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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看不上為夫梳頭的手藝不成?”蘇賢笑道。
唐淑婉漸漸回神,起身走向梳妝台,道:“能得夫君親自梳頭,妾身喜不自禁,豈敢懷疑夫君的手藝?”
說著,唐淑婉腳步一抬,就要往前走。
“夫人且慢!”
蘇賢又是一聲驚叫,兩手往前揮出,十指大張,同時面部表情誇張,宛若看到了一件極度震驚之事般。
唐淑婉當即頓時,略微抬起的那隻腳,也懸停在半空,看著蘇賢好奇問道:“夫君怎麽了?”
“夫人,別動,你先聽我說,有一件事十分重要,夫人必須要知道。”蘇賢一臉正色。
唐淑婉受到感染,還以為蘇賢要說什麽大事呢,忙也面色一正:“夫君請說。”
“夫人,從這裡到梳妝台的距離……太遠了,為夫豈能讓你親自走過去呢?要是累到夫人可就不好了。”蘇賢一本正經的說。
唐淑婉怔了一會兒,忽“噗嗤”一笑:“可是,妾身若不走過去,又如何梳妝呢?”
蘇賢笑道:“簡單,為夫抱你過去。”
正說著,蘇賢直接上前半步,彎腰將唐淑婉打橫抱起。
唐淑婉一邊笑,一邊“啊”的叫了一聲,雙手急忙勾住蘇賢的脖子,同時調整姿勢,讓蘇賢抱得輕松一些。
蘇賢隨手掂了掂,然後抬步往梳妝台的方向走去。
唐淑婉雖不知蘇賢發了什麽瘋,又是為她捏肩,又是給她穿鞋,現在還抱著她走路,待會兒還要為她梳頭等等。
但,心中的甜蜜卻是越來越多,越來越濃,就跟蜂蜜似的,都能拉絲了。
這份甜蜜,竟讓她忘了蘇賢行為的異常……
她將臉蛋兒緊貼蘇賢胸膛,笑容滿面,見蘇賢掂了掂,便好奇問道:“夫君,妾身重麽?”
“不重,一點都不重,夫人很輕呢。”蘇賢笑道。
他的本意是為了誇讚唐淑婉,畢竟在他的認知之中,後世的女子普遍以瘦為美。
豈料,唐淑婉聽了這話,笑容微微一收:“看來妾身要多吃一些了……”
蘇賢猛然反應過來,當下的風尚是女子以豐滿為美,因為只有豐滿,才能體現家境的殷實。
汗!
“夫人不用過分強求,其實,為夫偏愛清瘦一些,比如夫人現在的樣子就挺好。”蘇賢忙道。
“真的麽?”唐淑婉大感意外,扭捏半晌,小聲問道:“可是,妾身發現夫君似乎特別喜歡……柳姐姐那樣的女子。”
蘇賢愣了一下,隨即笑道:“所以,夫人就偷偷的喝木瓜湯?”
“妾身沒有……”唐淑婉著實不好意思承認。
“夫人不懂,若不清瘦,如何體現……嗯,那種豐碩呢?該細的地方就細,該豐碩的地方就不要吝嗇才好。”
蘇賢又掂了掂抱著的美人,笑道:“就比如夫人,若再喝一段時間的木瓜湯,就能達到為夫所說的那種理想境界了。”
唐淑婉聽了這話,沒有啃聲,緩緩陷入了沉思……
聊了沒兩句,蘇賢已走到梳妝台前。
他小心翼翼的,將唐淑婉放在梳妝台前的凳子上坐好。
接著從精美的妝奩中取出一柄庶子,繞到唐淑婉身後,他並未立即梳頭,而是俯身將腦袋湊到唐淑婉腦袋之側,耳鬢廝磨,一起看著銅鏡中的那對璧人。
“夫人,你真美,令為夫神魂顛倒。”蘇賢讚道。
“夫君更是俊武不凡,妾身……愛之不盡!”唐淑婉甜蜜笑道。
“該為夫人梳頭了。”蘇賢搭在唐淑婉兩肩的手,輕拍了一下,然後直起腰身,手握梳子,開始為唐淑婉梳理秀發。
唐淑婉的秀發自小就精心養護,柔順絲滑,根根分明,梳子從上至下,一氣呵成,中間沒有任何阻礙。
蘇賢梳了一會兒,道:
“明蘭那丫頭常年為夫人梳頭,我還覺得難為她了呢,但卻沒想到,她的工作居然是一種享受。”
“享受?”唐淑婉有些不解。
“是啊,夫人的秀發如此柔順,梳起來令人身心愉悅,這不是乾活兒,真就是一種享受。”蘇賢笑道。
唐淑婉這才明白,蘇賢這是變著法誇讚她的頭髮好呢!
