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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時辰後,蘇賢走出蘭陵公主府。
仰頭望著夜空,只見明月播撒清輝,星星閃亮眨眼,皇城中燈火通明、夜深人靜,一派安寧與祥和的景象。
他揮手抹了把臉。
想起方才在公主香閨中的經歷,他總感覺不太真實,像是做了一場美夢。
所謂酒壯慫人膽——
他方才可僅僅只是強吻了蘭陵公主,最後還差點……扒光人家的衣服。
若不是後來,蘇賢猛然警覺自己在公主眼中是一個“太監”,今晚鐵定會發生一些了不得的大事!
夜晚的涼風輕輕一吹,蘇賢打了個冷戰。
昏昏沉沉的腦袋徹底清醒。
再回想一遍方才的經歷,他悚然而驚,辛虧最後及時收了手,要不然……真不知該如何收場。
毫無疑問,蘭陵公主最後並未責怪於他,不僅放他走,還勒令他不準將今晚之事到處宣揚,不然公主要發飆。
這其實並不算什麽。
相對於兩人之間的合作來說,這點事蘭陵完全能夠忍氣吞聲,反正都被蘇賢佔了那麽多便宜,也不差這一次。
辦大事者不拘小節,在蘭陵身上體現得淋漓盡致。
甚至於,蘭陵公主似乎還將今晚之事當成了某種“籌碼”,隱約提醒蘇賢,你欠了本宮那麽多,今後可不準背叛本宮……
真正令蘇賢感到意外的是,他選擇罷手之後,蘭陵公主反而來勁兒了,竟要求他繼續——
將他與女皇之間發生過的事,在他們兩人間“重演”一遍,要全部。
還說什麽……陛下可以與蘇賢做這些,她也可以!而且還要更多!
蘇賢蛋疼,不太願意,結果蘭陵公主還發飆,酸溜溜的說什麽……你傍上陛下後就不稀罕本宮了?
蘇賢無語,隻得在蘭陵的脅迫下……再次強吻了她。
蘭陵心滿意足的同時,又覺得羞恥,便將手伸到蘇賢腰間,掐著蘇賢的腰間軟肉狠狠旋轉,疼得蘇賢齜牙咧嘴。
就這樣,蘇賢將方才侵犯公主的行為逐個重複了一遍。
期間,蘭陵不停掐他腰間軟肉,還張嘴用細密的貝齒狠狠撕咬他的肩膀,蘇賢體驗了一把痛並快樂著是什麽滋味兒。
直至最後,蘇賢幾乎將她的衣服扒光。
她分明已經兩股戰戰,但卻倔強的問蘇賢:
“還有沒有?”
“搓澡!”蘇賢面無表情的答道。
“搓……搓澡……”
她舌頭已經打結,兩股顫抖得更加厲害。
最終,她沒有讓蘇賢給她搓澡。
隻說,若蘇賢此次河北道之行大勝而歸,她就讓蘇賢幫她……搓!
蘇賢趕緊借坡下驢,答應下來。
然後以天色不早為由準備開溜。
蘭陵公主玉臂輕抬,一把將之拉住,面色又紅又黑,沉聲喝道:“你將本宮吃乾抹淨後就想一走了之?”
蘇賢當即頭大,幹什麽?她要報仇了?
很快蘇賢靈機一動,想起蘭陵公主的“根本需求”,於是便將“願為公主上刀山下油鍋”等好聽的話又說了一遍。
信誓旦旦。
公主聽了這話後果然心滿意足,松開了他,最後紅著臉問蘇賢,女皇有沒有發現他其實是“太監”?
蘇賢給予否定的答覆。
他對蘭陵還是有所隱瞞的,比如這件事,女皇曾用嘴……那啥之事,他就沒說,不然非得穿幫不可。
蘇賢繼續解釋說,女皇最近舊疾複發,不能行房事,所以還能隱瞞。
不過,若日後被女皇發現他其實是“太監”的話,女皇說不定會發飆。
這可是欺君之罪。
蘭陵一聽,認為這是一個棘手的問題。
於是乎,剛剛還劍拔弩張、差點決裂的兩人,將腦袋湊在一起,商量如何應對今後將會爆發的“危機”。
……
公主府門口。
蘇賢又抹了一把臉。
“今晚的經歷,著實魔幻!罷了,反正最後有驚無險,還是先回府吧,接下來應該將心思放在河北道一行上。”
蘇賢嘀咕一句,走出皇城,登上馬車,與楊芷蘭一起趕往侯府。
在馬車中,他沒忍住又將今晚之事重新梳理了一遍——
女皇那邊應該沒有問題。
蘭陵公主那邊……沒辦法,他還是對公主有所隱瞞,比如他不是太監之事。
今後,公主若知道了真相……誒,想想就頭大。
與蘭陵公主之間的糾葛似乎越來越深了啊。
他本不想這樣的。
罷了,走一步算一步吧。
蘇賢苦笑著搖了搖頭。
“到了!”
