還沒睡,大眼睛眨呀眨,似乎要從剛才的噩夢中掙脫出來。

  我見此只是微微一笑,繼續講我的故事,不一會小丫頭便又安心的閉上了眼睛,沉沉睡去。

  子時剛過,窗外的那片白影才不甘的離開,凌晨一點半時,父母回來了,看見我坐著不睡覺,便詢問了我原由,我便把今天發生的事複述了一遍。

  當聽到我說到床外的那片白影時,父親的神情嚴肅了起來,跟母親商量道:“看來得把丫頭被嚇掉的魂魄盡快找回來,可不能被這髒東西鳩佔鵲巢了”。

  也不怪他這麽緊張,類似的事情發生在我一位表姑身上過。

  我那位表姑也是小的時候,被嚇了一跳,魂魄暫時離體,他父親得知原由後,便拿著表姑的棉襖在大街上一邊揮舞一邊叫表姑的名字。

  回家厚便把棉襖蓋在了表姑的身上,誰知第二天表姑便瘋了,二十多年過去了,表姑知道現在還是癡癡呆呆的。

  上次我和父親去病院看她,她正被另一位精神病人掐住脖子,傻傻發笑,給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爺爺說都怪表姑的父親不懂裝懂,

街上孤魂野鬼那麽多,也是能跑去就胡亂叫的嗎。這些鬼魂正常人撞上也要病上兩天,遇見一個魂魄不氣全的那就是賴這不走了,他那簡直是胡鬧。  現在妹妹的情況與之相似,當務之急便是將其丟了的一魂三魄趕緊招回來。

  可眼看就要凌晨兩點了,也不好現在去打繞擾人家。

  想到此便讓我先回屋去睡,這些事等明天再說。

  可到了半夜,我聽到窸窸窣窣的聲音,打開燈一看,妹妹眼含淚光的抱著自己的小被子站在我的床前,我立刻就明白了情況,身子挪了挪給她讓出了一塊地方。

  父母工作到半夜,自然是不可能這時醒了照顧她,妹妹也懂事的沒有叫她們,可能是真得怕極了,否則也不會來找我這個討厭的哥哥。

  我打開燈,這樣能令她安心些,隨後問道:“剛才得故事講到那裡來著?”

  “小紅帽的故事講完了,講到白雪公主的故事了”小丫頭笑著說。

  我便順著故事往下講,可這丫頭已經睡了幾個小時,這時竟是一點不困,故事一個一個的講,直到公雞打鳴時她才沉沉睡去。

  可苦了我了,第二天起床腦袋昏昏沉沉的,嗓子都有些沙啞了。

  不過像我這種笨學生,白天發困是最不怕的,課堂上把覺補回來就行。

  晚上回家,父母已經請了專業人士來了,這人我倒是認識,以前他就給我招過魂。

  不過同我一樣,這次還是不管用,因為妹妹半夜又抱著被子找我講故事來了,一到子時外邊的白影依然會在床外逛遊。

  一連三天都是這樣,妹妹沒啥變化,我倒是熬的跟隻國寶大熊貓似的。

  連續的失敗令這位“仙家”也有點懷疑人生了,他把我倆叫過去又仔細盤問了當天發生的事情。

  我倆又仔細回憶了一遍,這次他似乎是想通了,笑道:“前兩天怎麽沒想到,既然是被狗嚇到的,當時它們又在狂叫,這丫頭的魂魄怕是還在它們口中叼著,只要他們不松口,這魂我是怎地也收不會來”。

