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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朝帝業》第二十二章 都是我的
  宗祠右邊有一座耳房,聶嗣兄弟三人在裡面換上武服。這套服飾相比較聶嗣日常穿的曲裾深衣稍有不同,下擺較短,改得比直裾深衣下擺還要短,目的就是為了方便雙腿活動。

  將頭髮扎成馬尾,用絲帶綁著,隨意落在腦後,頭上綁著黑色護額,防止頭髮絲披落,阻擋視線。袖子上裹著系帶,防止因為袖子過大而導致雙手活動不便。

  其實,他此時穿著的上衣袖口相比較之前的袖子已經夠窄,但是想到待會兒的多人運動,他覺得還是需要將袖子綁的更嚴實一點才好。

  一切整理完畢,兄弟三人輕車熟路的走到另一間偏室。

  在室內,聶巢已經換上武服,跪坐中央,身邊放著一柄木劍。在他對面空出來的位置,同樣放著一柄木劍。

  見此,聶垣和聶桓看了一眼聶嗣,二人不約而同地脫下鞋履,走到一邊跪坐。

  聶嗣深吸口氣,脫下鞋履,走到聶巢面前,緩緩跪坐下來,拱手一禮,“請宗長叔指教。”

  聶巢輕輕頷首。

  言罷,二人同時拿起木劍,起身,分置兩邊,相隔五步距離。

  劍者、禦賊強身也!

  故,君子不可不習劍術。

  似聶嗣這樣的大宗少主,自小接受的教育之中,劍術必不可少。近年來聶嗣每次求學歸來,聶巢必定會檢查他的劍術。若稍有懈怠,輕則斥罵,重則跪罰宗祠。

  聶嗣手中的木劍,劍身長約三尺左右,劍莖剛合雙手之握。

  關於劍術,聶嗣在丹水的時候也是跟隨夫子修習過的,加之他平常積極的鍛煉,身體各方面的反應可能不如欒冗,但是也不會太差,總歸比正常的人要強上一些。

  雙手緊握劍莖,劍鋒直指聶巢,筆直的劍身,將聶嗣的視線一分為二。

  聶巢雙手持劍,先一步進攻。

  劍的基礎攻擊方式,無外乎‘劈、刺、削’三種。

  聶巢采用的就是劈劍,速度很快,帶有一絲絲木劍和空氣的摩擦聲。

  聶嗣預估劍的落位,持劍格擋。

  啪!

  一閃而逝的酸麻感從手臂略過。

  “擋住了?”聶桓稍稍驚訝。

  聶垣看著場中身影交錯的二人,以及耳邊傳來的‘啪啪’木劍相擊之聲,輕輕道:“看樣子,大兄在丹水也未松懈。”

  雖然聶嗣擋住了聶巢的第一擊,但是隨後的交手中,聶嗣只能勉強擋住聶巢的進攻,根本沒有辦法實施反擊,被其步步逼退。

  轉眼間,他已退至角落。

  “還在退讓!”聶巢低吼一聲,一劍劈下,聶嗣步伐不穩,撞在牆壁上。

  聶巢拄著木劍,冷冷的看著聶嗣,“既以持劍,當半步不可退讓。劍者,退一步,氣勢便弱一分。以劍搏命,生死之間也。敵不亡,則你必死!”

  聶嗣沉默,甩了甩手臂,再度拿起木劍。

  “還請宗長叔指教。”

  倆人交手數合,聶嗣大多以守為主。

  “大兄的臂力,較之以往,強上了許多。”聶桓點評。以往他們兄弟三人都是隨著聶巢一起修習劍術,各自的水平,心裡都有數。

  聶垣頷首,“不錯,以往大兄可堅持不了這麽久。”

  啪!

  聶嗣擋開聶巢的一劍,抓住機會,劍鋒直刺聶巢胸膛。與此同時,聶巢手腕輕輕一轉,劍已落在聶嗣脖頸。

  聶嗣的劍,距離聶巢胸膛尚有一指距離。而聶巢的劍,卻已緊挨聶嗣脖頸。

  勝負已分。

  二人收劍,聶嗣抱拳,“是孩兒輸了。”

  聶巢不答,轉身看向聶垣。

  見此,聶嗣松了口氣。聶巢沒理會他,說明這次考核算是勉強通過,不用受罰。

  接下來,兄弟三人輪番接受聶巢指教,時間在不知不覺中度過。

  當他們離開宗祠的時候,三兄弟不約而同的松口氣。

  “宗長叔整天繃著臉,瞧著就叫人害怕。”聶桓摸了摸手臂,方才交手的時候,自己被訓的最慘,身上也受了輕傷。

  聶嗣倒是沒有什麽怨言,修習劍術,他還是很感興趣的。

  “走吧,該用午膳了。”

