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後林公爵府大殿內,林閑祖端坐首席,看著殿內站著的中年清瘦男子,平淡問到。
“有消息嗎?”
聽見林閑祖那平靜的問話,清瘦男子點了點頭,然後開口說到。
“公子你查的那個女殺手,是皇城北外城江家之人,這江家原本是一個二流上層的修仙世家,卻不知為何這些年卻是逐漸沒落,但雖說如此,這位新選舉的年輕家主,卻是頗有手腕,雖然勢力縮小了,但還沒有被排擠出二流勢力行列。”
清瘦男子認真的說完,林閑祖也是點了點頭,然後語氣放緩慢慢說到。
“老沈,你父輩是我爺爺部下,如今麻煩你打探消息,這是三十兩白銀,麻煩了!”
林閑祖說完,便扔出了一個儲物袋,沒有在過多的寒暄,身影卻是率先走出了大殿,隻留那清瘦男子,面露複雜的看著那一席黑袍的背影。
日落西山後,一輪明月掛上了天空,林閑祖身形如鬼魅一般,奔行在一處處屋簷上,夜風呼呼讓林閑祖臉微微感覺刺痛。
“江府!”
林閑祖站在皇城北外城的江府門前,看著那剛重新翻新的門匾,口裡輕輕吐出兩字,腳步輕移便要越過,這高大的府門。
只是在林閑祖腳步剛躍起的時候,卻是被一隻纖纖玉手給拉著了胳膊,林閑祖眉頭一皺回頭看去,卻發現身穿琉璃長裙的九靈,不知從何處冒出,正用一雙蘊含寶藏的眸子看著他,嚇得他連忙移開目光,深怕再中了這個妖女的幻術。
“有結界,應該是一個強者布置不久,你這樣冒然的闖入,必然是有死路一條。”
聲音清脆的在林閑祖耳畔回蕩,林閑祖眉頭微緩,點了點頭便示意對方放開自己的胳膊。
“難不成,他們已然察覺我要來,還是老沈在打探消息的時候,泄露了消息。”
林閑祖喃喃自語的分析,只是著分析聽在一旁九靈耳中,確是有些好笑。
“你一個武境五品巔峰,還沒到六品的真武之修,居然這樣看得起自己,要我說這座結界,是有人為了捆住裡面的人布置。”
聽九靈那清脆的聲音分析完,林閑祖就更加不解了,在九州皇城之中,誰這麽大膽子,居然敢布置結界捆住一整個修仙家族之人。
看到林閑祖內心疑惑,九靈卻是輕輕一笑然後開口說到。
“進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聲音悅耳,聽見林閑祖耳中,卻是更加不解,剛剛不是還是說冒然闖入只有死路一條嗎?
林閑祖內心的疑惑,還沒問出口,就被一隻纖纖玉手,抓住了他的胳膊,然後只看見一層白色的光芒,慢慢籠罩了自己的身子,隨後腳下一輕,便被帶到了江府的高大府牆之上。
入眼之處恍如隔世,林閑祖目露驚愕,因為這座江府內,已然成為了一處人間地獄,在短短的這半夜間,居然被屠戮了滿門。
“交出仙印,饒你不死。”
一聲破鑼嗓音的話語,讓林閑祖瞬間回過神來,然後便看見身邊的九靈,挽著他的胳膊,帶著他朝著破鑼嗓音發出的江府後院飛去。
血腥的氣息撲鼻而來,屍體殘兵幾乎隨地可見,趴在江府後院的一處屋簷之上,林閑祖看見了在後院中,一位被黑氣包裹的黑袍人,正對著一位抱著一名黑衣女子的英俊男子戲弄著。
“呵呵,你殺了我吧!你這狗賊,殺我江家老小四十七口,你若今日不殺我,我江離他日必殺你這狗賊。
” 那男子睚眥欲裂聲音嘶啞,抱著仿佛奄奄一息都黑衣女子,癱坐在地上,額前的一縷白發墜落身前,顯得是那麽的落魄。
“不識好歹,那本座就成全你。”
那破鑼嗓音響起,隨後黑袍一揮,一道黑氣便裹挾著插入地面的斷劍,朝著那男子眉心刺去。
噗通!洞穿都聲音響起,一道血霧從黑衣女子右胸飛出,顯然那致男子於死地的那一擊,被他懷中都黑衣女子擋了下來。
黑衣女子撲倒在了男子身上,鮮血有些溫熱的流淌進男子衣衫。
“冬,冬葵!”
