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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朝帝業》第一百九十一章 掃清後方
公叔服沒有殺害范瓘,讓聶嗣大松口氣。雖然,他對范瓘的感情不是特別的深厚,可范瓘的人品他卻很是敬佩。不是誰都願意在那一刻,還留在丹水的。最起碼,范夫子的老朋友,已經死掉的光祿大夫閆癸就做不到。

 至於公叔服最後的不甘心,聶嗣權當沒有聽見。不甘心的又何止他一人?

 意難平的又何止他一人。

 便在此時,崇侯翊掀開簾帳走進來,抱拳稟報:“將軍,戰場打掃完畢,所有屍體都已經聚攏,準備放坑中焚燒。”

 “很好。”聶嗣道:“瘟疫決不能再出現,這一次我們不能將弟兄們的屍首帶回去,希望他們能原諒。”

 其實,戰場上的屍體,大部分時候是帶回去的,但是有時候也會就地焚燒。尤其是大規模的撕殺戰役,打到最後,雙方的屍體都在一起,一死就是上萬人,一個營、一個曲,都打得乾乾淨淨,士卒之間互不相識,如何能夠斂屍。

 “末將明白。”頓了頓,崇侯翊道:“將軍,宛縣那邊不需要去看看嗎?”

 “不必,宛縣有夏陽悌,讓他去就行了,我們好好休整,準備南下攻打新野。”

 “唯。”

 這一次大戰之後,酆軍分成三股,一股由夏陽悌率領攻打宛縣的殘余叛軍。另一股由陰休率領前往堵陽,疏通糧道。而聶嗣,則穩坐大帳,休整恢復,以待他日三軍會合,南下攻打新野。

 藺珀問道:“將軍對攻打新野,可有謀劃?”

 聶嗣答道:“伯玉,眼下叛軍主力已亡,新野僅剩下殘兵,如何能抵抗。這一次義陽王已經窮途末路,哪怕他發動民夫死守新野也是毫無意義。”

 如同下棋一樣,義陽王可以進攻的棋子已經全部被拔除,僅剩下一座孤城。外無援兵,內無兵馬,如何能夠繼續堅守?

 反觀酆軍,絕地反擊,大勝叛賊,士氣空前高漲。此消彼長,一高一低,叛軍焉能不敗?

 聶嗣行險策,等的就是這一刻。他不僅要徹底解決叛軍,還要借此重傷義陽國,為之後拿下新野做準備。

 “將軍所言極是,可叛軍若是一味死守,我軍豈不是會徒增傷亡麽?”藺珀擔憂道。

 “無妨,我已有定計。”聶嗣微微一笑,“攻城為下,攻心為上,我給他們準備了好東西。”

 宛縣。

 公叔服三萬大軍盡出,此城隻留少許兵力把守,夏陽悌不費吹灰之力輕而易舉拿下。

 “傳令,封存宛縣糧倉、金倉。嚴令士卒不得在城內作亂,倘有士卒奸淫擄掠,就地格殺!”

 夏陽悌一面騎馬奔向宛縣官衙,一面命令親兵。

 “唯!”

 不多時,夏陽悌進入官衙,封存府庫,搜抓公叔服殘存勢力。

 宛縣之中,公叔服遺留的人並不多。

 “將軍,抓到公叔服侍妾。”曲周邯押著崔氏進入大堂。

 夏陽悌眯眼打量一番楚楚可憐的崔氏,不由得食指大動。三個多月的軍旅生活,一頭母豬也能被當作美人,何況崔氏這樣嬌滴滴的美少婦。

 公叔服戰敗,崔氏自然也成為了酆軍的戰利品。

 夏陽悌毫無顧忌的目光隱瞞不了蔡樾和滕邱,他們互視一眼,由蔡樾拱手提醒道:“將軍,此番我軍能得以大勝,全賴聶嗣將軍運籌帷幄之功。”

 “先生的意思是,我要將此女送給聶嗣嗎?”

 “將軍明鑒。”滕邱說道:“大勝在即,不宜節外生枝。”

 “這算什麽節外生枝?”夏陽悌走到崔氏身邊,充滿侵略的目光在崔氏嬌軀上來回掃視,恨不得將其好好疼愛一番,“伯繼,可不一定好這一口。”

 你好這一口?蔡樾低聲道:“將軍約束士卒,當以身作則。”

 聞言,夏陽悌抿抿嘴,目光看著崔氏如玉一般的小臉,心裡面撓癢癢似的,難受的緊。

 崔氏則充滿驚恐,低頭不敢看夏陽悌。她已經猜到自己的下場,只是心裡面難掩對夏陽悌的畏懼。更擔心夏陽悌玩弄她之後,將她扔給普通士卒糟蹋。

 顫抖的嬌軀,在夏陽悌目光中原形畢露,他乾咳一聲,言道:“兩位先生,我軍初下宛縣,還望兩位先生多多幫襯,辛苦一些。”