  三兄弟用了午膳,聶氏的宗族子弟,在得知聶氏少君回來的消息之後,紛紛上門拜訪。似聶氏這樣的大宗族,年輕子弟自然不在少數,有的人實誠,有的人奸猾,一下午的接待,讓聶嗣有些疲乏。

  忙碌的度過兩日之後,聶嗣帶著芷蘇、欒冗、奢奴,以及一眾護衛前往豐水以南的幾座莊子。

  豐水發源秦嶺,向北注入渭河,灌溉了大量的良田。這些沿河的良田,全都是聶氏的。為了方便管理,聶氏在沿途每隔一段距離便建立了一座莊子,方便管理物資。

  靠近水源的莊子,正合聶嗣心意,一番視察之後,他很快選定了位置,讓奢奴下去操辦事宜,準備原料。

  此時,聶嗣立在田埂上,目光看著田間勞作的百姓,開口問道:“這些,都是聶氏的佃農?”

  芷蘇在一旁答道:“回少君,他們都是。”

  “這一畝地,能得多少粟糧?”

  “去年近豐水一代的上田,一畝可得四石粟糧,中田有三石多,至於遠水的貧瘠下田,只有兩石粟糧。若是遇上災年,收成還要少些。據奴所知,霸水、渭河一帶的上等良田,有的可產粟糧七石。”

  據聶嗣所知,畝產兩石粟,算是正常的田地產量。畝產三石的田地,大都是靠近水源,取水方便的田地。至於畝產四石,乃至七石,這是少數的灌溉良田才會有的產量。

  聶嗣頷首,接著問道:“這些佃農租種聶氏田地,田租如何?”

  芷蘇回道:“根據佃農租種田地的不同,田租也不盡相同。上田是二十稅一,中田是十五稅一,下田則是十二稅一。霸水和渭河的上等良田,一般是不外租的。”

  所謂的二十稅一,是將田地一年產量分成十份,佃農取兩份,地主取七份,剩下的一份上交國家。

  注意,佃農是不用上交國家任何田地稅的!

  因為佃農沒有田地,依附聶氏,租種聶氏田地,所以他們不用承擔田稅。

  十五稅一,同樣將田地一年產量分成十份,其中一份上交國家,剩下的九份,地主取五,佃農取四。

  至於十二稅一,同樣一份上交國家,剩下的地主和佃農五五分。

  這樣一算,對佃農來說,貌似租種下田是最劃算的。其實恰恰相反,下田產量不行,交了國家的,再交地主的,到佃農手裡面毛都沒有。

  中田是最好的選擇,但是田租一樣不便宜。至於上田產量雖多,但是一般聶氏都是自己弄,很少外租給佃農。

  如果真的是這樣,那酆朝的百姓和佃農,其實還是挺幸福的,最起碼手腳勤快些不會被餓死。

  實則恰恰相反!

  先說佃農自己,他們雖然因為沒有田地,依附聶氏的關系,少了田稅、人頭稅,可問題是他們逃不掉‘賦’!

  稅賦雖然是一個詞,可是擱在酆朝需要拆分來看。稅,指的是田稅,上交國家農作物,充盈國庫。簡單而言,全天下都是天子的,百姓種的地,自然也是天子的,那就要交稅,侍奉天子。

  可‘賦’不同,俗話說‘稅以足食,賦以足兵’,賦是用作軍資的。就算佃農租種豪奢之家田地,但是戶籍掛在朝廷那兒,那就必須要交賦!

  呵,朝廷在征賦上,那可是變著花樣的壓榨。一開始一家交一份,後來按照成年男丁人頭收賦,再後來變成按照人頭收賦,換句話說,無論男女老幼,都要交賦。

  到現在,百姓交了田稅,交了各種亂七八糟的賦之後,所剩的余糧,僅夠一家人勉強吃飽,不至於餓死。

  你以為結束了?

  沒有,稅賦歸稅賦,徭役歸徭役。該壓榨你,還得繼續壓榨。

  在這種情況下,除非百姓家中的田地收成還不錯,且一家人勤奮,方才能勉強過日子。

  若是遇上個災年,賣兒賣女都是輕的,大多數百姓都是直接賣田,租種豪奢之家的田地。

  最起碼,成為佃農,他們還能逃避田稅。

  而且,成為佃農之後,為豪奢之家種地,水源不用擔心。耕牛、農具什麽的,還有機會租用。

  是的,是租用,不是借用。地主不會給佃農無緣無故的愛,一切都是建立在利益之上。

  在這層層的剝削之下,百姓勉勉強強能苟延殘喘的活著。

  是故,似聶氏這樣的豪奢貴庭,門下佃農沒有過萬,那也有上千之數。

  沒有辦法,聶氏自己的田地多,且華陽郡大部分的良田都被聶氏佔的乾乾淨淨,想活下去,那就得租種聶氏土地。

  更別說,聶氏自己開辟的私田不知凡幾。

  朝廷對這種情況只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畢竟,似聶氏這種豪奢之家,都是地方的納糧大戶。

  故而,為了增加朝廷收入,向百姓加重征賦,成為了不可逾越的問題。

  在聶嗣看來,這種問題是歷朝歷代都解決不了的,隨著時間推移,這種問題遲早暴露。指責朝廷什麽的,完全沒必要,生產力、制度、教育開化等等問題,讓這種事情循環了上千年。

  只是,佃農越來越多,算是好事嗎?