男子顫抖著聲音吐出了,黑衣女子的名字,淚水不自覺的在眼睛打起了轉,他又覺得好想笑好可笑,他這次真的弄丟掉了她。
“這種時候,你躲在我身後就行了,為什麽要站出來。”
他摸著黑衣女子已然冰冷的臉,話語顫抖不知所措,像一個做錯了事情的孩子。
林閑祖終於是看不下去了,在那黑氣包裹著的黑袍人,在一次出手之前,他的漆黑的彎刀,帶著強橫的刀氣,一瞬間便滾落在了黑袍人背後,只是這一瞬的接觸,落在黑袍人身上的刀氣,卻是寸寸瓦解,隨後一掌裹著黑氣的手掌,卻是一掌拍在了林閑祖的小腹處。
轟的一聲,林閑祖噴出鮮血,身體如同斷線的風箏一般,撞在了身後的院牆上,直接將院牆撞塌煙塵四起,林閑祖腦海嗡嗡,取著彎刀緩緩的從倒塌的院牆中爬出,小腹處發出隱隱的巨痛,丹田在那一掌下,居然差點被拍的粉碎,若不是那一朵被林閑祖吞下的氣運蓮花,恐怕這一刻他就已然成為一位廢人。
“又來一個送死的蟲子,有點意思,有點意思啊!”
那破鑼的嗓音說完,也是微微有些驚訝,對方的丹田居然沒被自己那一掌拍的透心涼。
“真是個瘋子!”
那原本還躲在,屋簷上的九靈,確是被林閑祖胡亂出手的這一幕,弄的有些不知所措,那一句惱怒的罵聲,也不知道是在罵黑袍人,還是在罵林閑祖。
只是當黑袍人再次出手的刹那,九靈的身影,卻是瞬間出現在了黑袍人身前,精致的玉拳便朝著黑衣人面門招呼而去。
黑衣人一驚,看著那精致的玉拳,卻是感覺到了一股危險之感,周身的黑氣化作一個一人高巨大的黑氣大手,便朝著九靈那精致的玉拳抓去。
一瞬間的接觸,那黑氣大手便被轟擊的黑氣四溢,這不經便讓黑衣人錯愕中身形快速往後退去。
“八品肉體!哎呀呀!不簡單不簡單啊。”
那破鑼嗓音一邊說著,身形一邊後退,聚集著被轟散的黑氣,旋即在雙手掐訣中,一柄閃爍著血色的長矛,便被黑袍人握在了手中,此矛出現的瞬間空間都發出了陣陣扭曲,還帶著鬼哭之聲。
“八品肉體境又如何,今天本座便要屠殺了你。”
破鑼嗓音說完,那閃爍著血色的長矛,帶起一條血線,狠狠的朝著九靈那光潔的額頭刺去。
鬼哭之聲鋪面而來,這一刻她居然感覺到了,上次她入九州皇城,被一柄食指大小飛劍,襲擊的危機感,只是上一次她斷尾修為大損,又身受重傷,而現在卻是不同了。
也就是在血色長矛刺來的一瞬間,她身後的九條尾巴,一瞬間便伸展了出來,強橫的妖氣外放,居然有讓這一座結界崩潰的跡象。
“居然是你這頭畜牲。”
黑袍人破鑼嗓音驚愕出口,那血色長矛,也是瞬間轟在了那九條,躺在九靈身前的九條白絨絨尾巴之上。
並沒有爆炸的巨響,也沒有山崩地裂的壯觀,只是在這無聲的對抗下,四周的虛空居然都出現了崩潰的跡象,這是何等可怕的對轟。
“你這妖怪,居然越過了山海關,不顧規矩踏入人間,自會有人收拾你,本座就不陪你瘋了。”
