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視廳。
“接到報告說,在毛利先生的電腦裡發現了非法訪問的痕跡,果然是當成中轉站來使用了。”
佐藤美和子話落,目暮警官等一眾跟毛利小五郎關系不錯的警官都松了口氣。
黑田兵衛淡淡道:“那麽痕跡的來源呢?”
白鳥警官起身,“是用沒有登記過的手機,通過公共無線網來訪問的,我們無法追蹤。不過那個時候,毛利先生已經被關入拘留所,是沒有可能靠近接入地點的。另外,這次物聯網恐怖襲擊的非法訪問方式,和之前的事件是完全相同的,都使用了諾亞。”
目暮警官目露沉思,“果然是同一個犯人麽。”
“針對服務器的搜查進展如何呢?”黑田兵衛問道。
白鳥警官沉聲道:“根據網絡犯罪對策課的報告來看,那個系統已確認來源於美航局!”
“什麽?”場間諸人下意識看向電子大屏幕。
一時無聲。
……
“抱歉,我來晚了。”
妃律師事務所裡,秘書栗山綠推門而入。
妃英理不好意思道:“抱歉啊,難得去休假還麻煩你。”
“沒事,您碰到這麽大的事,身為事務員怎麽好意思只顧著玩呢。”栗山綠說著,從包裡掏出一個文件袋,“這是關於橘境子律師的調查結果,是土方社長拜托我去調查的。”
說著,她還衝忱幸笑了下,因為她跟榎本梓是好友,所以算是咖啡店的常客,當然認識這位光看臉就能吃飽的店內招牌。
“土方社長?”毛利蘭眨眨眼睛。
“咖啡店的老板,也算是社長啦。”柯南連忙道。
事情本來就是他拜托的,此刻當然要替忱幸說話。
忱幸也被這個稱呼弄得臉龐熱了熱。
“為什麽要調查橘律師的事情呢?”妃英理不解道。
“應該是出於直覺吧,總之先看看吧。”柯南有些等不及了。
“是工藤拜托的。”忱幸直接道。
柯南嘴角一抽,合著我這還舍近求遠了?
幾人入座,將文件散在桌上。
栗山綠一邊翻著文件一邊說:“我查到去年橘律師的事務員,因為引發了一起事件被逮捕了。”
“誒?”妃英理疑惑道:“橘律師應該是手機律師才對呀。”
“她的事務所是去年關閉的,當時的事務員是一個叫羽場二三一的人,因非法侵入遊戲公司並實施盜竊,而被公安當場逮捕。”栗山綠說道:“而羽場被移交檢察院後,就在拘留所裡自殺了。”
“自殺?”柯南等人思索的是這條古怪的事件,而忱幸在意的則是對方的名字。
羽場二三一,就像個標號一樣。
黃昏時,白鳥警官帶著他的情報來了,說岩井紗世子(隸屬於東京地檢公安部的檢察官總管。)也遭到了物聯網襲擊,受到了輕微燙傷,目前住院了。
而她曾駁回了負責毛利小五郎案子的日下部誠的案件追加調查請求。
“另外,決定不對毛利先生起訴了。”白鳥警官笑道。
毛利蘭喜極而泣,撲進妃英理的懷裡。
“太好了,小蘭姐姐。”柯南微笑道。
“我要趕快通知新一和園子。”毛利蘭擦了擦眼淚。
然後就在柯南要偷偷跑出去等電話的時候,旁邊的栗山綠又拿出了一份文件。
“說起來,這個怎麽辦?”她拿不定主意,“是羽場二三一案件的相關審訊調查記錄。”
忱幸看了眼,“當時的檢察官就是被燒傷的岩井總管啊?”
妃英理說道:“她去年是檢察官主任。”
白鳥警官點頭道:“是的,不過她現在是檢察官總管,成了與她同期的日下部檢察官的上司。”
這時,忱幸忽有所感,朝門口看去。
馬上,橘境子就走了進來,顯然是聽到了他們的談話,接過話去,“不知道出於什麽原因,岩井檢察官因為羽場二三一案件升職了,話說回來...”
她隨手從桌上拿起了有關她的調查報告書,“你們為什麽在調查我,和我以前的事務員的事情呢?”
“不好意思,因為想盡量多了解您一些。”妃英理說道:“是我拜托栗山小姐去調查的。”
這種事情,她當然會承擔起來。
橘境子翻著手上的報告書,聽不出是什麽語氣,“調查的很清楚啊,你也是個優秀的事務員呢。”
“你也是嗎?”柯南好奇道:“聽口氣仿佛說羽場先生也很優秀一樣,可他不是引發了那起盜竊事件,還連累您的事務所倒閉的糟糕員工嗎?”
“那不是二三一的錯!”橘境子陡然變臉,是憤怒和不忿,“都怪我太無能了。”
“您剛才直呼名字了啊。”柯南向來會對懷疑的事情刨根問底,“對自己的員工稱呼得這麽親切,為什麽呢?”
無論是在什麽場合,對情緒失控的人這麽直白地問都是一種失禮。不過好在他是個孩子,一般也沒有人會計較。
橘境子手指一松,那份報告書就被丟在了桌上。
“知道他在拘留所裡自殺了吧?”她臉上猶有怒意,卻難掩悲傷,“他在拘留所裡,在被公安警察審訊問話後沒過多久,就自殺了。”
柯南瞳孔一縮,顯然是想起了之前風見裕也無意間跟自己說起的,說降谷零在去年曾將嫌疑人逼得自殺的事情。
忱幸當時也聽到了,沒走遠的降谷零同樣如此,只不過他並沒有問,後者也沒有提。
因為一個不好奇也不懷疑,另一個則問心無愧,他們彼此清楚,而這也是他們的默契。
白鳥警官皺眉道:“我從沒聽說過這件事情。”
身為警察,他當然無法容忍這種事,而如果是真的,也一定要追查到底。
橘境子低聲道:“關於二三一的自殺,存有很多可疑的地方。”
栗山綠開口道:“那個羽場二三一先生, 被罷免了司法研修生的資格對吧?”
“他是希望可以成為法官嗎?”妃英理問。
“是的,但是在司法研修所舉行結業典禮的時候,他卻衝上台質問所長,為什麽不讓他當法官,沒有理由就奪走他作為法官的使命。”栗山綠三言兩語根本無法描繪出當時的場景,但當代入其中,設身處地時的絕望卻足以令人感受到。
那是憤懣,對遭受不公正待遇的憤懣,尤其所處的地方以及施加者還是最應該公正的對象。
“他的行為被認為是自我滿足的正義感導致的失控,不僅是法官,連成為律師的道路也被封死,他的司法人生徹底化為烏有。”橘境子是壓著心中怒火說的。
“那你為什麽還雇用他當事務員呢?”柯南問道。
“每一個人都有外在和內在,你所看到的只是其中一面而已。”橘境子輕聲道。
夕陽隱沒在對面的樓宇之間,余暉透過窗,落在每個人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