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貨公司已經到了下班的時間,忱幸進來的時候,大樓裡的燈都熄了。
他一邊撥著園子的電話,一邊沿著走廊往前。
“忱幸?”電話很快接通,園子的聲音裡帶著一如往常的小雀躍。
“你現在在哪?”忱幸問道。
“說來就倒霉,我在三樓的樓梯間呢。”園子嘟囔道:“燈都滅了,好黑啊。”
“我馬上過去。”忱幸加快腳步,並囑咐道:“警惕一下自己的四周。”
“什麽意思啊?”園子不解,但還是懂事地停下腳步,仔細聽著周圍的聲音。
然後,不等電話那頭的人回話,便聽到了從樓上傳來的腳步聲,還有好似金屬磕碰在台階上的清脆聲響。
她臉色登時一僵,乾乾道:“好像真的有什麽聲音。”
忱幸皺眉道:“別慌,往樓下跑,我在!”
園子撒腿就跑。
與此同時,樓梯上方的腳步聲陡然加快,金屬棍劃過樓梯扶手的聲音異常刺耳。
忱幸摸著黑,一腳踢開了樓梯間的門,然後就聽到了從上方傳來的跑動聲。
“啊!”園子猛然看到前邊又出現了一個人,冷不防被嚇了一跳,腳下趔趄便朝前撲倒。
“是我。”忱幸一把將她攬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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園子緊抓著他的衣袖,大口喘氣,隻感覺胸口砰砰直跳。
下一刻,她就聽到了來自身後的勁風,大腦頓時一空。
然而身前的人動作更快,在黑影揮出手中棍棒的前一秒,就已經抬手。避開襲擊的同時,手肘猛擊在對方的頷下。
黑暗中傳來一聲悶哼,緊接便是重物倒地以及金屬棍脫手的聲音。
園子驚魂未定地從忱幸肩頭循聲看去,借著手機屏幕的微光,隱約能看到一個臥地抽冷氣的人影。
“他難道就是...”
“嗯。”
“可他為什麽要襲擊我啊?”
“因為他是懦夫。”
……
目暮警官等人很快趕到,事實上,在忱幸跑開之後,柯南便推斷出了他緊張的原因,並告訴了在場諸人,一行人就往這邊趕來了。
幸好還算及時,兩人都沒什麽事。
“動機很簡單,就是一個父親對孩子的愧疚,可惜將這份不平扭曲了,將對無辜之人的傷害當成了發泄。”目暮警官搖頭道:“這只是一種可憐又可恨的逃避罷了。”
經此一事,眾人也知道了目暮警官在偵破這起案件時,所表現出的異樣是因為什麽了。
是在警方離開前,目暮警官主動提起的。
“我知道你們心裡憋著很多疑問吧。”他看著臉上還猶帶後怕的園子,以及站在她身邊的忱幸,緩聲道:“那件事已經有20年了吧,是在我剛當上刑警的時候,發生了連續開車撞高中女生逃逸的案子。”
毛利小五郎一訝,“這起案子我還有印象。”
目暮警官點頭道:“嫌犯行凶的動機完全是因為受到不良高中女生的恐嚇,他一般都會看準了這些高中女生落單的時候,才開車追撞。”
“真是卑劣。”毛利蘭不齒道。
“沒錯,當年在不良少女團體之間,非常流行一種訂做製服,將褶裙刻意拉長的穿法,卻因此成為了他的目標。
一開始他在撞了人之後就會逃逸,但是接連幾次撞下來,他不把被害者撞死就不會罷休。
所以我們警方隻好警告附近的高中女生,千萬別再穿那種裙子到外面,然後也的確就沒有同樣的悲劇發生了。
這個時候,有個高中女生表示她願意負責將歹徒引誘出來,還說這麽做是為了給她死去的朋友報仇。”
說到這裡的時候,目暮警官眼底出現了一抹柔情,不過馬上便繼續道:“我們自然是加以阻止,不過她對警方向來反感,根本不顧我們的阻止。無奈之下,警方便派我負責保護她的安全。”
他頓了頓,哪怕是發生多年的事情,如今回憶起仍不免握緊了拳頭。
園子下意識道:“後來呢?”
目暮警官深吸口氣,“但是嫌犯殺紅了眼,想把她跟我一起撞死,後來我記下了那輛車的記號,終於將嫌犯抓捕到案。但付出的代價...”
他猶豫片刻,在眾人面前輕輕摘下那頂從未在人前摘下過的帽子,上面的黑發下,仍可見一道疤痕。
“我只有頭上的這一道傷,那名高中女生的頭部跟身體卻遭到了強烈撞擊,當時渾身是血。”
目暮警官將帽子戴好,低著頭,語氣很是深沉。
“所以警官不摘帽子,就是怕被別人問起傷勢的由來,然後回想起當年的案子啊。”毛利蘭感傷道。
“真是痛苦的回憶。”園子低聲道。
毛利小五郎理解般拍了拍目暮警官的肩膀,“怪不得老哥會那麽反對佐藤警官引誘歹徒出來,是不希望再有人像那個善良的女孩子一樣就此犧牲了。”
聽到這,目暮警官眼角一跳,有些生氣地拍開他的手,“她是受了重傷沒錯,可誰告訴你說她死了?”
“啊?”柯南一愣。
忱幸本來的傷感心情也一下子消去大半,有些無語地看著面前的警官。
實在是因為這人剛剛沉痛的語氣和表情,很難讓人領悟到‘那個女孩最後還活著’的這一事實。
“咳咳。”目暮警官清了清嗓子,整著領結,慢條斯理道:“她後來成為了我的夫人。”
“什麽?”眾人集體驚訝。
目暮警官很滿意他們的表情,笑著壓了壓帽簷,“就是這樣。”
毛利小五郎看著他離開的背影,無語道:“我想起來了,聽說目暮警官的老婆小碧,過去好像也曾經荒唐過一陣子。”
“這麽說來,目暮警官之所以不把帽子脫掉...”
“是因為不希望別人看到之後,就取笑他跟老婆認識的原因啊。”
閨蜜二人相視一眼,捂嘴低笑。
……
“今天,謝謝你了。”回去的路上,園子不好意思道。
“跟我還道什麽謝。”忱幸不在意道。
園子看他一眼,眼簾低垂,抿唇輕笑。
她聽小蘭說了,當時他很緊張地從停車場離開的事情,再加上之前的那幾次,他都是在最危險的時候出現在了自己的身邊。
“想什麽呢?”忱幸隨口道。
“好像騎士啊。”
“嗯?”忱幸發出疑惑的鼻音。
“每次在我有危險的時候,都能出現。”園子笑道:“就像是某種能力一樣。”
忱幸愣了下,隨後笑著點頭,“或許吧。”
“那以後,我盡量懂事一些。”園子說道:“不再讓自己陷入危險。”
忱幸點點頭,語氣自然,“我都會在那裡。”
園子展開雙臂,歡快地往前跑幾步,仰頭看著夜空,在繁星下轉了個圈,笑聲悅耳。
晚風經過,忱幸眯起眼睛,柔軟含笑。
“這條街好長啊。”園子伸出手,誇張地比了比,傻笑,“真想一直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