那黑袍人破鑼嗓音說完,黑袍一甩便召回了那血色長矛,身形化作一縷黑煙快速遁離。
看著黑袍人離去,林閑祖這才深深吐了一口氣,看了一眼用吃人目光,看著自己的九靈,咽了口口水便看見了那,額前垂落一縷白發的英俊男子,正眼神空洞的,抱著黑衣女子那冰冷的屍體,整整發呆。
林閑祖看著這一幕,內心深處不知道怎麽的,既然忍忍有些作痛,或許他本來就不是什麽冷漠之人吧!張口一吐,一顆晶瑩剔透的蓮蓬子,便被林閑祖吐了出來。
“拿這個試試救救她吧!我也不知道能不能救活。”
林閑祖說話間,感覺喉嚨有些乾澀,畢竟派她來殺自己的人,恐怕就是眼前男子,只是現在我卻在救他派來殺我的人。
聽完林閑祖的話語,那男子那空洞的眼神,仿佛又重新煥發出了光彩,只是在看到林閑祖後,他卻遲疑了,手伸道半空卻深深的底下了頭,風吹過他額前的白發,他一直都是一位很驕傲的人,他不允許他的驕傲被人踐踏,哪怕是別人在幫助他,他不需要可憐同情,他更不會屈服,若是屈服在那黑袍人來時他就屈服了。
只是現在他的驕傲,他的傲骨,他的一切尊嚴,仿佛都要離他而去,因為他不能接受,一個他派去暗殺的人,居然回過頭在幫他,他知道廉恥怎麽寫,他從小便讀聖人書。
“一命換一命,她活我死。”
男子話語帶著溫柔,這溫柔是對著懷中女子,對著在那所破廟, 第一眼見面,就已然知道自己會淪陷的女人。
“不用!我這人不殺手無縛雞之力之人,也不殺醉酒酣睡之人。”
林閑祖話語淡淡,說出了那天刺殺自己,黑衣女子對自己說的話語,男子聽完話語一愣,慢慢的抬起了頭,他知道這句話是她懷中女子冬葵的話語,目光複雜的看著眼前,左右腰間掛著一刀一劍的黑衣蟒袍青年,是乎是想看透眼前之人,只是最後卻都化作無言,默默都接過那顆晶瑩剔透的蓮蓬子,放在了黑衣女子身上。
這一刻他的呼吸仿佛都變得堵塞,直到看見一層潔白色的白光,莫入進黑衣女子身體,隨後黑衣女子身上,便散發出了一層潔白的白光,那左肩上的傷口也是以肉眼可見的複合。
看到這一幕,林閑祖仿佛也是松了口氣,轉過身便要離去。
“等一等!”
是乎察覺林閑祖要離開,男子張口喊了一聲,林閑祖一愣有些疑惑的回頭看去。
“這是我江家的仙印,送你了!林閑祖,當年諸多仙門被一夜滅門,便是因為著仙印,只是當你爺爺,一刀斬斷了昆侖半壁仙山後,仙門滅門事件,才消停下來。”
男子說完,一塊散發墨綠色的仙印,便被男子扔向了回過頭的林閑祖。
林閑祖一愣一把接住,或許他林氏的崛起與沒落,沒這樣簡單,他爺爺的死應該也不是壽元耗盡,揣著有些沉重的心思,林閑祖轉身離去。
一曲裡落霞雲紛飛,半杯中醉酒勝風華
執筆處孤情展輕狂,雲過處半壁碧天藍
——江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