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倒在自己面前的男人,於一劍攥緊了手上的血,和他身上那把未出鞘的劍,他的思緒僵住了,仿佛記憶還停留在三天前,那個緝捕盜聖的夜晚。
三天前,在拜別了齊武門之後,陳東仇便和於一劍分頭走了,於一劍去了暮雲莊,而陳東仇則去了萬花谷。
在暮雲莊平安無事的待了兩天,一直等到初六,這個盜聖即將出沒在鎮北王府的日子,那一天,木乘風將鎮莊之寶金絲甲借給了他,這倒是一莊之主的作風,不過木乘風沒時間去,再加上他的兒子木小君也一直想見見世面,於一劍本來不想帶個麻煩去的,但是架不住木乘風,而且金絲甲也是他借的木乘風,也不好意思拒絕,隻好帶著木小君。
木小君高興的跟個西紅柿一樣,和一旁的於一劍形成鮮明對比。
本來今天的心情就很沉重,又多了木小君,那無疑是雪上加霜,不過雖然木小君如此的多余,但他還有一個用處,捧著裝金絲甲的盒子,那是個黑色的盒子,像鐵鍛造出來的,只是一瞅,就覺得堅硬無比。
但於一劍心裡明白,裝在盒子裡的,那件金絲甲,才是最江湖中最堅硬的,江湖中防禦最高的神兵寶甲。
盡管黑盒子並不起眼,但還是引起了別人的注意,鐵棍幫的注意。
鐵棍幫依然同樣的打扮,同樣的鐵棍,不知道阿東的捕快幹什麽吃的,讓不法分子都形成了一個組織,對於這個鐵棍幫,於一劍是不屑的。
十分不屑。
“嘿!你這盒子裡裝的是什麽,給大爺我瞧瞧。”為首的一位,左眼戴著一個眼罩,非常狂妄的說道。
木小君一聽,就要抱著盒子往前衝,被於一劍用胳膊擋住了,他示意木小君
不要動。
“嘿!”“兄弟們!給我……”那人還未說完,於一劍手中劍不知道什麽時候拔了出來,抵在了那人的胸口。
“讓你的人別動。”於一劍冷靜的說道,比地上未乾的雪還冷靜,但從那人的耳朵裡,卻聽到了冷酷。
“都…都別動!”那人遲疑了一下,他的思緒以光速圍繞地球一圈,做出了反應。
他終究還是不敢拚命,還是貪生怕死的人。
他的兄弟夥們一聽大哥這樣,都嚇得不敢動了,木小君倒吸一口涼氣,他又想起了之前在海上,王路飛幾人的下場。
“有話好好說!有話好好說!”那人不敢耀武揚威了,隻敢低聲求饒,於一劍卻沒有急著下手,因為他確實不喜歡殺人,不管他是好人還是壞人,他都不喜歡殺。
“滾!”他低聲吐出了一個字,似乎只有於一劍和那個鐵棍幫的老大能聽見,木小君也聽見了,他深深呼出了一口氣,這次終於不會死人了。
“馬上滾!馬上滾!”那人邊說邊往後退,漸漸地,退出了於一劍劍鋒范圍,隨後頭也不回的跑了,他的兄弟夥們自然而然,
也跟著跑了。
於一劍很奇怪今天為啥沒有殺了他們,上一次可是剛殺了幾個鐵棍幫的,木小君也很奇怪,這次他為什麽沒殺人,也許於一劍骨子裡就不是這種人,他從不濫殺無辜,盡管那幾個人並不無辜。
“接著走吧!”於一劍對木小君淡淡說道。
木小君沒有回答他,他們徑直去向了萬花谷。
去的路上,總是一帆風順的,他們還順便去了一家客棧,那是於一劍曾經去買酒的那家,闊別幾日,老板甚至都忘了於一劍是誰,
畢竟他這個客棧,來往的江湖人士很多,所以就算是有個帶劍的俠客,老板也不會多注意他。 “客官!打尖兒啊,還是住店啊?”對於一劍說話的是這家客棧的小二,這位小二發著可笑的兒化音,似乎是因為他們都是南方人,所以對於北方人的兒化音並不擅長,但於一劍還是感覺到了親切感,那是他故鄉的親切。
“打尖兒。”於一劍對小二淡淡說道。
“好嘞。”小二說完,拿出了一個小本本。
“客官!您要吃點啥,我們這裡有…”沒等小二說完, 於一劍打斷了,他轉頭對當了半天透明人的木小君說道:“你要吃點啥。”
木小君大戶人家出身,看著這個髒髒的客棧,他哪裡還有胃口,但他也不好回絕,只是在遲疑。
於一劍從木小君支支吾吾的眼神中讀懂了,他不想吃飯的暗語,於是他隻好對小二說道:“就來一壇酒。”
“就要一壇酒?”小二非常驚訝,好家夥,浪費了這麽久,還以為是兩個有錢人,敢情是兩個窮鬼。
“那您要什麽酒?”小二當然也必須要和氣,因為顧客是玉帝。
“一壇杏花村!給兩個小碟。”於一劍說完,就坐到了角落的一張桌子,木小君看著那張方桌,他感覺非常髒,甚至還有塵土飛揚,木小君呆呆的望著,始終不敢坐下去。
於一劍絲毫不介意,一屁股坐了上去,木小君看到於一劍坐上了,自己也隻好坐上去,把裝有金絲甲的不起眼的盒子放到了桌子上。
小二端著酒走了過來,他小心翼翼把酒放到了桌子上,於一劍把酒開了塞,還沒喝,只是聞了聞,對小二說道:“你這酒兌水了吧?”
“不可能!”小二搖了搖頭,“我開酒館得?還能賣給你兌水酒?”
“我只是詐你一下,那麽當真幹嘛啊?”於一劍邊說邊倒了兩碗酒,遞給了木小君一碗,自己喝了一碗,喝完吧嗒吧嗒嘴,感覺意猶未盡,他是個懂酒的人,懂得酒好不好喝,木小君是不懂得,他只是喜歡喝,喜歡裝男人而已。
小二一看那是句玩笑,便沒在計較,轉身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