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我要再踢一球!”錦瑟大聲道。
華年走上前道:“阿妹乖,再不走阿娘該等急了,吃完再踢也不遲。”
錦瑟嘟著嘴,一臉不情願地道:“那好吧……”說罷將球給了旁邊的小夥伴,與華年兩人一前一後跑著走了,武空見狀,回頭看了一眼劉楚禦,只見劉楚禦一雙眼三分愁緒七分思念,正眺望著遠方,不知在想什麽心事。
武空心道:“劉道長還要繼續調查輪回教,語詩失蹤是天罡宗門內之事,怎可勞煩他!”
不及與劉楚禦告別,便飛身去追那兩個小娃去了。
錦瑟年華連走帶跑約麽一盞茶時分,到了一處茅草屋。
茅草屋外,籬笆儼然,綠樹成蔭。院子裡,最平常的木桶、水瓢、米篩都在它們最該在的地方,幾隻雞正在啄著地上的谷粒青蟲。地上只有谷粒和青蟲,因為地面已被打掃的乾乾淨淨,連屋頂的茅草都收拾的整整齊齊,這屋子雖是茅草堆砌,看起來卻比大戶人家的家中還要乾淨、精美十倍。
錦瑟和華年跑進院子,錦瑟還調皮地趕了趕院中的母雞,那母雞被嚇得“咯咯咯——”地叫了三聲,便不再叫了,似是不敢破壞這院中的整潔安靜。
武空還未近前,菜香便已撲鼻而來,不暇多想,飛身上樹,擇了一處視野不錯的位置,正好能從窗子看到茅屋內的動向。
武空遠遠看去,見桌上飯菜齊全,錦瑟華年正歡聲笑語……突然,一個女子端著一碗羹湯,出現在桌邊。
一席白衣,一對清澈眼眸。一張俏臉,一雙纖纖玉手。
武空心中大驚,以她的衣著身段看來,這女人竟是羅素。
羅素平時頭戴帷帽,聲音嘶啞甚是難聽,若隻憑聲音判斷,她很可能是一個十分難看的女人,至少,不是一個漂亮的女人。
但武空錯了,不僅是錯,而且是大錯特錯,因為羅素竟長得如此美,美的讓武空難以相信!
三人用飯,錦瑟手舞足蹈地和羅素說著話,應是在和阿娘說著今天自己怎樣中了多少球,羅素在一旁微笑著,不時用手撫摸著錦瑟的小腦瓜。
她笑起來更美,她上揚的嘴角中似是藏著情話,她用湯杓在碗中輕輕一攪,沉在碗底的青菜葉便浮了起來,舀起一杓羹湯,乘在了湯碗中,她雙手捧起湯碗,喝了不大不小的一口,再放下。每個動作都是那麽恰到好處,而正是這種恰到好處,最能動人心弦。
與方語詩和瀟湘兒不同,少婦總有著一種獨特的性感,這種性感夾雜著少女的新鮮、徐娘的風韻,一個女人一生中最美的時刻,莫過於此。
武空看著羅素,似是癡了,他難以將眼前的這個少婦和輪回教的司命聯系起來,他已忘了她那沙啞的聲音,她的一舉一動都如精心打磨出的玉人兒一般,令人歎之憐之。
三人用過飯,羅素叮囑了錦瑟、年華兩句,二娃便興高采烈地蹦跳著出門玩耍去了,羅素將桌上的碗筷收拾好,再出現在窗口時,頭上已經戴好了帷帽。
羅素推門出得院子,步履輕盈,內力輕功卻是已入上乘,用手在唇邊打了個口哨,哨聲剛落,便見一黑衣人從旁飛身而至,跪在了羅素面前,武空運氣內力凝神聽去,欲要聽到二人所說內容,但相隔距離實在太遠,只能聽到些斷斷續續的話:
“傳法執事……天罡宗的小姑娘……親自看管。”
武空心頭不禁又驚又喜,沒想到消息這麽快就傳到了羅素這裡,而既然這黑衣人提到親自看管,證明方語詩目前至少沒有生命危險!
羅素又對黑衣人說了幾句話,但武空卻沒聽到隻言片語,多半是羅素有意用內力壓低了聲音,羅素說罷,便和那黑衣人施展輕功向莊外林中而去,武空忙緊跟二人其後。
武空心中思忖,羅素身為司命,乃輪回教江南分壇除尼赫魯外數一數二的高手,掌旗使千面郎君的身手武空是見識過的,杭州城時,呂方雖身為香主,在千面郎君手下卻走不過一招半式,以羅素的地位,她實力應與千面郎君相若,甚至可能更強。
故武空將距離控制在不會被察覺,又剛好不至於跟丟的那個點。
此刻與武空博弈的不是羅素兩人,而是名叫“平衡”的強敵,三人一路急行,也不知轉了多少個彎,行了多久,突聽得:
“唰!唰!”兩聲,羅素兩人一個急轉,竄入了一旁的灌木叢中,武空不及細想,一咬牙,也跟著身入叢中。
武空雙眼緊閉,壓低呼吸,感受著樹葉樹枝在臉旁身上劃過,這灌木好茂密!
“呼!”
那是壓迫後的釋然與輕松,新鮮的空氣拂過耳畔,武空將眼睜開,這一睜眼,心頓時沉到了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