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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鈴鈴。
微風吹過,馬車一角的小鈴鐺發出一串銀鈴般的響聲,一支上千人的隊伍緩緩行駛在官道上。
在隊伍的居中位置,一駕馬車的窗簾被掀開一角,一雙妙目靜靜的注視著馬車上方的鈴鐺。
那叫‘祥鈴’,可以保佑旅人平安。
眼眸無光的閃爍幾下,窗簾落了下去。
此番和親的公主,乃是天子的妹妹,凝月公主。對於凝月來說,她十幾年的生涯都是在皇宮渡過,她曾經做夢都想要離開皇宮,逃離那個壓抑她的地方。
現在,她的心願達成了。
只不過是作為和親公主,前往白狄。
細想之下,有些諷刺呢。這一路上,她見過數十位朝廷官吏,這些人在她面前卑躬屈膝,刻意討好。
不過,不是因為她公主的身份。而是因為她公主身份的價值,以她一介女子之身,換取和平的價值。
她曾經痛恨過、仇恨過,隨著時間推移,她麻木了。
像一件精致的物品,準備去取悅白狄王。
“還真是......諷刺呢。”凝月藏在面紗下的嘴角露出一絲嘲諷。
她不知道的是,在她放下車簾的時候,一名親衛也默默收回了目光。
他叫趙驤,白狄郎將子車烥親衛。
“將軍,我們真的要將公主,還有數萬石糧食,金帛,送給白狄人麽?”他的語氣中帶著強烈的不甘心。
身為軍人,讓他以女人的胸脯換取苟且偷安的時間,他很憤懣。
“難道你想違抗天子麽。”子車烥咧嘴一笑,那笑容,是對他剛剛說的話,無情的嘲諷。
白狄郎將,本應該是製約白狄的將軍。可現在呢,他卻是護送凝月公主的將軍,這算什麽?
若說鬱悶,他不比趙驤差。
趙驤恨聲道:“只怕這不是天子的意思。”
“文向,慎言!”子車烥瞪了他一眼。
趙驤低聲道:“將軍,若是此番和親之後,白狄仍舊打算南下我朝,那又該當如何?”
求之不得!
子車烥在心中補充一句,旋即道:“這不是你該操心的,天色漸暗,命你率領一隊人馬前往驛站打點。”
“唯。”
趙驤抱拳,招呼人手脫離隊伍,趕往前方驛站。
在華陽郡得了物資,他們稍作休整便打算前往白狄,和親之事,事關朝廷布局,秦嵩不得不趕時間。
扶風國、黃丘。
黃丘只是一座小城,類似華陽郡的積道亭大小。
在城外,涇水流過,四野盡是荀氏良田。
“思然,此番說服扶風太守,多虧有你相助。”聶嗣與荀胤漫步河邊,遙看夕陽西落。
荀胤道:“伯繼言重了,雍州若想避過此劫,吾等當上下一心,方能渡過磨難。這不是華陽郡一郡之事,乃是整個天下的事情啊。”
荀氏在扶風國有著人脈,有荀氏相助,聶嗣很快搞定了扶風國。眼下他手中已有四郡太守手書,勸服其他三郡應當不成問題。
聶嗣想起什麽,說道:“思然,既然你這麽說了,我倒是希望你能親自出手相助,整合扶風國錢糧人馬。”
“伯繼是希望我插手郡中事務嗎?”
“不是插手,是幫助。”聶嗣看著他,認真道:“思然,你有大才,雍州值此危難之際,我希望你能站出來,幫助雍州百姓渡過難關,還他們以太平。”
荀胤稍作沉思,鄭重點頭。
“伯繼,你說的沒錯。當初我們在丹水,眼見災民受苦受難而無能為力。此番,我定然不會袖手旁觀!”
丹水的事情,是他們心中的疤痕。
那種感覺,荀胤不想再嘗試一遍。
轟隆隆!
大地忽然震撼起來,野狗像是嗅到了危險,撒丫子狂奔,一邊跑,一邊朝著東南方向嚎叫。
樹上的鳥兒烏泱泱一大陣,同時從林子中向外飛去。
“怎麽了?”聶嗣迷惑。
欒冗手指東南,大聲道:“少君,你快看!”
聶嗣看過去,只見前方煙塵漫天,響聲雷動,隱約可見煙塵中的人影。
這時,荀胤驚道:“不好,那是白袍賊薊闞!”
白袍賊?
聶嗣蹙眉,他好像聽說過這一號人物。
“思然,這個薊闞是誰?”
“此人乃是惡貫滿盈的大盜,打著替天行道的幌子,到處殘害百姓,劫殺商賈。因其常年白袍加身,百姓們都叫他白袍賊!”
荀胤轉頭對著家仆道:“速速去告官!”
“唯!”
“來不及了,他們已經過來了。”聶嗣搖搖頭,拔出長劍,嚴陣以待。
在其身側,欒冗已取下雙戟,虎目凶光閃爍。
便在此時,前方變故頓生。只見有一隊人馬從側翼殺來,將白袍賊薊闞的人馬困住,雙方在不遠處爆發大戰。
“那是誰?”荀胤不解的看著遠處的黑色旗幟。
聶嗣瞳孔微縮,他認出了那隻旗幟。當初,他曾在華陽郡見過,那是雒陽朝廷使者打得銀底黑龍旗。
發生什麽事情了,雒陽使者的隊伍,怎麽會和白袍賊薊闞起了衝突。
巧合?
