蘑菇洞都是各種各樣的細菌、真菌,而且又是背光位置,有什麽奇奇怪怪的病毒也很正常。
裡斯在去看珍妮之前也預料到她會有發燒、打噴嚏、流鼻涕、咳嗽等症狀了。
不過哪怕是這樣,珍妮的情況也大大超出了裡斯的預計。
當裡斯看到珍妮時被嚇了一跳,早上看見她時還好好的,但現在卻完全變了樣,像是一夜之間衰老了一個甲子年。
她的皮膚粗糙的像是樹皮,一條條褶皺的皮膚紋理無力地垂落,整條眉毛塌陷下來,蒙住了眼睛,乍看之下像是沒有了眼睛的怪物。
她的皮膚上還出現了一點一點的褐色斑塊,有點像是老人斑。
裡斯扇了扇鼻子,他們現在在新建好的房子裡,但他總能聞到一個淡淡的腐爛氣味,而這種氣味正是從珍妮身上發出來的。
新房子還沒有家具,也沒有床,裡斯隻好將珍妮安放在地上,而麗莎也將石爐燒了起來,半石塊半木樁搭建起來的牆壁上反射著紅黃色的光。
“圖嚕叫過來了嗎?”裡斯忍受著灼熱將手臂放在石爐前烤了一下,真菌什麽的,最怕的就是高溫了。他是抬著珍妮過來的,擔心自己會被感染,想了想,又讓麗莎到後期部那裡了一盤開水進來。
“叫了,他應該在來的路上。”麗莎拿著纖維布泡開了熱水,拎乾多余的水之後,才將布遞給裡斯。
“謝謝,你也擦一下,不知道會不會傳染。”裡斯擦了擦手臂後將布放回到開水裡,看著昏迷不醒狀態下的珍妮陷入了思索。
“珍妮才來了一天,而她吃的和我們吃的都一樣,我們就沒有事……她有是和刀、卡文迪許住在同一個地方的,他們也沒有事……是珍妮本身就有什麽疾病嗎?”
裡斯很快就撤掉了這一猜測,珍妮是窮苦人家,考慮到現在人類的時代背景,如果真的有什麽怪病,怕是早就撒手人寰,不可能還穿著婚紗跑到森林裡自掛東南枝。
隨著門外傳來一聲蛙叫,門被推開,進來了一個像是蛤蟆或許是鯰魚的青蛙魔種。圖嚕的又胖了些,他圓滾滾的肚腩讓他進這個只有1.2米寬的門十分困難。
“領主,您找我有事?呱。”圖嚕發現房間裡還有一個陌生的人,問道:“這位同志是什麽魔種?她怎麽了?”
“她是人類。”裡斯說道:“她病了,病得很嚴重,想問問你有什麽辦法可以救救她。”
“人類?”圖嚕愣了一下,看了裡斯和麗莎一眼,等著他們的反應。
“怎麽了?”裡斯皺著眉頭問道。
“呱~她散發出來的氣息,給我的第一感覺是魔物,不過細細觀察辨認,她又確實是人類……我懷疑她在變成魔物!”
圖嚕吐出了嚇死密集恐懼症的舌頭,補充說明道:“哪怕是呼吸,我也的舌頭也能觸碰到空氣,也就舔出來了。”
“好了,把舌頭收回去。”裡斯擺了擺手,皺著眉頭看向癱在地上奄奄一息的珍妮,說道:“如果她的是在變成魔物,那麽就肯定和我們拖不了關系了……去叫醒刀、木棉,讓他們來看看。”
對於這個世界,裡斯還是感到十分陌生,很多事情都無法用他前世的經驗、科學來解釋,而其中最不相同的地方就是這個世界有魔法和魔力。
很快,刀就被麗莎帶到了房間,跟著一起進來的還有木棉和庫奇。
在這些天庫奇的變化很大,他的個子高了許多,身上的皮毛也更加光澤,
按圖嚕來說,可以已經渡過成長期了。 如果裡斯沒有記錯的話,歐西裡斯部落裡就他一個屬於獸系魔物,是一個特殊的存在,但又意外地與歐西裡斯的其他蟲系同志十分融洽。
一進來,庫奇就重複了一下圖嚕說過話,“那個人類正在魔力化。”
裡斯點了點頭,示意木棉開始釋放治療光波。
木棉會意,一道乳白色的光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緩緩射向珍妮。
等了片刻,珍妮沒有一點反應,她的身體也沒有發生任何變化,哪怕是惡化也沒有。
木棉看了一眼裡斯,微微地搖了搖頭,說道:“不起作用,她的身體好像沒有受傷,就是這個模樣了。”
“要不我去舔她一下,呱。”圖嚕提議道:“我相信我的舌頭能舔出我們肉眼看不到的東西,而且我也不怕中毒……如果她有毒的話。呱~”
“嗯~先等等。”裡斯阻止了圖嚕,他想看看刀有什麽想說的,看他的表情好像知道些什麽。
刀看見珍妮之後臉色變得十分難看,一直站著門口邊上不敢靠近。
“刀,你知道些什麽嗎?”裡斯用英文說道。
“額……她被你們感染了,可以說她現在已經死了。”刀咽了一口唾沫,繼續說道:“我的神秘學老師說過, 沒有經過特殊祝福的人是不能長期和魔物呆在一起的,不然還出現一種可怕的後果——我想,珍妮現在就是這個可怕的後果。”
“有辦法治好嗎?”裡斯緊接著問道。
“有。”刀點了點頭,說道:“可以尋找高階牧師施展祝福術,清除附在身上的魔力就可以治療,不過費用十分昂貴就是了,而且還不是百分之一百能治好。”
“魔力感染……祝福術……”裡斯思索了一下,問道:“那怎麽你和卡文迪許沒有事?是因為已經被祝福過了嗎?”
“對。”刀點了點頭,似乎是得到了裡斯的詢問讓他感受到了被尊重的感覺,他沒有一點隱瞞,說道:“我們在出生的時候就被祝福過一次了,聽說這樣可以少生病,減少我們患上夭折的意外疫病。”
“但還是那個問題,祝福的價格貧困家庭都付不起,而一般家庭也不想出這個錢,大不了多生幾個,總有一個能活著成年的。”
“那麽……珍妮是活不了了嗎?”裡斯想了想,好像沒有一個同志會祝福術魔法的。
“嗯……我……”刀停頓了一下,揮了揮手,沒有再說下去。
“你會?”
“不會。”
“那你想說什麽,沒事,有話說就是了。”裡斯輕輕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說道:“我也只不過想要被尊重與和平,你我之間不存在什麽仇,什麽怨,事情過後我會送你回家的。”
“尊重……被尊重……”刀喃喃了幾句,看向裡斯的眼睛。
“眼睛有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