這時,馬車停下,車外傳來楊芷蘭的聲音。
范陽侯府與皇城之間隻隔著一座天津橋,幾乎眨眼便至。
蘇賢下車後,看著侯府高大的府門,忽想起蘭陵公主送來的羅繡娘,不知柳蕙香如何“安排”她了?
兩女會不會明刀暗槍?
會不會吵架?
亦或者爆發……撕逼大戰?
稍稍一想,蘇賢深感擔憂的同時,不知怎的,心中竟同時冒出一股……期盼,期盼兩女動手打起來!
就是那種你拉扯她的衣服,她撕開你裙子的那種打架。
“咦!”
蘇賢打了個冷戰,趕緊將這種不健康的想法丟到爪哇國。
進入府中後,柳蕙香忙前忙後,殷勤的張羅蘇賢沐浴洗漱更衣,無比溫柔與體貼。
在此期間,蘇賢數次欲言又止,想問那羅繡娘被如何安排了?但每次都沒有問出口,他怕柳蕙香忽然變色,為此事鬧得不愉快。
後來,兩人熄燈就寢後,蘇賢心中想著這件事竟睡不著覺,柳蕙香發現後,溫柔體貼的她,忙問蘇賢是不是有心事?
蘇賢想了想,斟酌著字句,終究問出心中憋了許久的疑惑:“夫人,那羅繡娘……畢竟是公主送來的人,夫人……”
“原來夫君擔心這個……”柳蕙香松了口氣,笑道:
“羅妹妹妾身親去見過了,溫順乖巧,我見猶憐,很聽話呢,還做得一手好繡活兒,妾身將她安排在隔壁偏院休息一晚,明日隨我們一起前往瀛州。”
“羅妹妹?!”蘇賢吃了一驚,在黑暗中目瞪口呆。
“妾身處理得不太妥當?”柳蕙香嚇了一跳,聲音都弱了下去。
“倒也不是,為夫先前還擔心……”蘇賢欲言又止。
“擔心什麽?”
“擔心你們兩個……會動手打架呢!看來是為夫想多了。”蘇賢搖頭,攬著柳蕙香腰肢準備安心入睡。
“打……打架?”柳蕙香卻是一臉懵,在黑暗中那雙水眸睜得大大的,打架?蘇賢為何會產生這種想法?
“夫人,時辰不早了,我們明天還要啟程前往河北道呢,早些休息吧。”蘇賢迷糊說道。
“嗯……”柳蕙香隨口回應一聲,但心頭始終百思不得其解。
“……”
轉眼。
時間來到第二天。
今天是蘇賢啟程出發前往河北道的日子。
因他內衛小閣領的身份不能暴露,所以此行的真正目的也被隱藏起來,對外宣稱是“榮歸故裡”,而不是暗中提防遼國。
很多人得到消息後,都來為蘇賢踐行。
神都城外,二十裡處。
尚書六部的宰相們、門下省劉侍中,還有各大世家及各衙門的高官全都來了,烏泱泱一大票人。
當然,自然少不了林川與千面狐這對狐朋狗友,林川將繼續留在神都,千面狐也將於今日秘密前往遼國臥底。
“范陽侯回去後且好生修整數日吧,前些天著實辛苦了。”尚書六部的宰相們作揖道。
“回去幾天也好,神都的水其實很深,等平靜一些再回來也不遲。”劉侍中意味深長的叮囑道。
“蘇賢侄……”
“……”
面對一個個送行的人,蘇賢全都熱情回應。
相熟一些的,比如尚書六部的宰相與刑獄司的人,他還拉著人家的手東拉西扯,侃天侃地,一場踐行會愣是被他拖延了兩炷香。
眾人面面相覷,心說蘇賢什麽時候變得如此婆婆媽媽了?
其實,蘇賢是有些舍不得離開神都。
畢竟前路未知,遼國也凶殘,此行還不知將會遇到什麽凶險……還是神都城中安逸啊,距他理想中的安穩生活已經不遠了。
但……能力越大,責任也就越大,他如今已是內衛小閣領,又深受女皇信任與重用,他不去阻擋遼國誰去?