約莫過了一炷香的時辰,白袍賊一方抵擋不住朝廷兵馬的圍剿,分成數隊朝著四面八方突圍。
其中一支人馬正朝著聶嗣幾人衝來。
“德昂!”
“在!”
“攔下他們。”
“唯!”
欒冗翻身上馬,躍馬揚鞭,手持雙戟,一騎而去。
“伯繼,僅德昂一人,是否有些托大了?”荀胤擔憂道。
聶嗣嘴角勾起一抹笑容,“思然,德昂一人,可抵萬軍!”
話音落下,欒冗已和白袍賊交手,但見他雙戟舞動,血光乍現,凡交手之賊,盡數落馬而亡。
薊闞感覺自己的運氣實在差得很,原本一切都已規劃的相當完美,只要偷偷帶走公主,自己就能救出布邪兄長。
可是沒想到驛站的那個白狄郎將子車烥十分勇猛,將他打得潰不成軍。好不容易公主得手全身而退,卻不想又遭到子車烥親衛追殺。
到這裡,他的霉運還沒結束。眼見前方突然出現的一騎,竟然殺的兄弟們落荒而逃。
薊闞大吼一聲,“狂徒,休得猖狂!”
他將公主橫放馬前,雙手舞動長槍,朝著欒冗衝去。
雖然不知道欒冗是從什麽地方冒出來的,但是既然此人敢擋路,他必殺之!
見薊闞不退反進,欒冗感覺自己受到了侮辱。
“找死!”
雙腿猛夾馬腹,馬兒高高躍起,足足超過薊闞半個身位。落日之下,兩馬對衝,畫面仿佛定格一般。
不遠處的趙驤瞪圓了眼睛,死死的盯著欒冗。
“殺!”
鏘!
金戈音爆。
兩馬落地。
砰!
半截手臂落地,濺起絲絲灰塵。
“啊—!”
緊跟著,薊闞從馬上摔下,倒在地上,捂著左臂嘶吼。
電光火石之間,他躲開了欒冗的必殺,但是卻因此付出了半截手臂的代價。
聶嗣、荀胤、趙驤,以及在場的官兵和白袍賊眾,紛紛愣神的看著戰場中心的二人。
僅僅一個照面,縱橫扶風國數載的薊闞就被人取了半截手臂。
實際上,他們不知道的是,薊闞另一隻手已經骨折,他手中的長槍也被一擊彎折。
“嘶—”荀胤眼神很不錯,雖然隔著幾十步,但是他仍舊看清了戰場,“德昂,竟如此凶猛。”
他竟如此凶猛!
這不是荀胤一個人的想法,狂奔而來的趙驤,同樣是這麽想的。
待他看清欒冗容貌,頓時一驚,此人不是聶氏少君的護衛麽,怎會出現在此?
不過,他也只是這麽一想,旋即奔向凝月公主。
“公主,卑職來遲,請公主恕罪!”
來到公主身前,趙驤立即翻身下馬,單膝下跪,抱拳請罪。
凝月公主將面紗重新戴上,搖了搖頭,將趙驤虛扶起來。
“吾沒事。”
說完,凝月公主看向不遠處,依舊騎在馬上,紋絲不動的魁梧身影。
她被薊闞抱在馬上,是唯一一個親身經歷了剛剛那場戰鬥的人。她的感受,要比別人更深切。
那個魁梧的壯漢,仿佛天神一般,不可抵擋。
在他一擊之下,她很清楚的感受到馬兒似乎都因為一股巨力,而被迫彎下了身體。
“公主殿下在此,還不來拜見!”趙驤身旁的同伴朝著欒冗沉聲道:“你搭救公主有功,速來拜見公主!”
欒冗置若罔聞,騎著馬,鎮靜的越過凝月公主幾人。
此時,聶嗣與荀胤已抵達戰場。
“少君,幸不辱命。”欒冗下馬,躬身抱拳。
“沒受傷吧。”聶嗣扶起他。
欒冗搖搖頭,“不過小小賊子罷了。”
這一幕,讓先前出聲命欒冗拜見公主的護衛,感覺被打了一巴掌。這個欒冗竟敢如此狂妄,公主面前,居然也敢放肆。
他本欲上前斥責,卻不想趙驤攔住他,“去將那賊子綁起來。”
“唯。”護衛咽下惡氣,瞪了一眼欒冗,不情不願的帶著人去抓薊闞。
此時薊闞因為失血過多,已然昏了過去。
這個時候,聶嗣也認出了趙驤和凝月公主。
殘陽如血,一道紅痕自天邊而來,將大地一分為二。
趙驤目光從欒冗的身上,轉意到了聶嗣的身上。他對這位聶氏少君的印象很深刻。
不僅是因為他的容貌和身份。
更重要的是來自光祿大夫閆癸的稱讚。
梓材棟梁出丹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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