大抵,天下女子皆愛美,而來自外部的肯定又是其中重要的一環。
蘇賢的誇讚,令她心中暗喜不已,唇角不覺浮現出一抹好看的弧度……
看著銅鏡中那個為她梳頭的男人,唐淑婉感覺十分溫馨、十分浪漫,再加上方才蘇賢的捏肩、穿鞋、公主抱,多種浪漫疊加之下,她真的差點原地融化!
忽然,她在心中極度甜蜜之際,竟想起了明蘭方才的話……
這不禁讓她心生一個小小的疑惑――
她嫁入侯府已久,與蘇賢也是十分恩愛,可……若說捏肩、梳頭這些親密之舉,今日還真是第一次!
夫君去了趟海州與南陳回來,怎麽就更變了一個人似的?
“夫君這次回來,是不是有什麽話要對妾身說?”唐淑婉是一個極聰慧的女子,現在回過頭來一想,蘇賢方才的舉動真的過於異常。
即便她被甜蜜衝昏了頭,心中卻也不得不冒出多余的想法。
蘇賢梳頭的動作略微一頓,但很快便繼續往下梳:“沒有,夫人為何有此一問?”
“沒什麽,就是妾身覺得,夫君此次外出回家之後……對妾身好過了頭!”唐淑婉沉思一會兒,決定實話實說。
“夫人多心了,為夫就是太久沒見到夫人而已,就想與夫人好生親密一下,莫非夫人不喜歡?”蘇賢反問。
“不,妾身十分喜歡。”唐淑婉笑容甜甜的,又道:“只是,夫君終究是當朝太尉,肩上肩負著國計民生。”
“妾身怕……夫君過於沉湎兒女情長,從而忽略了朝廷大事……”
“傻丫頭。”
蘇賢停下梳頭,兩手輕輕搭在唐淑婉香肩,俯身低頭,與她耳鬢廝磨,笑道:“家事與國事並不衝突,若為夫連家都治理不好,又何談國事呢?”
“夫君放心,只要有妾身在,就會將侯府打理得緊緊有條,不會讓夫君分心勞神家務之事。”唐淑婉忙道。
蘇賢將梳子丟在梳妝台上,發出啪嗒一聲,然後順勢將她抱緊,湊近她耳邊,以低沉的聲音說:
“這便是為夫喜歡你的地方,為夫喜歡你,難道就不該表現一下麽。”
說著,蘇賢在她那嫩紅的側臉吧唧一口。
唐淑婉心都快融化了,真希望時光永遠停留在這一刻……
蘇賢重新拿起梳子,繼續為她梳頭,一會兒後,蘇賢看似隨意的問:“對了,夫人給我寄去的信上為何只有‘速回’二字?”
鋪墊那麽久,這句話終於問了出來。
好險,唐淑婉真的太聰慧了,即便獻殷勤獻了那麽久,還是差點被她察覺……
當然,他對唐淑婉所說的都是真心話,他的確喜歡唐淑婉的賢淑能乾,將侯府打理的緊緊有條,真的省了他很多心力。
可蘇賢心裡還是沒底。
萬一唐淑婉忽然暴跳而起,指責他在南陳私會張美娘與陳可妍之事,那可就真是白費功夫,外加頭痛了。
唐淑婉聽了這話,面色卻是就是一正,緩緩說道:“夫君此去南陳……”
“為夫改道南陳純熟意外,完全是公務使然,為夫沒見什麽人,也沒幹什麽壞事!”蘇賢急忙解釋道。
甚至打斷了唐淑婉的話頭。
唐淑婉一臉意外,側頭看著蘇賢:“夫君如此著急作甚?妾身的話都還沒說完呢。”
蘇賢揉了揉眉心:“夫人請說。”
“夫君此去南陳……著實辛苦。”唐淑婉似是在斟酌字句,因而頓了一頓。
蘇賢聽了這話,眼中不禁一呆,一臉的不敢相信,他本以為唐淑婉要指責他呢,可結果卻是說他辛苦了!
唐淑婉整理好了說辭,接著道:
“妾身本不該去信,讓夫君速回的,只是因為……有一件大事發生,妾身隱隱感到害怕,於是便送去了那封信。”
“什麽大事?就連夫人都感到害怕?”蘇賢有些納悶,同時心中一松,看來他的猜測成真,而周威則猜錯了。
唐淑婉扭過頭來,星眸凝望著蘇賢,緩緩道:“這件大事,說起來與侯府關聯不大,但,卻與蘭陵公主相關。”
“與蘭陵相關?”
