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茂躍在案後一瞧,頓時大驚失色,從案邊轉將出來,三步並作兩步,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伏身說道:“小人參見知府何大人”一停頓,未敢抬頭:“不,不知何大人親到寒衙,所為何事?”來人正是合州知府何省宗。
“本府正要回京面聖,途經此地,聽聞有冤過來瞧瞧怎麽回事!”何省宗未瞧他一眼,卻看著蕭承說道。
周茂悅顫抖著將案情從前到後說了一遍,低下的頭斜睨著楊三,心中直罵。
可是胡編亂造的話還沒說完,肖成便接了過來。
他一躬身回到:“何大人,我與小弟途經此地,街上正碰見衙門口官差收取官保銀錢,此已極不合理,幾人又欺辱這老婆婆和少年,大打出手,傷人傷命。………我兄弟二人一見,再不攔著點兒便要出了大事,遂仗義出手,但卻被誣為江洋大盜,來這縣衙評理,也險些被拉走板責重刑……這縣衙巡城佐官楊三與縣令沆瀣一氣,違法收取官保銀錢不說,歪曲事實,魚肉百姓,橫行鄉裡,更是不問青紅皂白,不顧冤假錯案,楊三更是燒殺奸掠,身背命案……我死不打緊,可在這州縣卻是墮了皇上和知府何大人的威名,還請何大人為小人做主!”蕭承故意往大說了一些。
但其實他未想到,正好歪打正著,這楊三身上還真就有命案,若是剝繭抽絲,這楊三就是個十惡不赦之人。
幾句話說得跪在地上的縣令和楊三身形顫抖不已,圍觀鄉親也是議論紛紛,對著二人指指點點。
何省宗一轉身,看向周茂躍和楊三:“周縣令,可有此事啊?”
“何大人……冤枉啊……何大人冤枉啊!”周茂躍和楊三磕頭如小雞啄米。
何省宗回頭問向蕭承:“可有證人證明你所說之事?”
蕭承回道,我是其中之一,還有這店小二,還有這幾位相親。
店小二和那幾位鄉親紛紛出言作證,說的聲淚俱下。本身他們也都是楊三積威之下的受害之人,此時憤從心來,自是越說越多,坐實了蕭承所說之言。
另外,其他的圍觀之眾也都開始紛紛出言討伐。
聽完眾生之詞,何省宗面向周茂躍和楊三,沉聲問道:“你二人還有何話說?”
只見二人跪在地上抖如篩糠,除了大呼冤枉,並未有利的解釋說出。
何省宗對身邊一個師爺打扮的下人說道:“去整理證詞,讓他們簽字畫押。”
待得周茂躍和楊三面如土色,顫抖著簽字畫押之後,何省宗喝了一聲:“來人,釘走收監,按大宋法綱,死罪難免,活罪亦難逃,待我稟明聖上,明年秋後問斬!”說罷何省宗不再理會二人。
衙役呼啦一下上來,把似兩灘泥一樣癱在地上的周茂躍和楊三拖走,收入監牢。
何省宗依然站在那兒,又喚了一聲:“無罪者釋放,閑雜人等速速離去,退堂!”
…
待眾人紛紛散去以後,堂上隻留下了蕭承李秋鴻,沈婆婆,還有那個燕華。面前站著何省宗何知府三人。
何省宗一步跨將上來,向蕭承略一躬身。
“蕭大俠,您看這麽處理行嗎?”何省宗一臉笑意,雖是連夜趕來,也未敢露絲毫疲色。
其實他心裡也有些猶豫,光聽蕭成一面之詞,便將一縣之主收入牢中,其實是有些冒險。
“好!好……周茂躍二人就不要再出來了,人啊這報復心要是上來如狼似蠍!何大人您說呢?”蕭承緩緩不經意答道。
“明白明白!”何省宗一邊答,一邊抹了一下汗。
“還有這燕華燕小友,他的父親據說也是受冤入獄,何知府回去以後若是閑著話,就幫幫忙啦!”蕭承微笑。
“沒問題,蕭大俠,待我查明,必還燕華燕小友一個公道!”何省宗一正容說道。
蕭承看著何省宗,眼中莫測難明,但何省宗還是看出了一危險的味道。蕭承微笑著說道:“嗯,何大人,前晚上對不住了,驚擾之處還望海涵,我這也是幫你除了一方禍害。
無一絲冤枉於楊三兩人,對於你這主政之績,還是大有幫助的。
細思一下,至少從今天起。你何大人這父母官的名頭,可是響了不少啊,您說是不是?好了,何大人要是沒有其他事情,那小的們就告辭了!”
說罷,蕭承一拱手未與何省宗多聊,辭別何省宗帶著幾人出得縣衙,往集上走去,那裡還有些東西要收拾。
何省宗看著蕭承的背影,暗歎了一口氣,心說周茂躍你說你招惹這江湖之徒幹嘛!
他若有所思,蕭承說的不錯,他這一招是除掉了一方禍害,相信自己也如他所言,名聲鵲起,。
但是似他這般身手之人,顧盼自己身邊左右,心裡頓覺非常不踏實。
心裡盤算著,還是應該著時間回京,面稟丞相,看是如何是好。
想罷,回身走至縣衙書案旁,提筆寫了封短短的書信裝入封套,火漆封好後,交給身後師爺,囑了一句“送至縣上墨松香堂!”,一回身轉屏風而去。
…
而時蕭承幾人不多時回至集上, 簡單收拾了一下地上散落的東西,蕭承對著李秋鴻說道:“秋鴻老弟,你先陪著沈婆婆回家,我和燕華老弟說幾句話!”
李秋鴻走後,蕭承和燕華去了燕家,轉過兩條胡同來至一院前,門漆斑駁,石階碎角,片片塊塊長著苔蘚。
燕華掏出鑰匙開門進去後是很小的一個院子。
角落放著個金魚瓷盆,一棵小柳樹,正側兩間房,左邊一個小廚房,好似很久無人居住一般,兩人進了側邊廂房,屋內一張八仙桌幾張椅子。
放著茶壺燭台等物,靠牆一個古董架子床,對面卻是個大大的書架,放滿了書本,下方一個小書桌。
燕華出門重新梳洗了一番,一身清爽的重新進屋和蕭承坐在了桌旁,給二人倒了杯水。
蕭承抬眼一看,謔,這小夥子還真精神!雖還有些鼻青臉腫,但難掩那書卷秀色!
“蕭大哥,多謝今天的救命之恩,小弟無以為報以水代酒敬你一杯!”燕華站起身雙手舉杯正色道。
“不足掛齒,我也敬佩你的仗義之舉,來!”蕭承一還禮。
重新落座後,蕭山首先開口道:“燕老弟,我知你是眉目通透,性格豁達之人,剛才外邊也聽鄰裡街坊說了你的情況,不知你往後做何打算?”
“蕭大哥,我母已歿,父親現下州府坐牢不知幾時能歸,據我所知,這州府監牢髒汙,獄卒更是凶惡,父親能否活著回來也未可知,我想等父親回來後再做打算。”燕華心下黯然。
“嗯,你父之前以何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