是故,蘇賢想多留一會兒。
這方安寧的樂土,下次還不知什麽時候才能踏足呢。
“蘇賢侄,時辰已經不早了,早些上路吧,注意安全。”唐家家主笑容滿面,對蘇賢這位準女婿越看越順眼,見蘇賢久久不動身,不由善意出言提醒。
“好的。”
蘇賢嘴上雖如此回應,但轉身就去拉著千面狐的手,語重心長的說道:
“二捕頭啊,此去遼國你一定要小心,對了……”
他附耳過去小聲說道:
“威武郡公言大山,也秘密去了遼國,你們若相遇可以互相扶持一二。”
千面狐背著一個小包袱,額前那縷不羈的發絲迎風飄揚,爽朗笑道:“蘇兄你就放心吧……等我從遼國返回,我們兄弟再把酒言歡!”
“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
千面狐說完後,轉身就準備上路。
但蘇賢一把拉住了他。
千面狐以為蘇賢還有要事交代,便認真問道:“蘇兄還有何事?”
蘇賢語重心長的說道:“二捕頭啊,此去遼國你一定要小心,對了……”
說著,他又附耳過去,小聲說:
“威武郡公言大山,也秘密去了遼國,你們若相遇可以互相扶持一二。”
“……”
千面狐腦門上冒出一縷黑線,一臉古怪的看著蘇賢,這話剛才不是才說過麽,怎麽又來一遍?
盡管心中疑惑,千面狐還是抱拳爽朗笑道:“蘇兄你就放心吧……等我從遼國返回,我們兄弟再把酒言歡!”
“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
千面狐這次動作很快,見蘇賢又向他伸出了手,閃身躲開,翻身上馬,揚鞭而去,眨眼就跑沒了影兒。
蘇賢見此,怔了一會兒,轉身看著林川,咧著嘴走了過去。
林川下意識往後一縮,蘇賢這表情他看著滲得慌……
不過就在這時,有人忽騎馬奔至,見蘇賢還沒啟程出發,便高興的大聲喊道:“侯爺還沒走啊,正好,蘭陵公主準備親來送行,馬上就到了。”
“什麽?公主來了?!”
蘇賢面色頓變,當即丟下往後縮去的林川,轉身登上自己的馬車,大聲吩咐道:“時辰不早了啊,趕緊上路,莫要誤了時辰。”
“是!”
隨著蘇賢一聲令下,長長的車隊片刻間走得一個也不剩。
原地隻留下面面相覷、一臉懵逼的眾人……
其實,自昨晚之後,蘇賢就感覺沒臉去見蘭陵公主。
公主雖然原諒了他,但蘇賢想起昨晚的經歷,總感覺將人家公主欺負得很慘,人家到底是女子,可是卻差點被他扒光衣服。
這是人該乾的事嗎?
簡直就是禽獸!
短時間內,還是躲著人家吧。
……
……
話說蘇賢一行沿著官道行至偃師附近後,便棄車登船。
大船沿著“洛水”慢慢駛向黃河。
然後借道大運河回到瀛州附近。
蘇賢之所以棄車登船,是為了多陪陪柳蕙香,欣賞沿途風光美景,還可以在船頭飲酒談論風月,豈不快哉。
不多時,船隊行至鞏義縣附近水域。
船側數丈開外,不知何時竟出現一艘小小遊船,一位披著蓑衣的老叟正在船頭釣魚,波光粼粼的河面倒映出老叟一動未動,宛若雕塑。
蘇賢瞥了一眼,沒有在意,繼續舉杯與柳蕙香談天說笑。
一會兒後,空氣中忽然飄來一股獨特的魚肉香味兒,勾人饞蟲,蘇賢瞬間就餓了,柳蕙香也讚道:
“好香啊!這種香味兒非尋常之人可烹調而出!”
蘇賢可以確定這股香味來自於其他地方, 因為他們的小幾上隻擺著蜜餞乾果等零食,並沒有烹調過後的魚肉。
這股香味兒著實獨特,蘇賢不禁扭頭尋找源頭。
“公子,那邊。”
身旁的楊芷蘭忽然開了金口,指了指船側的河面。
蘇賢順著指引看去,謔,找到罪魁禍首了。
原來是方才那艘小小遊船,甲板的小幾上擺滿了佳肴,身著蓑衣的垂釣老者已經坐在那裡,準備動筷。
蘇賢看去的同時,那蓑衣老者似有所感,手中的筷子懸停在半空,隔空與蘇賢對了一眼。
那是……
蘇賢表情微微一變,眉梢輕輕一楊。
這位蓑衣老者他認識,不是別人,正是曾有過一面之緣的……雍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