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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生有種》一千零五十四 轟動天下
「呃……回小姐,厲王最終沒能成功。」丫鬟道。

 「沒能成功?」

 楊若仙面色驟變,秀眉緊蹙,心頭剛剛升起的希冀,刹那消散於無形。

 她本想斥罵厲王為「廢物」!

 所有禁軍都歸厲王掌控,如此大好局面,居然還能失敗,簡直是爛泥扶不上牆,朽木不可凋也!

 不過,轉念一想,楊若仙又搖了搖頭。

 事已至此,多說無益。

 她回過頭去,端正跪坐著,盯著墓碑上的「蘇哲」二字繼續發呆。

 「恬王成功登基了吧?」一會兒後,楊若仙方才問道。

 「恬王離奇失蹤,登上皇位的是吳國公主陳可妍!」

 「什麽?」楊若仙又吃了一驚,視線第三次從墓碑上移開,扭過頭去,看著那丫鬟:「你說陳可妍登基做了皇帝?南陳出了一位……女帝?」

 「是的。」

 「天下竟出了第二位女帝!」楊若仙坐不住了,緩緩起身,秀眉緊蹙,在碑前來回踱步,自語道:

 「吳國公主陳可妍,我知道她,雖為蒙面,但她的名字可謂如雷貫耳……沒想到啊,她的野心居然這般大,登基做了南陳的女帝!」

 「問題是,她只是一個公主而已,雖頗有權勢,但如何能與手握禁軍的厲王相比?還有恬王,那恬王就甘心拱手讓出皇位?」

 楊若仙正百思不得其解,那丫鬟又道:

 「小姐,還有一件大事,南陳女帝登基後不久,便力排眾議,舉辦了一場盛大的婚禮,南陳多了一位皇夫。」

 「皇夫?」楊若仙又吃了一驚,下意識問:「是誰?」

 「小姐絕對猜不到,那南陳的皇夫正是大梁太尉——蘇賢!」

 「蘇賢!」

 楊若仙一聽到「蘇賢」二字,秀眉當即就是一擰,面色也漸漸浮現寒霜,眼中閃過陣陣冷芒,秀拳緊握:

 「又是此人!」

 「小姐?」一旁的丫鬟們不解,反應也太激烈了吧?

 「你們有所不知,數日之前,我接到秘報,潭州城那晚的爆炸,以及楊府的大火,其實都是那蘇賢一手造成。」

 楊若仙的秀拳越握越緊,慢慢轉身,面朝墓碑,看著碑上的「蘇哲」二字,目光刹那溫柔,不過轉瞬便充滿了殺機:

 「都是這個蘇賢,都是他,若沒有他暗中搗亂,蘇哲蘇公子或許就……不會葬身於那場大火!」

 「我要報仇!我要為蘇公子報仇!遲早有一天,我要北上滅了大梁,滅了那個蘇賢!以慰蘇公子的在天之靈!」

 一旁的丫鬟忽然開口:「可是小姐,那蘇賢本是大梁太尉,現在又做了南陳的皇夫,我們要殺他只怕……不容易。」

 楊若仙緩緩轉身,看著那丫鬟,一臉堅定:

 「我不能眼睜睜看著,害死蘇公子的罪魁禍首逍遙於世間!」

 「憑什麽,他蘇賢可以做大梁的太尉,又做南陳皇夫?而蘇哲蘇公子就只能埋在土裡?這不公平。」

 「我要讓那個殘害蘇公子的罪魁禍首——蘇賢,付出因有的代價!」

 「我不僅要北上覆滅大梁,還要東進滅了南陳,滅了與蘇賢成親的女帝,我要毀滅蘇賢擁有的一切,最後再取他狗命!」

 丫鬟們呆立當場。

 都被楊若仙的決心所懾服。

 一會後而,方才趕來的第一個丫鬟,似是想起了什麽,忙道:「小姐若要為蘇公子報仇,那就應該聽阿郎的,早些回府商議復國大計。」

 「你說得對!」

 楊若仙精神一震,回身看著蘇哲的墓碑,目光柔和下

 來:

 「蘇公子,你且安生在此休息,我這就回府為你報仇了,待日後大仇得報,我還會回到這裡陪你。」

 告慰了蘇哲的在天之靈,楊若仙當即便收拾行李回府而去。

 ……

 大梁。

 神都。

 皇宮。

 禦書房。

 禦書房是大梁女皇日常處理政務、批閱奏折、接見大臣的地方。

 房間正中的位置,安置著一張龍椅,龍椅前面是一張龍桉,這套桌椅便是女皇的「工位」。

 不過,那龍桉上空空如也,除了筆墨紙硯等文房四寶外,沒有一本奏折,那龍椅上也不見女皇落座,冷冷清清。

 女皇偷懶了麽?

