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三道:“好名字。”
馮飛花道:“你很不錯。”
顧三抬眉,謙虛道:“前輩抬愛了。”
馮飛花也拿起酒杯,一飲而盡,道:“你的劍也不錯。”
顧三輕撫手中魚龍劍,歎道:“劍是凶器,劍術是殺人的伎倆;所以劍不是好劍,人也並不是好人。”
如果顧三是普通人,顧三是一定會同意的,他看得出馮飛花是一個很有背景,實力很高的人。他也知道馮飛花是想招攬他。
只可惜,顧三並不是普通人。
馮飛花看著顧三,他的身上突然升起一股氣息,一股無形的,卻又震懾人心的威壓。
顧三抿著嘴,周圍空氣仿佛凝滯住。
過了很久。
馮飛花突然展顏,他一笑,那種令人難受的氣息頓時消失,他笑道:“此次出行,有萬象門長老,為我算了一卦。
歸玄長老說我此次出行,逢三數而避險,後可花開富貴;你叫顧三,你是那個三?”
顧三低眉,道:“在下不過區區聚氣九重,如何能助前輩花開富貴,此卦想必是應在他處了。”
馮飛花隻笑了笑,然後從懷中拿出一塊令牌,伸手一推,令牌就從桌子的那頭,一下滑到了桌子的這頭,停在了顧三的手邊。
馮飛花道:“你我既然相遇,便是我馮飛花的朋友。”
他又轉頭,對一直佇立在桌旁的獨眼老杜說道:“倒酒。”
酒杯已滿。
顧三直起身,舉杯對著馮飛花道:“有幸能夠結識前輩,是在下的榮幸,晚輩先乾為敬。”
說完,顧三一仰頭,一飲而盡。
喝完一杯後,馮飛花又笑道:“你是我無數不多的朋友中,最奇特的一個。”
顧三不解道:“為什麽。”
馮飛花道:“因為我從未有過一個聚氣境的朋友,你的修為實在太低了。”
顧三苦笑道:“聽說要想突破聚氣境,一定要有築基液相助,我.....”
“你很快就有了。”馮飛花打斷顧三的話,又伸手一指酒肆中間的那一桌,對顧三道:“你瞧見那幾個走鏢的人了嗎?”
顧三不懂馮飛花的意思,但他還是順著馮飛花所指的方向望去。
他立刻就看見坐在酒肆中間那張桌子處,大口喝酒的四個人。
那四個人一邊喝酒,一邊大聲談論著他們走鏢時遇到的事情。
四個人都穿著身印有“陽”字的鏢服。
其中一個長須,長臉,像是領頭模樣的中年人,豪氣乾雲的大聲笑道:“老二,你可還記得前些年,在青雲縣壓的那趟鏢嗎。”
另一人道:“當然記得了,咱們上次路過大同山,突然跳出十來個惡匪,領頭的幾人好像叫什麽三陽五虎。
說什麽:只要你清河縣順風鏢局第一劍,段方木敢在地上爬上三圈,就放咱們走。”
第三個人大笑,接著道:“否則不但要留下咱們的紅貨,還要我們留下性命。”
第四個人道:“那些人不過聚氣境,見識少的可憐,沒曾想咱們的段鏢頭早已晉級築基境,被咱們的段鏢頭幾劍都削了腦袋。哈哈~~”
那個叫段方木的鏢頭頓時也大笑起來,酒也喝的更多。
這本就是很平常的場面。顧三左看右看也瞧不出什麽。
於是,顧三皺眉對馮飛花問道:“不知前輩的意思是?”
馮飛花道:“我方才用神識查探過,
這些人壓的紅貨就是十瓶築基液。” 築基液價格不菲,沒有一千五百顆下品靈石打底,是連購買的門路都沒有的。
這幾人壓的赫然是價值一萬五千顆下品靈石重鏢。
“前輩的意思是去搶?”
“搶?”馮飛花嗮笑道:“用不著搶,這築基液自會送到你手裡。”
馮飛花的話音剛落。
酒肆的屋頂突然“啪”的一聲破碎開來。
四濺的碎木激射,打的酒肆裡的人四散而逃。
接著,兩個身纏血煞之氣的一男一女,從屋頂緩緩降落;但他們的人沒落地,而是懸停在空中。
踏空而行,神胎境的標志!
這兩人一個拿刀,一個使劍;渾身縈繞著肉眼可見的血紅色煞氣。
這兩個人在空中行走著,緩緩的,一步一步的來到那鏢頭段方木上空;恐怖的威壓使得段方木冷汗直冒。
段方木忍不住顫聲道:“神,神胎境高手!!”
使劍的男人開口,獰笑著開口說道:“你也配叫第一劍?”
“不配,自是不配的”段方木連忙求饒道:“這不過是我們幾人在自家鏢局裡說的玩笑話。”他又緊接著說道:“不知,不知何處得罪過兩位高人,兩位,兩位有什麽要求。”
那使刀的女人厲聲道:“將你們這次壓的紅貨交出來,否則就留下你們的性命。”
這女人說話的語氣,就和剛才段方木幾人說笑時的口氣一模一樣。
這頓時使得段方木的臉色連連變幻。
這即是威脅,也是嘲諷。
段方木顫抖著從桌子下拿出一個紅布包裹著的精美盒子。
他將這盒子放在桌子上打開,裡面頓時就出現十隻藥瓶;這正是聚氣九重武者,夢寐以求的築基液。
但那使劍的男人卻開口道:“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麽?你這次壓的紅貨就是這築基液?”
段方木已嚇的快要站不穩, 他的手心全是冷汗,他咽了口唾沫,驚懼道:“就是,就是十瓶築基液。”
“噗嗤”一聲。
使刀的那女人隨手揮刀,砍出一刀肉眼可見的紅色刀氣,這刀氣一下就破開了段方木身邊的那個鏢師的身軀。
紅色刀氣去勢不減,“彭”的又一聲落在地面上,地面上頓時就被砍出一道幾米長的,半米深的刀痕。
鮮血和內髒流了一地。
這女人的雙眼浮現出紅光,陰森說道:“築基液不過是幌子,速速交出你真正壓的紅貨,就是那本功法。”
女人的話使得段方木慌了手腳。
段方木嚇得屁滾尿流的連連後退,不經意間就退到了顧三和馮飛花喝酒的桌子旁。
他一邊退,一邊驚恐道:“你,你們怎麽會知道......”
使劍的男人突然在空中消失,一個呼吸後,他又出現在段方木的身後,他隻一劍就刺穿了段方木的心臟。
段方木的眼球頓時凸起,口中一下就噴出一大口鮮血。
他的人倒在地上,瞪著一雙死魚眼,好巧不巧的這死魚眼最後竟然直愣愣的盯住顧三。
使劍的男人緩緩的抽出段方木身上的劍,劍上滑落數滴鮮血,他盯著段方木的屍體冷冷道:“不識相的東西,你以為你不交,我就不知道你把秘籍藏在哪裡?”
說著,這男人從段方木的褲腳裡側,翻出了一本巴掌大的秘籍。
這本秘籍正是段方木這次壓的真正紅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