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地圖上來看,這便是桐鄉村了。”張翊打量著周圍說道。
此時二人已身處太原郡了,再向東北方趕去,便會直達北邊關。
這桐鄉村有著濃濃的鄉土氣息,是個人煙不多的村莊。田野裡有著剛剛冒出不長的玉米苗,張翊二人此時正處於田地邊的野路上。
偶爾幾聲鳥叫,也彰顯著此處的幽靜。
忽然間,‘啊’的一聲大喊打破了這裡的寂靜。隨後,又是一聲大喊:“我的媽呀,要出人命啦!”
本來沒什麽,可這後面一句,倒是讓張翊與陸凝月一愣。
二人相視一眼,隨後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奔去。
還未靠近聲音傳出的地方,便遠遠的瞧見了有些滑稽的一幕。
只見一個身穿長袍的...公子哥,姑且算是個公子哥吧,因為這家夥手中拿著把劍,長袍高冠,倒是有幾分讀書人的打扮。
可眼下,此人正嗷嗷叫的跑著,身上長袍上髒兮兮的,身上頭頂還掛著幾根雞毛......
而在他身後,一名身材壯實的婦人,手中拿著個耙子,正在可勁的追他。
這‘公子哥’一邊跑著,一邊大聲叫著:“我的媽呀...殺人啦!”
這人正跑著,一抬頭看見不遠處的張翊與陸凝月,似乎是遇見了救星一般,眼中仿佛放著光,趕忙朝著張翊二人的方向奔來。
可跑在半路,卻腳下一滑,摔了一跤,這一下又是將田裡的幼苗給壓倒了幾顆。
只聽那婦人在後面邊追邊喊著:“天殺的小混蛋,還糟蹋我莊家!”
‘公子哥’一聽這聲音,仿佛催命一般,當下趕忙連滾帶爬朝著張翊二人跑去。
跑近了跟前,這人一把抓住張翊的胳膊,隨後咧著大嘴說道:“大俠,這悍婦要殺人了,你可得救救我啊!”
在此人奔來的時候,張翊與陸凝月便暗中打量著此人,看其步伐沉重,確實是個不會功夫的人。
因此張翊當下任由這人抓著自己的衣服,只是眼神中有著幾分不解和尷尬,還有著幾分好笑。
一旁的陸凝月看著一臉尷尬的張翊,不由得捂著嘴偷偷的笑著。
那婦人追到了張翊二人跟前,卻是停下了腳步,雖然也不曾離去,可也不敢再靠前了。
畢竟是個村裡人,見到張翊這二人衣冠整潔,又佩戴著寶劍,不由得有些心虛。
張翊見狀,輕輕的咳嗽一聲,隨後將衣服袖子從那‘公子哥’的懷中抽了出來,轉頭微笑著看著那婦人,開口說道:“大娘,你不必害怕,我們不是什麽壞人。只是不知道,你們這是...?”
婦人聽後,緩緩將手中的耙子放下,喘著粗氣說道:“這人要偷我的雞不說,還打碎了我一窩的雞蛋!”
說著,婦人狠狠的瞪了那‘公子哥’一眼。
張翊聽後一愣,隨後看向身邊這人,開口問道:“這位朋友,可是真的如這位大娘所說這般?”
‘公子哥’聽後,像是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那個...我這一天沒吃東西了,這不一聽見雞叫聲,一時之下沒忍住,就...嘿嘿...”
張翊聽後,神色有些無奈。
可還未說些什麽,便聽一旁的陸凝月說道:“一隻雞而已,也沒什麽大不了的,可你偷雞就偷**,幹嘛還把人家的一窩雞蛋給打了?”
這人聽後,當下翻了個白眼,卻是說道:“還不是讓這悍婦給嚇的。我本來是小心翼翼的朝著雞摸去,
可她忽然一聲大喊,給我嚇了一跳。” “而那雞也是嚇一跳,這一撲騰,我腳下一滑,便摔在了雞窩上...”
那婦人聽後,不由得一瞪眼說道:“你這偷雞賊,我還喊不得了!”
婦人話雖是這麽說著,可語氣中明顯底氣不如方才那麽足了,只因聽到陸凝月說了一句:“不過就是一隻雞罷了。”
天知道這些跑江湖的是些什麽人!表面上穿的人模狗樣,像先前這人,還不是偷我的雞。
張翊自然是將婦人的神色都瞧在了眼裡,當下便明白了,只聽他和聲開口說道:“大娘,你不必怕,我們沒有惡意。這些損失,我們幫他賠了,您看如何?”
這婦人聽後,神色稍微有些緩和,便開口說道:“那也行。”
只見張翊從懷中摸出一塊碎銀,走上前去,遞向這位婦人。
這下婦人倒有些不好意思了,連連擺手說道:“這位公子哥,用不著這麽多的...”