 倒也不是。

 禦書房的側邊,一窗明幾淨之處,安放著一張美人榻,上面墊著明黃色的褥子,此外還有明黃色的抱枕,以及明黃色的毛毯等物。

 女皇舒舒服服的歪在上面。

 她側著身子,單手支頭,腰身的位置蓋著那條明黃色的毛毯,數位女官正為她捏肩、捶腿,舒服而愜意。

 美人榻前,也安放著一張龍桉,這張龍桉上除了文房四寶外,竟堆滿了等待批閱的奏折,像是一座小山。

 美人榻旁,南宮婉兒站在那裡,手裡捧著一本奏折,正字正腔圓的朗讀,將奏折上的內容一字不差地念誦出來。

 沒錯!

 女皇在龍椅上坐久了,嫌它坐著不舒服,便來到美人榻上歪著。

 一面命南宮婉兒念誦奏折,省去用眼的辛苦,一面又命女官們為她按摩,一邊享受一邊處理朝政,果真美哉!

 不一會兒,南宮婉兒念完一本奏折,走到龍桉之側,放下折子,再拿起禦筆蘸了蘸鮮紅的朱砂。

 但卻不下筆,而是扭頭看著女皇,等待女皇的示下。

 女皇根據奏折的內容,稍加思考後,直接口述她的意見。

 南宮婉兒據此,將女皇的口述轉化為書面語言,動用禦筆朱批,寫完後再拿給女皇禦覽,若無問題,這本奏折就算處理好了。

 如此操作,果然十分省力……

 一個時辰後,龍桉上堆積如山的奏折盡數批閱完畢。

 女皇一直在美人榻上歪著,但卻感覺有些累,她隨手擺了擺,那些捏肩、捶腿的女官依次退下。

 女皇翻身而起,坐在美人榻上,雙手伸展,一邊打哈欠一邊伸懶腰。

 「陛下,請用茶。」一位女官按照慣例,送來一杯熱氣騰騰的香茗。

 「嗯。」女皇伸完懶腰,接過茶杯小口小口的抿著,滾燙的茶湯自口而入,直線入喉,帶著濃鬱的清甜氣息,令人精神一震。

 南宮婉兒,還有方才那幾個負責按摩的女官,也都在喝茶,她們也挺累的,尤其是南宮婉兒,需潤潤喉嚨。

 一時茶畢,女皇問道:「今天的奏折都處理完了?」

 南宮婉兒回道:「回稟陛下,送來的奏折都處理完了。」

 女皇點頭之余,忽想起一個問題:「話說,蘇愛卿出使南陳,也有好長一些時日了吧?」

 「是的,陛下。」南宮婉兒一聽說「蘇愛卿」三個字,心中便是微微一動。

 「數日之前,蘇愛卿送回奏折,說那陳帝……已病入膏肓,無藥可醫,誒,不知南陳局勢究竟如何?」

 女皇頗為感慨,重新側躺在美人榻上,對那幾位女官揮了揮手,女官們便上前捏肩捶腿,繼續方才的按摩。

 女皇舒服的閉上雙眼。

 享受一會兒後,她兩眼睜開,眼中難掩一抹憂色:「不知南陳新君有沒有登基?朕聽

 說皇后家族的余孽尚未徹底鏟除……希望一切順利才好。」

 南宮婉兒問道:「陛下是擔心南陳局勢不穩,從而影響我大梁與他們的邦交?」

 女皇笑著點點頭:

 「你猜得不錯,南陳是一個值得爭取的對象,若因新君登基,導致邦交不睦的話,那就得不償失。」

 「可惜的是,已有數日不曾有消息傳回了,只怕那江寧城中正頗不安寧,真真教人不放心!」

 南宮婉兒眼眸轉了轉,道:「奴婢倒是覺得,陛下不應該擔心這個問題,陛下擔心的應該是太尉。」

 「怎麽說?」女皇來了興趣。

 「南陳的邦交,固然重要,不過,奴婢始終還是覺得太尉更重要一些,倘若太尉……一去不返,那才是我大梁的重大損失。」南宮婉兒面色凝重。

 「朕還當你要說什麽呢?就這?」女皇頓時興趣缺缺,閉上兩眼,享受著女官們的按摩,道:

 「蘇愛卿在我大梁,已是位極人臣,正一品的實權太尉可不多見。」

 「即便那南陳新君,有意強留蘇愛卿,但他們也拿不出更好的官位。」

 「再者,朕為了留住蘇愛卿,付出的可不僅僅只是一個太尉……總之你記住,朕能給蘇愛卿的,其他任何人都給不了!」

 「朕相信,即便那南陳新君作妖,蘇愛卿也會想盡一切辦法回到朕的身邊!」

 對於這一點,女皇信心十足。

 她側臥在那裡,一臉鎮定,完全不擔心。

 「陛下英明!」

 南宮婉兒聽了這番說辭,心中也是莫名一松,只要蘇賢還能回到大梁就好,她今後才有機會……

 這時,有人送來一本奏折。

 說是從南陳八百裡加急送來的。

 「南陳送來的奏折?還是八百裡加急的?」女皇精神一震,輕輕一擺手,那些按摩的女官依次退下。

 女皇翻身爬起,坐在美人榻上,看著南宮婉兒手裡的奏折:「一定是南陳之事有了結果,快念!」

 「遵旨。」

 南宮婉兒不敢怠慢,加之她也想從中看到有關蘇賢的消息,於是快速展開折子,從頭開始念誦。

 很快,她便念到第一個重大事件——陳帝已於數日前駕崩!

 這個消息太過重磅,為了給女皇留出足夠消化的時間,南宮婉兒便在此停頓,暫停誦讀下文。

 「一代帝王,說駕崩就駕崩,人生無常啊,誰又能真正長生不老?」

 女皇苦笑,同為帝王的她,頗有一種兔死狐悲之感,皇帝也是人啊,只要是人就會有那麽一天,躲不掉的。

 片刻後,女皇重振精神,問道:

 「恬王成功登基了吧?朕聽說,那恬王溫和有余,但耳根子很軟,在一些大事上拿不定主意,我大梁與南陳的邦交,恐有變故。」

 感歎之余,女皇忽然想起吳國公主陳可妍來。

 並在心中暗暗幻想:

 「倘若,陳可妍登基,做了南陳女帝的話,只怕好處會更多,第一,今後朕就不孤單了,算是有了個伴。」

 「還有,聽說那陳可妍頗有手段,個人能力遠超恬王,若陳可妍登基做女帝的話,朕倒不怕兩國的邦交惡化。」

 幻想之余,女皇很快又搖頭。

 因為這種事不太可能。

 南宮婉兒繼續往下翻看奏折,念著念著,面色忽地一變:

 「不好,陳帝駕崩的當晚,厲王竟逆風翻盤,手持陳帝遺詔,奪取了所有禁軍的指揮權!並攻入宮城!」

 「什麽?!」

 女皇面色也是一變,音調拔高,

 從美人榻上騰身而起,瞪眼問道:「厲王逆風翻盤?不僅得了禁軍的指揮權?還攻入了宮城?」

 南宮婉兒尚未回答,女皇忽又想到一個嚴重的問題,聲音發寒:

 「糟了,蘇愛卿還在南陳,在如此慘烈的宮變之中,蘇愛卿只怕……難以獨善其身!」

 南宮婉兒心頭頓時大駭,急忙翻著奏折往下看去。

 很快,她表情明顯一松,對女皇稟道:

 「陛下不用擔心,宮變最後得到了平息,在太尉的幫助之下,恬王一系終究打敗了厲王及其叛軍,太尉也毫發無傷。」

 「如此就好。」

 女皇重重的出了口氣。

 剛才真的把她嚇壞了。

 她坐回美人榻,順口問道:「恬王成功登基了麽?後續是否一切平安?」

 「後面……後面……」南宮婉兒翻看著奏折的後文,不禁目瞪口呆,像是看到了某種不可能之事般,話都說不出來了。

 「後面怎麽了?」女皇眉頭微微一蹙,莫非後面還有波折?

 「陛下,後面……按這奏折上所說,登臨南陳帝位的不是恬王,而是……吳國公主陳可妍!南陳誕生了一位女帝!」

 「你說什麽?女帝?南陳誕生了一位女帝!」女皇萬分吃驚, 剛剛坐下的她,再次騰身而起,呆若木雞。

 方才,她曾有過幻想,若陳可妍登基做女帝的話,將會如何如何。

 結果萬萬沒想到,幻想居然成了真。

 陳可妍果真登基做了南陳的女帝!

 天啦!

 這個消息太震撼了。

 就連女皇本人都覺得不可思議,猶在夢中。

 震驚過後,女皇漸漸高興起來,拍著手,在禦書房中來回踱步,喃喃自語:

 「這是一件好事,今後朕可就不孤單了,哈哈,兩位女帝,朕可得與南陳女帝好好交流交流,哦不,朕或許應該稱之為「陳妹妹」!」

 「大梁與南陳的邦交算是徹底穩固,今後各種合作也將順利開展,不錯,著實不錯,這真是一個天大的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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