 如此淺薄的逐客令,蔡樾和滕邱如何聽不懂,他們勸不了夏陽悌,只能道了聲‘唯’,旋即退下。

 待蔡樾和滕邱離去之後,曲周邯也聰明的告辭退下,順便帶走所有的親兵。

 崔氏隻恨不得自己能鑽進地縫中,躲避夏陽悌火熱的目光以及他無法無天,胡亂動作的爪子。

 一邊是盔甲、一邊是絲綢深衣。堅硬與柔軟的強烈對比。仿佛盔甲泡在柔水中一樣,充滿著哲學的氣息味道。

 盔甲野獸總是將小白兔放進嘴裡肆意的啃咬,然後‘嗷嗚’一口將驚恐哭泣的小白兔整個吞下,釋放渾身的力氣,飽餐一頓。

 現在這頭野獸已經多日沒有進餐,可想而知他心情的激動和渾身的精力該有多旺盛,多饑渴。

 門窗緊閉,光線從縫隙滲透,落在地上,兩道不規則的黑影在地上糾纏婉轉。守在外面的曲周邯面無表情,實際上耳邊卻是能聽得見裡面的動靜。

 不知不覺,曲周邯咽了咽乾燥的嗓子,朝著身邊的親兵道:“你們守好此處,將軍不出來,你們不得進去,更不準讓其他人進去。”

 親兵也不是傻子,裡面的動靜他們心知肚明,當即點頭答應,“將軍放心,我們明白。”

 曲周邯點點頭,轉身離去。

 這地方他不能再待了,不然受不了。

 夏陽悌享受柔軟胸懷的時候,陰休正在率軍攻打堵陽。公叔服率領的叛軍主力已敗,酆軍能抽出兵力攻打堵陽,徹底解決糧道問題,順便掃滅周圍的叛軍勢力,為無後顧之憂的南下做好準備。

 陳禱立在牆頭上,看著潮水一般湧上來的酆軍,整個人已經徹底心死入定。他很清楚這股酆軍出現意味著什麽,意味著公子的策略失敗,他們的主力沒有拿下酆軍!

 事實證明,他的猜測沒有錯。因為陰休已經讓人公開喊話,告訴他公叔服戰敗被擒的消息。

 “大勢已去!”陳禱露出慘笑。人說哀大莫過於心死,他現在算是深刻領悟了。

 這場戰爭,打到現在,沒想到還是打輸了。每次都在他們要贏的時候,酆軍總能反敗為勝,將他們打得節節敗退。他思來想去,這種感覺不就是去歲在上洛郡的那種感受麽。

 “聶嗣!”

 他咬著牙,恨不得將這個名字咬碎。都是這個人,都是因為他!如果不是聶嗣這個狗賊,他們豈會敗得如此慘烈。

 “聶賊!”陳禱大吼:“我化作惡鬼也不會放過你!”

 “不放過我?”城門下的陰休聽見陳禱大吼,頓時怒道:“給本將軍進攻,拿下堵陽,我要車裂陳禱!”

 轟隆隆!

 戰爭的號角已經吹響,堵陽這座血跡斑駁的城池,再度迎來酆軍的猛烈撞擊。

 義陽軍士卒在聽聞公子服戰敗之後,士氣大跌,面對上萬酆軍的前仆後繼,節節敗退,根本堅守不住。

 兩個時辰之內,堵陽城門告破,酆軍殺上城頭。

 陳禱在敵軍的重重包圍之中拚死血戰,渾身浴血。他的副將丁君義已經慘死在中行美手中,頭顱被其踩在腳下,一雙眼睛又大又圓,死不瞑目。

 “君義!”陳禱悲從心來,大吼著殺敵。

 洪嬰走到中行美身邊,問道:“為什麽還不上?”

 “他太弱了。”中行美語氣狂傲。

 洪嬰頓時無語,旋即道:“既然如此,我替你動手。”

 伸手攔下他,中行美一腳踢飛丁君義頭顱,頭也不回的說道:“這是我的獵物。”

 言罷,他拖著大刀,走向戰場。酆軍士卒自動為他讓路,讓他進入戰場中央。

 “陳禱,上次被你逃了,這一次我要你命!”

 他奔向陳禱,大刀在地上摩擦,一路火花閃電。

 “來吧,看誰殺誰!”陳禱已瘋,舉刀衝向中行美。他知道,公子服戰敗,意味著義陽國將亡,他不想苟延殘喘的活著,還不如戰死堵陽,死得其所。

 見陳禱不退,中行美感覺自己受到侮辱,眸中冷光閃過,大刀猶如狂龍,橫斬而出!

 刹那間,兩道身影交錯而過。

 天地之間,眾人屏住呼吸,靜待結果。

 須臾。

 咣啷!

 陳禱佩刀落地,緊跟著鮮血四射,內髒蜂擁而出,屍體化作兩截摔在地上。

 洪嬰默默聳聳肩膀,無奈道:“看樣子,陳禱逃過車裂了。”

 隨著陳禱戰死,堵陽再度回歸, 其麾下四千士卒死的死傷的傷,十不存一。

 卷城。

 陰休的信卒趾高氣昂的衝進龐痤所在主帳,抱拳稟報:“大將軍,我軍已在永饒冶擊潰叛軍主力,殲滅叛軍將領公叔服、華裕邯、宋聞等人。現陰休將軍已經重奪堵陽,請大將軍速發軍械糧草,助我軍拿下新野!”

 “胡說八道!”扈衝大罵,“你膽敢謊報軍情!”

 堵陽丟失,他們很清楚前線酆軍主力的情況,被困十幾日,糧草斷絕,怎麽可能會反敗為勝?

 扈衝不相信!

 龐痤則瞪著眼,不敢置信。

 信卒道:“大將軍若是不信,盡可派人前往堵陽詢問陰將軍。”

 “我一定會去。”龐痤道。

 這消息太猛烈,衝擊他的大腦,他必須要證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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