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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碎的一片》第148話 升入星空
  “你應該不會認為我會說謊了吧?你的靈魂能量都在我身體裡了,‘北方土地’的規則束縛著我,我也不想為自己招災。”

  “‘’是你養母的名字,在古語言拉丁文中是星星的意思,她的性格和經歷在塔羅牌中也對應‘The?Star’正位,命運不會騙人,你可以問問她,看看她到底是不是你的養母。”科斯莫說道。

  羅薩的雙手拉著艾斯特拉的雙手,顫顫巍巍地說道:“媽,別,這次就別騙我了……”

  艾斯特拉甩開了羅薩的手,從衣服內兜中拿出手槍,手忙腳亂地掰開彈巢,往裡面塞子彈,顫抖著對了半天才對準塞進去一顆,立刻扣回去然後瞄準科斯莫。

  朊蛻問道:“奶奶,你難道是……”

  科斯莫說道:“朊蛻和羅薩都能在一瞬間製止您,我也能奪來您的槍,您已不是當年了。”

  艾斯特拉怒目圓睜,雙頰流著止不住的淚,聲嘶力竭地斥問道:“科斯莫!!!我受夠了!你什麽時候才能讓我有個完?!我知道乾這行根本出不去,那你就把我斃了還不行嗎?!!”

  “已經結束了……這就是你職業的結尾了,多虧了您,您的養子和養女們才能成為現在的棟梁之才,我知道你很痛苦,想真正地活著卻只能在虛假和煎熬中度過,耗掉了自己青春年華,甚至還是個女子的青春年華。”

  “所以,我感謝您這種為國家和人類奉獻出一切的人,我會盡我所能幫您實現願望,您說吧。”

  科斯莫歎了一口氣,艾斯特拉眉頭朝上方卷去,憂鬱而感恩的神情表露了她的內心。

  她問道:“真的?”

  “人在年輕的時候,什麽都不怕,乾特工也沒覺得苦和累,就是靠意志忍耐著;但老了就不一樣了,時間給予了太多,也奪去了太多,失去之後,人們開始恐懼、擔憂,為世界、為後人、為自己。艾斯特拉女士,我能理解你,所以才會做出這樣的決定。”科斯莫擦了擦眼角。

  艾斯特拉抿著嘴唇,望向天花板,因為重見天日,她喜極而泣,重重擲出了那把手槍,金屬撞在地毯上的聲音又悶又響。

  她擦了擦眼淚,回頭看去:“孩子們,想聽我講個故事嗎?”

  “火爐”、“圖書”、“沙發”、“溫暖”、“慈愛”……那些往日的記憶片段被艾斯特拉簡單的這一句話喚醒了,一切好像都在眼前,羅薩和朊蛻也不在乎自己眼前這個女人究竟是什麽身份了,因為她就是自己的母親。

  “洗耳……恭聽。”

  “在很久很久以前,人類還沒有發現太空中的巨大石柱時,老奧古斯都的女性宇航員候選人中,有我,那時我們就進行各種關於太空作業的訓練,幫火箭連接空間站、采集外星數據,還有就是在模擬太空重力的特製的液體池中穿宇航服進行訓練,這也是我能在大密度液體中有效運動的原因。”

  “新奧古斯都,也就是尤利烏斯的建立者注意到了我,用金錢買來我作為在老奧古斯都航天局內部的間諜,也就是泄露國家秘密,但那時我對苟延殘喘的老奧古斯都心灰意冷,所以自然答應了。”

  “航天局在後來停滯了好幾年,那時候南方聯盟遠遠超越了海心大陸人所擁有的科技,然後,我軍中的好友羅斯登·戴維斯交給了我一個任務,那就是撫養羅薩,和他的義父一起。”

  “被送到南方大陸進行間諜培訓的我本來以為羅斯登要讓我監視某個人或者和某個人接頭,

但羅斯登給我的命令就是這麽普通而已。”  “在回海心大陸後,我才知道了尤利烏斯取代了老奧古斯都,成立了新奧古斯都,這時,我又想起了之前在航天局的那份工作,本來我心存不安,看到尤利烏斯得勢,我也沒想那麽多,準備去找尤利烏斯的高層看看有沒有機會重用我。”

