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斯想起了昨天的馬匪頭子,這名強盜在離開之前多看了自己兩眼。泰斯回憶起幾個月前,他和博肯列確實趕跑了一夥強盜。
泰斯的模樣並沒有太大變化,這樣看來,對方可能還記得。
“不過我當時也不能下殺手,當時要是有人喪命,強盜肯定會不擇手段追上來。”
至於懷恨在心的強盜,泰斯也只能認命,不過好在現在的他已經成為了一名靠譜的“名人”。如果對面沒有“名將”出場,應該無法將他留下。
更何況他身邊還帶著一位“領主”,曾經的黑荊棘軍團長。
“不過,好像奧菲利亞就從來沒有出手過,狂野生長的黑色荊棘也再也沒有出現。”
泰斯瞥了一眼黑發公主,奧菲利亞挑了下眉毛,露出好奇的表情。
法比歐在泰斯耳邊把情況都說完了,得到重要情報的泰斯拍拍法比歐的肩膀,表達了自己的感謝。
法比歐開心地微笑,他從長袍中拿出了一疊草紙,泰斯看了一眼,上面果然寫著落途教派的教誨。
“為了表達我的感謝,我一定會好好收藏。”
“希望你能走得更遠,如果有疑問隨時來教堂區找我,我住在那裡。”
法比歐指向了一排木房子邊緣的一間。
現在庇護所中的房屋又被佔了幾間,看來不需要過太久,那些富人會想方設法住到更安全的地方,哪怕睡著並不舒適。
泰斯表達了自己的困惑,為什麽會有非教派的人藏在庇護所。
“這很好解釋,不管尋找的是神明還是真理,在追求的路上還是離不開別人的幫助。對於幫助過自己的人,教會和學派都會做出回報,這樣才會有更多的人來幫忙。”
泰斯立刻後退了兩步,這句話聽上去太功利,根本不可能從樸素的法比歐口中說出。
法比歐立刻擺了擺手,示意泰斯不要那麽緊張,他拍打了自己純白的長袍,將樹枝放在自己胸前,認真對著泰斯解釋道。
“你只要想想也能明白,現在是特殊時期。教會和學派暫時允許讚助者來到避難,這筆開銷我估計也只有一半的富人能夠承擔。我理解他們的做法,但是我並不認可,誰讓我只是一位白袍僧侶呢,要是得到創世神的青睞,我一定第一個駁回這種做法。”
法比歐想了想,還是將自己的木條放在了交給泰斯的那疊草紙上。
光頭雙手捧著遞了出去,泰斯也向前一步,雙手接過,然後放在了後背的包裹內。
和法比歐揮手告別,泰斯和奧菲利亞走在回酒館的路上,兩人並排走著,小聲交談。
“我們接下來去哪裡?”
“先回酒館,吃點東西再去看看守衛那邊,如果遇到大人物,說不定我還能成為他的下屬,得到更多的消息。”
“你可別忘了,實際上你現在也是我的手下。”
黑發少女得意地抬頭,泰斯立馬配合著說是。
“不過軍團長大人,我好像再也沒有看到那團漆黑的荊棘。是不是因為鎮壓日的藍光,現在戰鬥對你來說還是消耗太大了。”
奧菲利亞搖搖頭,她手心處長出一條漆黑的藤蔓。
藤蔓朝著四周用力生長著,在黑色藤條超過了三十步的距離後,順著藤蔓的頂端到公主的手心,黑色藤條逐漸斷開,一截又一截的長條碰到地面,立刻變為了黑色的粉末,只是一眨眼,連黑色的痕跡都看不見了。
“我的詛咒已經解開,
現在只能做到‘領主’最基本的技藝,力量和實力上可能只能算個‘名將’吧。” 明明是難過的事情,奧菲利亞卻是微笑著說了出來,她指了指泰斯的胸口,帶著同樣的笑容繼續說著。
“現在到你了,我相信你也能做到。”
泰斯看了眼身旁的少女,內心又踏實了幾分。
……
今天的守衛駐地要熱鬧了不少,幾十名穿著皮甲的守衛正坐在地上,圍成一圈,場地中兩名拿著木劍的守衛正在比試。
這兩位士兵的動作也稱得上迅猛,不過在泰斯眼裡,相比於北境軍團的士兵確實劣質了不少。
泰斯和奧菲利亞遠遠站著望向戰場,戰場內的兩人你來我往,木劍一會放在頭頂擋住斬擊,一會守衛們又原地轉上半圈,木劍在他們身前戳來戳去。
兩名守衛還會把木劍拋在空中,不約而同地同時抓住,然後向前揮去。兩把武器碰撞起來倒是很響,再加上這兩位的動作確實花哨,場下的觀眾看得十分過癮,大聲叫好。
“也難怪富人們會跑去尋求教會的庇護,這種貨色我幾個月前都能打十個。”
泰斯投去鄙夷的目光,頓時沒有了再看下去的興致。
離晚上還有很長的時間,他正想著要去鎮長的那塊區域看看,轉身的時候衣角已經被奧菲利亞抓住。
黑發公主示意泰斯朝著剛剛的戰場看去,泰斯立刻轉過頭,看見了一個矮小的身影。
抱著一把木劍的男孩穿著皮衣,黑色的卷發打理得特別乾淨,他看上去腦袋只能達到那些守衛的胸口,抱著木劍的他看上去十分吃力,臉蛋微紅,眼神卻沒有放棄。
看著這位闖入戰場的小男孩,周圍的守衛們都起身發出嘲笑的聲音,手上舞弄著,好戲就要上演。
泰斯和奧菲利亞對視了一眼,兩人朝著守衛們靠近了一些,場地內的聲音逐漸清晰。
場地內是小男孩和剛剛的一名守衛對峙著,泰斯聽見了他們的對話。
“波比少爺,今天你準備了多少錢作為賭注?”
“500枚銅幣。”
場地邊的守衛們聽到了這價格後,發出了更大的噓聲,守衛將長劍握在手中,雙手攤開,他得意的表情顯得出他志在必得。
有蠢蠢欲動的家夥試圖將那名守衛拉下來換上自己,不過更多的人都咒罵著這個家夥好運。
泰斯左右觀望著這群菜鳥,發現裡面並沒有混入什麽強壯的家夥。
“5次,今天只有贏了5次的人才能獲得賭注。”
“天哪,5次!”
小男孩的對手抱住了腦袋,他誇張地看向周圍的爛人。
那掩蓋不住的笑容似乎就在解釋他此刻的心情,觀眾們再次發出噓聲,嘲諷的聲音更大了一些。
“別說5次,就是讓我姥姥來,10次都可以。”
男孩將木劍放在身邊,吃力地雙手握住劍柄。
因為重量的關系,整個人前後搖晃著,小嘴一張一閉,看上去非常認真,不過全身都是破綻。更何況這木劍並不適合他,全身的力量集中在了劍柄,看起來完全沒有余力揮出去。
守衛伸出雙手,示意周圍的人安靜下來,雖然他勢在必得,但面對這樣的雇主,他還是需要給足面子。
長劍握住,架好姿勢,男人大吼一聲,朝著男孩衝去。
男孩哆嗦了一下,邁著碎步朝著自己的對手跑去,就像面對惡龍的勇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