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熱鬧的比武結束,巨大的中央篝火漸息,星光重新成為天空的主角。
兵雖不眾,但也一隊標準騎兵縱隊,嚴格按照軍隊夜宿標準布防,四方巡防不斷。
中央是唯一的營帳,魏王招呼三人來到其中,臨時的營帳狹小。
魏王高興的說道:“雖然之前見過花莫出手,但今天見你與彪勇大漢交手甚是驚豔。”
花莫不好意思的回道:“只是受氣氛帶動,上場玩玩,魏王見笑了。”
“我沒有笑,倒是想見大家笑,可是一見我大家總會很嚴肅。”
“這裡是軍中,自然會嚴肅些,魏王見諒。”薛雲生打圓場道。
“既然這樣,就說些嚴肅的事吧。”
“不知是否有什麽安排?”
“總鏢頭很能領會,有一要事相托,抱歉現在才說,並非不信任大家,只是我也是剛才聯系上。”
“太子的安排?抱歉這樣問。”
“我記得你說勿留鏢局接鏢,必需知悉詳情。所以我就跟大家說清楚,我將要鎮守東平城,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但僅我一人還嫌不夠,需要一人來協助我。”
“不知是何人?需要我們做些什麽?”
“之前我朝曾南下剿匪,當日聖上旨太子主事,太子令我領軍主帥,我一腔氣血就奔赴前線,沒想到吃了大虧,具體吃了什麽虧有空跟大家說,現在能跟你們說的是,敵人不只在外面。”
魏王停下話,不見大家興致,於是繼續說:“我知道大家對宮庭政事不感冒,但眼下兵臨城下,有些事處理不好,對天下蒼生會帶來苦難。有個人叫於愷,前任左內史,他當日對我多有勸誡,可惜我眼裡只有蠻勁,聽不進去,後來於愷還為我擔下罪責,於愷雖有舊功,聖上還是斥其老糊塗貶了回鄉。”
“你現在準備聽他的意見?”
“是的,於愷擅謀略懂世故,而且忠心耿耿日月可鑒,我現在算懂了,光靠匹夫之勇守不住東平城,吃一塹長一智,我需要他。”
“我們雖不願參與政事,但天下紛亂蒼生浩劫的道理我們明白,希望魏王穩守東平城,助我朝盛景長存,百姓安居樂業。”
“於愷現居留縣,過著與人無爭的日子,難得的好日子,恐怕我要去打擾他老人家了。”
薛雲生觸碰到魏王期盼的眼神,轉眼看向其他人,張傑與花莫齊聲道:“由總鏢頭作主。”
薛雲生說:“我們只能作護翼,無法說服。”
魏王遞過一封信,說道:“見到你身上太子的玉牌,他會見你,看了這封信,他會隨你走。”
薛雲生左右看看,說:“帶上一個人,希望能保許許多多的人命,我們出發吧。”
花莫與張傑微微點點頭,魏王也點了點頭,默默的從了這樣的節奏,三人轉身準備走出營帳,魏王說:“事情不會那麽的簡單,是怎麽回事我也說不上來,雖然虧是吃過了,但事情總不能簡單的重來,也許虧還得吃,我不希望發生在你們身上。”
張傑說:“你選擇我們,也不只是因為我們有點功夫,外面的火滅了,黑暗中的眼睛依舊睜著。”
薛雲生說:“謝謝五公子的信任,我們走吧。”
三人並騎,馬蹄疾,暗月高懸,黑風嘯。
徐東城往巨野城,一路較平緩,而且是琪國兩個主要的城市,官首平整。
如果此時要去留縣可就不平坦了,官道與留縣間隔著一座大山,
山勢連綿故稱十裡山。 走了一個多時辰的路,三人停了下來,薛雲生說:“山勢起發陡峭,夜裡路不好走,我們找個地方歇歇,明早再趕路。”
花莫說:“這個魏王也是的,今夜月缺馬兒都不認路,明早我們再出發不是更好嗎?”
薛雲生說:“太子與淮王的爭鬥江湖裡都是件明事,帝王一家反倒是藏著掖著,上演掩耳盜鈴的好戲。”
花莫說:“他們是掩耳盜鈴,我們可要掩月行險。”
張傑說:“魏王一行雖然已經盡量挑選信得過滴下的人,但難免還有淮王的人,應該說一定有,而且不在少數,東平王在軍中人最廣,所以用我們三個毫無關系的人,保證與淮王無關。”
花莫說:“宮庭上的事你那麽清楚?”
“永通鏢局裡的人常議論朝上的事,所以聽了不少。”
“又不見勿留鏢局的人常議朝上事?嘻嘻。”
“永通鏢局人多事雜,而且永通鏢局與淮王一黨關系緊密,鏢局裡的人與宮中的人來往頻繁,茶余飯後總離不開這些話。”
“現在看來永通鏢局就是淮王的組織,所以張傑的事也是與此有莫大關系,我們一路要小心。”薛雲生說道:“魏王讓我們摸黑出營,是不讓其他人看出我們的去向,夜下封營防止有人通風報信。”
花莫說:“可是魏王都不能保證這樣管用。 ”
薛雲生說“權力並不可以保證一切。”
花莫說:“但他們又拚命去爭得權力。”
薛雲生說:“所以他們想要真正至高無上的權力,可那東西看似在老皇帝手上,現在看來有點搖搖欲墜,天下將不太平了。”
花莫說:“我覺無上的權力並不存在,所以才會有爭奪,我們現在是陷入了他們的爭奪之中嗎?”
薛雲生說:“是的,有點這樣的味道。”
花莫說:“對不起,我沒說你的意思,總之你的選擇就是我們的選擇。”
薛雲生說:“有也不要緊啊,該說的就說,魏王不是也曾經沒聽身邊人的話而吃虧了嗎!”
張傑說:“放心,有需要我們一定會說的。”
薛雲生說:“希望戰事不要真的發生,我們都沒有經歷過,但我大伯說過,那是煉獄的世界,沒有人能夠幸免。”
花莫說:“奇怪的是淮王並不這樣想。”
薛雲生說:“淮王隻想得到,並不在意別人會失去。”
花莫說:“所以太子是好人?”
薛雲生說:“太子理應是儲君,如果江山能順利傳到太子手上,他當然樂於保護眼下的繁榮,但如果事情並不是這樣發展下去,他是否還以天下蒼生為先就不得而知了。”
張傑說:“是啊,他們都是同類人,隻關心得到天下,天下將陷水火又如何。”
花莫說:“所以淮王並不想事情按正常的情況發展下去,越是亂他的機會就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