  “但尤利烏斯舊的領導者已經死亡了,我打探到這是現在奧古斯都的幕後主使所為,當我查到了幕後主使,幕後主使也查到了我,他就是科斯莫,開始重用我。他知道我的信息,自己沒花一分錢,因為我是羅斯登出錢培養出的間諜,而我不看好老奧古斯都,所以我作為羅薩的養母開始撫養他,同時打探羅斯登的信息。”

  “但在羅薩高級中學時,他得了很多難以醫治的精神疾病,而由於羅斯登東躲西藏,我很久都沒和科斯莫聯系,也沒有聽到與羅斯登有關的信息,所以,我那時在繁瑣、重複但是卻平淡而幸福的日常中,幾乎忘記了自己的身份,對於羅薩,這個一無所知的天真爛漫的小男孩,我交付出了自己的‘真誠’。”

  “只有專心於生活,才能忘記緊張而煎熬的過去,於是羅薩就是我唯一能夠相信的人了;我深深地愛著羅薩,他是唯一的、能夠讓我變回普通人的希望。”

  “羅薩的義父是羅斯登派來的人員,他察覺到了我在生活中露出的一些馬腳,所以以‘給羅薩分頭尋醫’為由,支開了我,讓我去奧古斯都首都之外尋找醫治方法。”

  “當我出去不久後,科斯莫找到了我,交給我了一個新的任務,那就是撫養奧古斯都首都偏遠地帶發現的一名女孩,她也是被‘造物者’選中的‘管理者’,因為她的能力也能夠參與‘創造世界’,除了她以外,科斯莫還要讓我收留其他的孩子,那些孩子都是被《明燈》選中的‘天選之人’,也就是說,他將‘工程’的很多建造者交付與我撫養;其中我最信任的就是最成熟的朊蛻,除了關於羅薩的事,其它的我都知無不言。”

  “那時,我最在乎的就是羅薩,但隨著時間的流逝,科斯莫自那以後根本沒有與我聯系,而我也只能把這次任務,也視作讓我成為普通人的‘希望’。”

  “過了很久很久,我還是沒有收到消息,就在我準備自殺的時候,一個消息阻止了我,那就是德雷克·墨菲和他的哥哥傑克森·墨菲,在非法經營的醫療場所斃命,得到這個消息之後,我決定,至少把自殺延遲到給他們復仇之後;於是我踏上了一段漫長的旅途……直到,今日。”

  艾斯特拉和羅薩朊蛻緊緊抱在了一起, 過了很久很久……

  “羅薩、朊蛻,媽老了,陪不了你們去鬥爭了,媽也不想在卷進那無窮無盡的爾虞我詐中了,你們……能跟媽一起走嗎?科斯莫先生不會騙人,至少他不會騙我這種人,救生艙還剩那麽幾個。”

  艾斯特拉哭得特別開心,她這輩子好像從未如此快樂。

  “麥莎奶奶……科斯莫先生還需要我,我身為‘管理者’,被上天賦予了救助造物的力量和使命,我需要留下,也有人需要我留下。”

  “媽……我也不能跟你走,人類在受苦,我不能享福。你放心地去吧,我不會死的,我也保證,朊蛻也不會死,她就是我的親妹妹,德雷克也是我的親兄弟!你放心……我會幫助所有人,所有為人類的終極幸福而努力的人。”

  兩人說完,但都感覺自己少說了點什麽。

  艾斯特拉笑了笑,兩顆淚珠再次滾落,她拍了拍兩人的肩膀,毫不猶豫地轉頭,走向了門口。

  來到救生艙那裡,科斯莫用自己的虹膜識別後解鎖了一艘救生艙,把艾斯特拉送了進去,自己用匕首撬開救生艙內部的一個金屬抽屜,從它的背面取出了之前對付迪戈爾放置的炸彈。

  救生艙門緩緩關上,就在徹底關上的前一瞬間,兩人都想到了自己還該說什麽:“活下去!!!”

  艾斯特拉捋了捋頭髮,在救生艙中的藍色光芒映照下,像一個沐浴出水的女神。

  女神乘著流星飛出了,飛向上方,飛向有著無限希望的“上方”,成為夜空中的星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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