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薑直樹是死過一次的人,對自己的第二條命十分珍惜。
不然的話,他不會時隔一年才踏入“非人”的領域。
對於直樹來說,詛咒怪物不是最恐怖的,未知才恐怖。
像他們家雪奈姐,傳說級大BOSS,了解了祂的性格,以及祂並不能傷害自己這件事,薑直樹甚至敢主動牽手。
當然僅限於牽手,如果他再進一步,哪怕只是一小步,後果他也不一定承擔得了。
而靠近9號車廂這件事,首先直樹有雪奈姐,其次他只打算路過,沒打算參與。
神谷學院……專門教導問題少年的學校,入學前他多了解一點點,後面便能少走一點彎路。
9號車廂,旅客全無,行禮全在。
大家和薑直樹的想法差不多,無論如何,保命要緊。
他們距離那具屍體越來越近了,薑直樹裝作無所謂。
正前方向,兩名女乘務員別過頭,面具愁容,列車長與藍色短發的青年交流,表情同樣不是很好。
“小鬼,等一下!”青年發現直樹,“這裡剛剛發生了一起凶殺案,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去。”
聞言,薑直樹嘿然一笑,“我只是路過,路過。”
“等一下!”
這一句,所說沒變化,但青年的語氣發生了改變,而且他說完便邁步向直樹走來。
什麽情況?
薑直樹下意識地橫跨,擋在了雪奈的面前。
此乃保護他們家雪奈姐,同樣是保護對面的人。
然而這時直樹才發現,自己的身後沒有人。
雪奈姐本就不是人……關鍵他後面什麽都沒有。
“小鬼,你是神谷學院的學生?”
青年的步速快是快的問題,真正的問題有點出乎直樹的預料。
“呃,你怎麽知道?”
青年哈哈大笑,“我叫青山,青山田,你的學長,神谷學院二年級的學生。”
青山田指向直樹的口袋,“你的錄取通知書暴露了你的真實身份。”
“啪啪”地拍了直樹肩膀兩下,這位青山學長轉身帶人往回走。
“這次的案件不一般學弟,我來辦,你在旁邊看一看,順帶積累一些經驗。”
嗯……這個劇情發展得有點快。
由於神谷學院的通知書過長,露出小半截很正常。
偶遇學長,雖然幾率小,同樣不是不能接受。
可青山田三言兩語便要帶著薑直樹辦案是什麽鬼邏輯。
學長大哥,你還沒有問過我想不想加入呀!
“啪啪”,外表陽光、笑聲更加陽光的青山田說:“別怕學弟,這裡的人氣這麽足,出不了太厲害的怪物。”
然後,青山田跟列車長、乘務員說:“沒事沒事,自然死亡而已,你們回吧,這裡交給我們就行了。”
“……”
剛還說怪物,現在又說自然,當人家是傻子嗎?
不過列車長三人早有退意,鞠了一躬之後,說:“那就拜托二位了。”
正這時——
座位上屍體空洞的眼窩當中閃過兩道綠忙,驟然起身,撲向列車長。
“吼吼吼”!
足有四十多歲的列車長哪裡見過這種,直接嚇倒在地,拚命地撲騰。
“我說了,沒事。”
笑呵呵的青山田閃電般出手,兩根手指探入活屍的嘴巴,夾出一隻紅色圓蟲。
失去蟲子的屍體瞬間沒了動靜,
趴在列車長的身上氣息全無。 待青山田用寫滿了未知文字的白紙將圓蟲裹好,一腳踹開屍體,再次正經地說:“死者死前吃了太多不健康的東西,導致肚子裡長了蟲子,現在蟲子已經被我取走了,所以這個案子就算是破啦。”
“……”
好牽強的說法……簡直就是胡說八道。
地上的列車長不管牽強不牽強,亮出被劃傷的手背,著急忙慌地詢問:“青山先生,我被怪物抓傷了,我不會也變成那樣吧?”
青山田揮手說:“不會。”
“我會不會中毒?”
“不會。”
“傷口應該怎麽處理?”
“不會。”
“……”
青山學長咳嗽一聲,“我的意思是說,你按處理動物劃傷的方法處理,不會有半點問題;要相信科學,大叔!”
列車長都快哭了。
……
又過了兩分鍾,三名車務人員離開9號車廂。
因為青山田提前關上了兩扇門,其他乘客並不知道這裡發生了屍體活化事件。
完了,他對直樹小聲說:“我是騙他們的。”
薑直樹特別想捂臉……如果神谷學院裡的人都像青山田一樣,或許自己回去把頭髮剃了當和尚侍奉神,更安全一些。
“那,列車長真的不會變喪屍對吧?”直樹問。
青山田哈哈大笑,“學弟,你明顯是片子看多了,一條小小的吸血蟲,D級的尾巴都排不上,怎麽可能有傳染的能力?”
“誒↗?,對了,學弟你叫什麽?”
“薑直樹。”
“混血?”
“是的。”
青山田若有所思,“到了學校,你可別說自己是混血?”
薑直樹:“這又是怎麽回事?”
“說了你也不明白,總之聽我的準沒錯,否則有人欺負你,憑學長這點實力,真滴保護不了你。”
“好的,謝謝青山學長。”
直樹在心底默默記下此事。
接下來是正事。
青山田解開皮夾克的扣子,又恢復了從前,“都怪你啊直樹,因為跟你聊天,我差點把案子忘掉。”
誰是學長誰牛嗶。
“走,我們繼續查案。”
說完這句話,青山田單手結出十字印,在二人眼前一劃,薑直樹的視野立即發生了變化。
準確的講,世界還是那個世界,但從徹底死去的乾癟屍體開始,兩道紅綠相間的痕跡迅速從9號車廂蔓延出去,8號、7號......延伸出很遠。
薑直樹摸了摸自己的眼睛,“我看見的是屍體活著時候的運動軌跡?”
“聰明。”
青山田一挑大拇指,隨即說道:“那麽小的一隻吸血蟲,要吸乾一名成年人全身的水分至少需要兩三個小時,換句話說,凶手是在幾個小時前對死者下的詛咒。”
“人?”
“也有可能不是,找到凶手前,一切皆有可能。”
薑直樹:“那有沒有可能是死者自己不小心沾染上了那種蟲子?”
青山田捋了捋短發,“一切皆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