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兀那大盜,快些放下手中兵器,束手就擒,否則定當將你剁成肉泥。”楊三沉聲喊道。
“這位官爺!小可見這幾人當街收取官保銀錢,受其殘害之商戶無數,今又對著婆婆少年下此狠手,傷人生命,小可路見不平,仗義出手有何不妥嗎?”李秋鴻盯著他緩緩說道,臉上無任何表情。
楊三一愣,心說難道就為這點事情嗎?但瞧得沈婆婆,心中暗罵又是老乞婆,等事情完事定然收拾得你生死不能。
這摔倒在外的姓鄭大漢三個同伴這時也圍了過來。見楊三帶著大隊人馬過來,略有底氣,均矢口否認沒有。
楊三心裡一轉,瞅著李秋鴻嘿嘿一笑,說到:“據我所知,你可是江洋大盜身負數條命案,現下流竄至我縣,正將你繩之於法……我衙捕頭追你至此被你刀下重傷,又找這等理由,你這是罪上加罪!”說罷陰狠面孔又轉向圍觀眾人,大聲問道。
“又有誰見到我方官差沿街收取官保銀錢……有誰見到啦?”使勁瞪了一下眼睛。
圍觀眾人迫於楊三多年積威,無一人敢吱聲,但聽得楊三嘴中顛倒是非,混淆黑白,卻也只能在心中憤恨不已。
片刻,楊三見人群中未有答話之人,剛欲轉頭,繼續向李秋鴻問罪。
忽聞一聲“我見到了,我能作證,他們幾個就是亂收錢,還打砸商戶,逼迫這老人小孩,傷人傷命,手段極其惡作,這小朋友仗義出手,我願作證!”說著話,蕭承從人群中一腳邁出,緩緩走至李秋鴻身旁,沉穩微笑,可是眼中冰冷一片。
這圍觀眾人著實讓他大失所望,睜著眼睛,光天化日之下,差點讓真相溜走。看樣子大多都是膽小如鼠,奴性頗深之輩。
正想著,又聽一聲音響起,但卻有些懦弱,“我,我也能作證……他們幾個人收錢傷人,逼迫老婆婆和那個小孩,差點傷人性命,這位少俠是仗義出手,我願作證!”卻原來是旁邊布店的店小二,布店老板一拉他欲捂其嘴,卻是已然不及。
接著陸陸續續又有了幾聲迎合,也願做證人。
楊三看到此處,已是面沉似水。盯著看了一眼蕭承,轉頭又看向店小二和其他幾人時眼中陰毒至極。
蕭承見這一幕,心知楊三此時心中報復心熾盛。心中暗歎了一下,唉,說不得今天要斬草除根了。
楊三見周圍議論聲越來越大,一揮手向後邊的刀兵:“把他們給我圍起來,都給我拿下送回衙門再說。”
呼啦一聲,眾官兵圍上,將蕭承李秋鴻他們幾個團團包圍中間,紛紛摯出兵器,做勢就要上前綁人。
蕭承足尖一點,身形微晃,一眨眼就到了楊三身前三尺之處,一伸手砰的一下,一把抓住楊三喉嚨。
緊接著單手緩緩向上舉起,楊三雙腳漸漸離地,胡亂蹬踢,喉嚨裡發出呵呵聲音,不能出隻言片語,胡子臉逐漸開始脹紅,凸出來的雙眼向上望去,雙手有氣無力的扳著蕭承手腕。
蕭承未管他,心中暗忖,這楊三和姐夫沆瀣一氣,但自己卻總不能光天化日之下殺人滅口,遂沉著臉向四周掃了一圈,大聲喝道:“都給我放下!”聲音之中灌注真氣,震得姓鄭大漢等人渾身一哆嗦
眾官兵見蕭承一瞬間便控制住楊三,像拿著鳥籠子一般舉著他,毫不費力,心知此人身手恐怖。
都毫不懷疑,只要蕭承輕輕一發力,楊三馬上就得命喪當場,遂都開始猶豫著將手中兵器扔掉。
蕭承見四周刀兵放棄抵抗後,一把將楊三扔在地上。楊三在空中之時,已感覺自己魂魄都飛了出去,真真兒的是鬼門關走了一遭。
被摔在地上時還是滿腦昏蒙,不知今昔何年何月,嘴角躺著涎唾,哆嗦成一個。
隨著喉嚨大聲的咳了兩聲,這才逐漸清醒過來,仰頭恐怖的看著蕭承。
蕭承彎下腰來,輕拍著他的面皮,笑著說:“不用你綁,我們自己會去,正要去衙門評評理!”
楊三怔怔的看著近在咫尺的笑容,直如魔鬼一般,眼神深不可測,黑洞洞帶著一絲血色,他感覺自己血都涼了。
楊三從地上爬起,蕭承帶著李秋鴻,沈婆婆,燕華,還有店小二幾個證人,大踏步向衙門走去。
後邊跟著一眾鄉親,楊三和姓鄭大漢幾個手下還有眾官兵也是扶的扶抬的抬俱往衙門趕來。
來自縣衙,擊鼓鳴冤後,在衙役呼喝堂威聲中,眾人行至大堂中站定,縣令周茂躍身著七品官服,轉屏風入座。
明鏡高懸的大匾下,長條書案上啪地一拍驚堂木:“鳴冤何人,報上名來!”
坐定以後,周茂躍才看清下方來人,一看是妻家小舅,微微一怔,眉頭一皺,心說這個混蛋又不知惹了什麽禍事。
但其是自己至親,又是這縣城的巡城佐官,總歸是要向著的。
“怎麽回事?”周茂躍看著楊山沉聲問道。
“回老爺的話,咱們在街上偶遇江洋大盜,可賊人將咱衙門捕頭打傷,又編造是非理由,開脫罪責,請老爺明察!”說著用手一指蕭承和李秋鴻。
“報上名來!”周茂躍看著蕭承沉聲問道。
“蕭承。”蕭承一挺胸,面無懼色。
“來人!拖將下去,每人重責八十大板!”周茂躍向兩廂喝道。
蕭承李秋鴻對望一眼,心說,這還得了,我二人打上一百的無事,其余幾人別說八十,就是四十大板都夠嗆挺得過去。
蕭承見衙丁圍了上來,喊了一聲:“慢!縣老爺你就是這麽斷案的?也不問清楚,上來就打,人打死了還怎麽問明白這來龍去脈,豈不全是冤枉,……就這麽主政一方你對得起頭上那明鏡高懸的掛匾,和身上這身為民請命父母官的官服嗎?”
“大膽,本老爺用不著你來教訓,擊鼓鳴冤即是擾亂堂威,我管你什麽來龍去脈,先責八十再說,來人!給他上夾棍!其他人帶出去打!”周茂躍猖然無畏的說道,開玩笑,這麽多年要不這麽乾,那些案子哪破得了。
蕭承斜眼看著他,嘿嘿冷笑。
周茂躍話音剛落,就聽外邊一個聲音傳來
“慢著!”
說著話衙門口進來三人,為首一人身著四品官服,腳蹬官靴,行走之間,烏紗帽後橫翅亂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