張翊聽後,笑著抓起婦人的衣服袖子,隨後將碎銀塞到了婦人手中,開口說道:“大娘,您就收下吧,不打緊的。”
婦人接過了銀子,有些憨厚的朝著張翊一笑,說道:“既然如此,那便謝謝公子了,你們真是好人。”
隨後,瞪了那人一眼,並揚起手朝那人比劃了一下,這才緩緩離開。
‘公子哥’見狀,卻是朝著婦人的背後一瞪眼,不過卻是沒敢出聲。
待婦人走後,張翊朝著陸凝月笑道:“月兒,咱們走吧。”
陸凝月捂著嘴一笑,點了點頭。
可張翊二人在前邊走著,一回頭,卻發現那人正在後面跟著。
張翊當下開口笑道:“這位兄台,你可是還有什麽事?”
‘公子哥’嘿嘿一笑,捂著肚子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那個,大俠,我這一天沒吃東西了,你看...”
張翊聽後,神色了然,隨後從懷中又是摸出一塊碎銀,笑著說道:“我身上也沒多少銀子,這點不成敬意,兄台省著點花,趕緊回家去吧。”
不料這位‘公子哥’卻是一翻白眼,開口說道:“大俠,我方無憂雖說不是什麽正人君子,但又怎麽會平白無故的收你的銀子。”
陸凝月噗嗤一笑,開口說道:“呦,沒看出來方公子還是個有骨氣的人呢,可你又為何去偷人家的雞。”
張翊雖說也覺得好笑,不過卻是忍著笑意,對陸凝月說道:“月兒,不要這樣說,方兄也不過是一時事急罷了。”
陸凝月聽後,朝著張翊吐了吐舌頭,便不再說什麽了。
方無憂聽後,連連點頭說道:“這位公子說的在理啊,我說姑娘,你別看我現在比較髒兮兮的,我可是個很有原則的人!”
陸凝月聽後,不由得撇了撇嘴,不過卻也沒有再挖苦他。
張翊看了看天氣,隨後說道:“這樣吧,眼看著時候也不早了,咱們再往前走走,我請方兄吃一頓如何?”
方無憂聽後,面露喜色,忙是說道:“這樣極好,既然如此,那我便恭敬不如從命啦,嘿嘿...”
三人一邊朝著前邊走著,一邊聊著。
只聽張翊開口問道:“對了,還沒自我介紹。我叫張翊,她姓陸。還不知方兄是哪裡人,此番出來做什麽?”
方無憂卻是歎了口氣,說道:“唉,不瞞張兄說,我家是做陶瓷生意的。本來我在家呆的好好的,每天吃喝玩樂,可我爹就是看不慣我這幅樣子,總是說我,我這一生氣,便跑出來了。”
“可這一路上,銀子花光了不說,為了弄口吃的,還讓悍婦追著打...”
陸凝月在一旁聽著, 不由得笑著說道:“照我說啊,其實你也不算是身無分文,你這手裡不好提著把劍麽,總能換些吃的吧?”
不料方無憂聽後,卻是一臉正色說道:“陸姑娘此言差矣,我輩習武之人,怎能將手中的劍賣了!”
陸凝月聽後,噗嗤一笑,開口說道:“喲,原來方公子也是習武之人啊!可剛才我好像是看到,有人可是被人拿著耙子追著跑,莫非那位大娘身懷絕世武功?”
方無憂聽後,不住的咳嗽一聲,可也沒法辯駁什麽,只能乾笑兩聲。
張翊見狀,微微一笑,便給方無憂解圍說道:“好啦月兒,你就別拿方兄開玩笑了。我輩習武之人,怎能隨便對普通百姓出手?”
還不待陸凝月說些什麽,方無憂便是一拍手,隨即讚同的說道:“不錯!張兄說的是,我只是怕出手傷了那婦人而已!”
陸凝月聽後,抿著嘴笑了笑,不過卻也懶得拆穿他,這人臉皮可真是厚的緊呢!
可方無憂見了,卻是有些著急的說道:“我說陸姑娘,你可別不信,我功夫可是很厲害的。我可是劍挑星鬥掇天河的高手!”
陸凝月聽聞此言,倒也是配合著他,臉上故意露出驚訝的神色說道:“原來方大俠這麽厲害啊,既然如此,那不如給我們露兩手悄悄如何?”
只見方無憂撓了撓頭,臉不紅心不跳的需道:“那個,我這本事,得酒過三巡,大被一蒙,才能使得出來。”
陸凝月聽後,不由得翻了個白眼,心中暗道:“得,原來是個夢中的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