蘇賢略有吃驚,不禁想起那一堆只寫了“速回”二字的信封之中,有一封便是蘭陵寄出的,但卻沒想到此事竟關乎蘭陵!
“沒錯,不過夫君不用過於擔心,有可能是妾身過於多想了。”唐淑婉點頭道。
蘇賢略松口氣,接著又問:“蘭陵公主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麽?”
“招婿!”唐淑婉簡要說道。
“招婿?!”蘇賢又吃了一驚,蘭陵與招婿兩個關鍵詞,聯系起來不就是……蘭陵公主要招婿麽?
嘶!
蘇賢剛放下的心,頓時又是一緊。
不!
蘭陵是我的禁臠,她不能嫁給其他人……蘇賢心中蠻狠想到。
自他與蘭陵公主合作以來,兩人的關系是越來越曖昧,越來越說不清。
在外人面前冰清玉潔、輝煌若仙的蘭陵公主,私底下與他……嗯,蘇賢曾一度認為,他將獨享蘭陵,蘭陵是屬於他的!
結果……蘭陵卻要招婿?
不!
蘇賢表示難以接受,怎麽不明不白的就要招婿了呢?
蘭陵不是將她身體的部分獎勵給他了麽?
惱火之下,蘇賢才會在心中暗暗道出“蘭陵是我的禁臠”的想法……
不過轉念又一想,蘇賢心中不覺冒出一個大膽的想法――蘭陵要招的婿,該不會就是……他吧!
不然如何解釋蘭陵送去的信?
以及信上簡短的“速回”二字。
再者,蘭陵與他早已深度綁定,他們是一根繩子上的螞蚱,此前,蘭陵也從未表現出想要嫁人的想法。
即便要嫁人,也只能是嫁給他……
“此事雖牽扯甚大,但夫君也切莫傷神,凡事都有解決的辦法,妾身相信夫君!”唐淑婉此話中帶著鼓勵的語氣。
蘇賢回過神來,隨即暗暗苦笑,應該是方才唐淑婉發現了他臉上的各種表情,以為他正為此事煩心呢。
心念一動,他一把抓住唐淑婉的小手:“夫人,你老實告訴我,蘭陵公主要招的婿究竟是誰?”
“妾身不知……”唐淑婉答道。
“夫人不知?”蘇賢愣了愣。
“不錯,蘭陵公主具體能招誰為婿,還要看一個人。”
“還要看一個人?什麽意思?”
“夫君有所不知,蘭陵公主與女皇陛下,一致決定,將招婿之事全權委托給了一個人,將由那人決定誰可以做蘭陵公主的夫婿。uu看書 ”
“還有這一出?”蘇賢訝然,隨後想起朝堂上的紛爭,立即問道:“那個人該不會是……太子殿下吧!”
蘇賢這個猜測具有一定的道理,因太子始終都是蘭陵的兄長。
自古長兄為父,太子為蘭陵選婿完全說得過去。
此外,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太子一定是想憑借此舉狠狠打壓蘭陵……或者說,為蘭陵招婿一事,其本質就是一場權力鬥爭!
若果真如此,那還真就有些麻煩了……
蘇賢不禁暗暗皺眉,開始為將來擔憂。
就算他可以忍痛割愛,放下對蘭陵的佔有欲,但他們今後的合作必然受到阻礙,這一點最難處理!
“不。”
唐淑婉忽抬眸看著蘇賢,星眸閃爍,灼灼的目光中帶著濃濃的疑惑與不解,躊躇良久,最後才道:
“夫君猜錯了,蘭陵公主與女皇陛下一致認定的招婿之人, 不是太子,而是……夫君你!”
“我!?”
蘇賢又大吃了一驚。
目瞪口呆。
蘭陵要招婿,然後指定他為她選婿?
這事兒聽起來怎麽如此荒唐呢?
“不錯,就是夫君!”
唐淑婉面上的疑惑越來越重,不過,因見蘇賢這幅目瞪口呆的表情,她心中卻也暗暗松了口氣。
看來夫君也不知……她心中暗道。
蘇賢在震驚過後,馬上反應過來,此事一定沒有表面上看起來那麽簡單,於是面色一正,抓住唐淑婉問:
“夫人可知,蘭陵公主招婿一事的前後始末?還有,公主為啥忽然想起要招婿?女皇陛下為何又要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