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靜!突如其來的寂靜,羅薩隻覺得現在的氣氛比靜止之後還要死寂。
羅薩耳邊腦中響著劃玻璃一樣的尖銳耳鳴,槍聲在他的腦中揮之不去。
“他殺人了……”他的腦中響著這句話。
看向國王專列的駕駛艙,“他真的殺了那個人,他殺了那個人!”這段文字不斷在他的腦中回放,又回放……
過了幾秒,羅薩抬起頭,問出了一個他自己都覺得不是他這種人該問的問題:“他死了沒?”
沃瑞爾沉默了一會兒,他沒想到一個生活中遠離這種血腥場面的人會喘了喘氣然後問出這個正常人問不出的問題。
不過沃瑞爾清楚,正常人在這種情況下應該根本吐不出一個字。
沃瑞爾改變了說話的態度,從命令的嚴格口吻變成了傾向平等的溝通,暫時把羅薩當做了和他一樣,生活在刀尖上的人。
“對,他死了,你剛剛‘問’你的父親該怎麽辦時我以為你是個懦弱無能的人,現在我稍稍改變了對你的看法,你心中可能有一種常人沒有的力量……但不要大意!還有一個活著的殺手,他的頭還沒有高過窗戶,他一站起來我就會立刻槍殺他!”
國王專列的駕駛艙中,癱軟在地上的那名殺手注視著死去的同伴一言不發,然後坐了起來。
寂靜環繞著他,像海洋一樣,如果說這裡是海底,那麽坐在地面上的他就是一個禁閉的貝殼,他黑暗中的眼神像一撮散沙,不安、飄忽不定。
元帥專列中,一名列車工作人員和列車長看到這般情景叫出了列車司機,因為元帥專列已經停止,所以他們打算打開門逃出。
沃瑞爾還沒來得及製止這三個不明情況的人,三發子彈從國王專列駕駛艙的窗戶中激射而出,準確無誤地擊中了那三個人的頭部!
沃瑞爾立刻轉頭看向國王專列方向,窗戶上方露出的只有左輪手槍的槍口,還沒等沃瑞爾了解現狀,又一顆從那槍口射出的子彈飛了過來,而且朝著沃瑞爾!
幸運的是在沃瑞爾之前轉頭時本能地低了下身子,這子彈從沃瑞爾發間掠過,打穿了他後方的車廂壁。
“羅薩,先別動!”沃瑞爾好像理解了什麽對羅薩叫道,不清楚狀況的羅薩扭頭從窗戶向殺手方向看去。
接著,兩發子彈筆直從國王專列駕駛艙中射出,一顆把剛剛扭頭的沃瑞爾的左右臉頰從側面擊穿,又一下把羅薩的頭部打出了一個大洞!
沒有注意到羅薩受傷的沃瑞爾心想,如果殺手使用的是正統的左輪手槍那麽它會有六個彈槽,可是此時他的六發子彈已經打完,這個空余的時間絕對是他換彈的時間。
轉身看向羅薩,剛剛他雖知道還有一發子彈掠過在自己的身旁,但他根本不知道是被擊中的事物是羅薩,而且還是致命的頭部!
即使是久經考驗的他也慌的要命,因為羅薩是他要拚上性命也要去保護的人,沃瑞爾半跪著看向羅薩,但是羅薩的情況好像和他想象的有些不一樣。
剛剛子彈打中羅薩的衝擊使他的身體砸在了列車車廂壁的金屬扶手上,此時羅薩好像還保留著意識,他靠著合金車廂壁的頭好像在把車廂扶手的合金部分吸入腦中……
吸入的合金先是變成缺失的部分大腦,然後是頭骨然後恢復成為了羅薩完整的頭,頭上被合金填上的窟窿也逐漸出現肉色,甚至長出了頭髮!
羅薩的傷勢不可思議地恢復了,頭好像沒被子彈打中過。
羅薩拽著後方的窗簾慢慢地站了起來,而那窗簾上被羅薩觸碰的一部分變成了和車廂壁一樣的顏色,本身柔軟的窗簾此時像合金做的扶手一樣堅硬,羅薩此時的動作比起“拽”也更像“扶”。
“這個……是我擁有的‘能力’吧?我大概理解了。”
羅薩話音剛落,換彈完畢的殺手再次從駕駛艙中射出子彈。
但這次羅薩早已做好準備,他的眼神堅定而自信。他將左半邊的臉通過那個‘能力’變成了柱石混合合金的材質,子彈硬生生地被彈開了,發出清脆的金屬碰撞聲,羅薩又把半邊臉變回了普通的面龐。
本以為羅薩會吐不出一個字,但沃瑞爾此時卻成為了一個字吐不出的人。
他實在沒想到,羅薩居然奇跡般地活了下來,而且這還是他在他知道自己擁有能力後瞬間反應過來後做出的行動。
“羅薩是一名強大的‘戰士’”,他如此想道。
那名殺手站了起來,他的眼神早已不是貝殼中的散沙,而是凝聚後誕生的兩顆漆黑的珍珠。
他看向沃瑞爾和羅薩,丟下了自己的手槍,再次將他可以靜止事物的透明能量延伸了出去,而這次不同的是他的能量好像聚成了一條白色巨蛇的血盆大口,將整個前車窗咬在了嘴中。
回過神來的沃瑞爾立刻解釋道:“這是他的‘靈魂外形’!‘靈魂世界’中的靈魂都對應我們所在的‘現實世界’的物質, 例如他的白色巨蛇一樣外表的‘靈魂’,它在現實世界對應的就是他自己的肉體。”
“靈魂能量一旦被意識賦予力量,便能影響現實,但只有靈魂和靈魂之間可以不聯系意識來直接影響彼此,像這樣!”
說著沃瑞爾拿出了一顆子彈,用靈魂能量把它的彈頭尖端塑成了一個鋼筆珠大小的小球,把彈身附上了一層白色能量。
“這是我的能力‘支點和支柱’,可以把任何物體塑造成支點和支柱。支柱的質量與硬度會變成原本物質的兩倍,可以存在多根。支點無法被破壞,最多存在10個。這顆子彈的尖端就是支點,支柱就是彈身。”
“作為‘永恆物’的柱石雖然可以暫時驅散特殊靈魂能量,但是不能對其靈魂造成傷害,所以我才這麽做。”
這發子彈從沃瑞爾的馬丁500中射出,擊穿了列車駕駛艙前方的玻璃後又擦過了那條巨蛇的喉嚨,此時名殺手的喉嚨側邊也被打出一處擦傷,鮮血迸出!
沃瑞爾再次解釋道:“靈魂與肉體相連,只要肉體還和靈魂有聯系就會和靈魂處於同種狀態。”
可是殺手完全沒有放棄的意思,整條蛇死死纏住了元帥專列,而那股半透明能量也無孔不入地湧入車內!
羅薩趕快把窗簾扯下製成柱石,把破壞後和外界相通的玻璃和車廂壁堵住,二人剛剛打算商討逃出列車的計劃,可殺手卻突然開始了講話。
讓他們更不解的是,在列車外全是靜止物體的半透明能量的情況下,他們居然可以聽到那名殺手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