  而後他轉身對父親說:“這樣,你去想辦法讓那兩隻狗叫,我在試一次”。

  父親聽後便拎著木棍出門了。

  此法果然管用,那窗外的鬼影再也沒有來過,妹妹也不再害怕了。

  經過這件事,我和妹妹的關系緩和了不少,這丫頭後來竟是有些粘我了,成了我的一條小跟屁蟲。

  家裡雖然不富裕,但卻不缺少笑聲與幸福,這樣的生活一直持續到我上高一時的十月份。

  那時我一個月才放假回一次家,可高高興興的回到家後,卻發現氣氛不太對,家裡也來了兩個陌生人。

  妹妹更是目光呆滯著站在門後,眼裡的淚水不住的在立面打轉。

  我過去摸了摸她的頭問怎麽了,可這不問還好,一問她竟是趴在我肩頭哭了起來。

  見屋裡來了客人,我趕忙安慰好妹妹,進屋去打招呼,父親給我介紹,坐在他身旁的中年男子讓我叫他李叔。

  我趕緊叫了聲:“李叔叔好!”

  那人衝我點點頭,坐在她身邊的漂亮婦人趕忙取出禮物送給我,我接過來:“謝謝姐姐”。

  聽我叫她姐姐,那婦人笑得合不攏嘴,坐在正位上的爺爺卻咳嗽了一聲,衝著我使眼色,我從小跟著爺爺長大,自然知道他得意思。

  連忙將禮物放在桌子上說:“姐姐,禮物我不能收”。

  婦人見我又把禮物放了回來:“這是阿姨專門給你買的,你打開看看喜不喜歡”。

  那禮物一看包裝就很昂貴,可我爺爺不讓我收,別說打開,我碰也是不會碰的。

  見那美婦還要再說,爺爺打斷道:“武勝,你妹妹心情不好,你出去陪陪她去”。

  我聽此趕忙出去,發現那丫頭正坐在屋簷下愣愣出神,在她旁邊放著一個被砸爛的精致盒子。

  我走過去坐在她旁邊,問道:“怎麽了,誰惹你生氣了這是,告訴哥哥,哥哥為你出氣”。

  她卻沒回答我的問題,良久才說道:“哥,你早就知道的對不對?”

  她這話問的突兀,我一時摸不著頭腦,愣愣道:“知道什麽呀?”

  月餅沙啞的說:“我不是你的親生妹妹,你早就知道對不對?”

  我一時語塞,本想撒謊,但看著哭著雙眼紅腫的妹妹卻是張不開口,聯想到剛才發生的事情,和屋裡微妙的氣氛,一時明白了發生了什麽事。

  見我不說話,月餅又說道:“他們送的東西你喜歡嗎?”

  聽她這麽問, 我松了口氣,還是爺爺厲害,不然現在我可就慘了。

  我挺直腰杆硬氣的回道:“我沒要”。

  聽我這麽說,妹妹摸了把眼淚:“可是可值錢的好東西呢,你不怕後悔呀?”

  我大義凜然道:“吃人嘴軟,拿人手短,再說那東西再寶貝,還能寶貝的過去我寶貝妹妹嗎?”

  見我這樣說,少女終於笑了出來,而後又悲傷道:“你說爸爸媽媽會會吧我送走嗎?”

  “當然不會,你這腦子一天天的都胡思亂想些什麽呀?”我批評到。

  妹妹這時眉頭才舒展開來,而後肯定道:“嗯,我想也是”。

  半晌,屋裡得人走了出來,那婦人走的時候,一步三回頭,眼淚也是掉了不少。

  妹妹卻是送都沒有去送,回身收拾出起了屋子。

  晚上開了個家庭會議,大致意思是月餅的親生父母找來了,希望可以認回月餅。

  大人們商量出的意思是,這事還得全看孩子的想法,去留由妹妹決定。三天后他們還會再來。

  對於妹妹,我們還是挺有信心的,妹妹也表示,即使對方再有錢也不會跟他們走。

  可三天后一切都變了,我愣愣的看著妹妹給父母磕了三個響頭頭,並信誓旦旦的說下半輩子再來孝敬。

  一切都是那麽的不真實。

  對方雖要補償我們家,我父母卻是分文未收,收了就感覺像是賣女兒一般。

  直到現在,我還是沒想清楚,為什麽妹妹會離來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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