  聶嗣想到了荊州的那位‘義陽王’,以及上萬流離失所的百姓。

  ‘看樣子,不遠的將來會有妖孽出現啊。’

  “芷蘇,你知道的還挺清楚的啊。”聶嗣笑著道。

  芷蘇小臉微紅,低聲解釋道:“奴以往跟在女君身邊服侍,聽女君說起過,便記了下來。”

  二人說話間,卻見負責管理此處莊園的趙管事領著一大圈人走了過來。

  趙管事來到聶嗣身邊,先是躬身一禮,旋即道:“少君,這幾個小畜生偷入園林,采摘林果,罪不可恕,請少君處罰。”

  說著,幾名莊丁將幾個小蘿卜頭拎出來丟在地上。幾個小家夥年紀不大,約莫十二三歲這樣,各個面黃肌瘦,像猴子一樣,穿著粗麻製成的簡陋衣裳,那細胳膊從袖口中伸出來,好似泥鰍從陶碗中探頭一樣。

  他們嘴上、身上,皆是星星點點的烏紫之色。

  “你們動手了?”聶嗣不經意的蹙眉。

  趙管事眨眨眼,搖頭道:“少君,我們沒有動手。”

  “那他們嘴上的東西是什麽?”

  聞言,趙管事先是一楞,旋即解釋道:“少君,這幾個小畜生偷吃桑葚、李果、梨子等,嘴上的都是果水啊。”

  聶嗣恍然,他給忘記了,七月正是桑葚成熟之時。

  說起來,聶氏的林產也有不少,大多都是圈禁在莊子四周。此時的酆朝,林產同樣具有私有性。換句話說,田地是他聶氏的,林子也是他聶氏的,有些山礦還是他聶氏的。甚至,如芷蘇說的那樣,某一段河流都是他們聶氏的水產。

  這些,都是他們聶氏的。沒有得到聶氏的允許,偷入園林,摘食林果,那就是盜竊!

  “你們沒吃飽嗎?”聶嗣看著幾個小家夥。

  趙管事眼一蹬,“少君問你們呢,速速答話。”

  其中一個膽子稍大一點的站出來,怯怯道:“我們......我們沒有盜竊,我們只是撿了地上的桑葚,沒有爬樹。”

  “我們真的沒有摘果子,都是撿的。”另一個小孩小心翼翼的從破破爛爛的衣裳裡拿出一顆果子。這顆果子澀青無比,只有嬰兒拳頭大小,上面全是鳥啄的小坑。

  “放屁,這林子是聶氏的,裡面的果子自然也是聶氏的,你們還說自己沒有偷盜!”趙管事罵道:“你們父母都是死人麽,如何教導你們的,都是該死的賠錢貨,給我打!”

  說著,他自己動手,從莊丁手中奪來木棍,作勢欲打。

  “行了。”聶嗣打斷他,瞥了他一眼。

  “少君,你看這......”

  聶氏擺擺手,看著他們,“你們知道我是誰嗎?”

  “知道,您是少君。”

  “那好,現在我要你們去做些事情,只要做到了,這次就不懲罰你們了。”

  “什麽事情!”幾個小孩聽說可以免除懲罰,頓時來了精神。

  “你們去告訴各家各戶的孩子,在我這兒,破布、麻頭、爛掉的漁網、樹皮等物可以置換桑葚、以及其他的果子。”聶嗣道。

  “真的?”小孩不相信的又問一遍。

  趙管事罵道:“少君什麽身份,豈會和你說謊,還不快滾!”

  言罷,他一腳一個小孩,將幾個小家夥給踢走。

  看著歡呼雀躍遠去的幾個小孩,聶嗣淡淡道:“趙管事,平常照顧這些孩子不容易吧。”

  聞言,趙管事臉色一白,旋即咽了咽口水。

  “少君,我......”

  “行了。”聶嗣打斷他,接著道:“你盡忠職守,我不怪你。不過你以後要記著,哪家有困難,可以和我提,不要自己做主。否則被母親查出來,你知道自己的下場。”

  趙管事點點頭,“多謝少君體諒,奴婢謹記在心。”

  頓了頓,他提議道:“少君,林子裡面的桑葚大都成熟,正是食用之時,可需要小人去給少君取些來食用?”

  “不用。”聶嗣一揮手,“我親自去看看!”

  他還沒有看過自家的林子呢,再者,他也有些日子沒吃過桑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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