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鶴道:“不過,比起你四師叔荀無憂,你這只是小聰明。換作他是你,就算心裡猜到了,也只會裝傻……等到苟豈的秘密暴露,你以為還能領到這每月五百的靈石?你今日有恃無恐地道破為師的心思,想必是不打算再回靈獸峰了吧?”
牧天奇淡淡笑道:“徒兒只是覺得,苟豈不會這麽容易栽跟頭。”
黃鶴問:“你和他相識不久,對他哪來這麽大信心?”
“因為的盧。”
牧天奇慢條斯理道,“苟豈能騎乘不詳之馬而不受厄運反噬,足見他是有大氣運之人。良禽擇木而棲,徒兒以為,追隨此人更有前途……甚至,比當‘靈獸首徒’更有前途。”
此言一出,黃鶴面上如罩寒霜,冷笑道:“好啊,那咱們就瞧瞧,他要如何應付局面!”
……
竹廬外。
聽到王平拒絕,女執事吃驚道:“王師弟,他說要給你三百靈石!你沒聽見嗎?”
男執事大皺眉頭,心想這個王平可有點不識好歹了。
王平臉色陰沉:“青龍劍是我家傳寶物,意義重大,豈是區區三百靈石能彌補?”他指著苟豈鼻子,“此人先前氣焰何等囂張,怎麽這時卻又痛快答應賠償?必定就是他們撿走了我的青龍劍!”
男執事喝道:“那你想怎麽樣?”
王平心一橫,大聲道:“只要他們兩個將儲物袋都交出來,讓師姐師兄檢查一遍,若找到青龍劍,我也不再追究,若找不到,我就自認倒霉,那三百靈石我也不要了!”
男執事容色緩和,問苟豈道:“二位意下如何?”
苟豈一口回絕:“不行。”
王平叫道:“你看!他們若不是心虛,看一看儲物袋又有何妨?”
眼看王平咄咄逼人,谷海怒從心起,罵道:“區區一件法器,不過數百靈石,你們耽誤的這半天工夫,都夠我兄弟賺到這麽多靈石了,我們豈會貪圖你的狗屁青龍劍?!”
聽到這話,女執事忍不住道:“好大的口氣,你兄弟是什麽身份,敢說半日就能掙到一件法器?”
不等谷海回答,男執事在她耳邊低聲道:“那人就是苟豈。”
“什麽,原來是他……”女執事滿面錯愕,頓時說不出話來,顯然,她也清楚近日市場上大宗符紙交易幕後的人,正是苟豈。
王平不依不饒:“再有錢又怎麽樣,見了我的寶貝不是一樣起了貪心?難道你們儲物袋裡藏了不可告人的秘密嗎,怎麽不敢讓兩位執事一看?”
一聽這話,女執事頓時生出一個念頭:難道他們的儲物袋裡就藏有製造大量雷符的秘密?
想到苟豈等人憑借販符賺到不計其數的靈石,她心中如有一條嫉妒的毒蛇咬噬,心想:憑什麽這種好事落到他們頭上,如此重要的秘密,該當獻給師門才是,這些人只知道牟取私利,實在可惡!
一念及此,她再也忍耐不住,朝苟豈呵斥道:“還狡辯什麽,你們若不是心虛,又為何答應賠償王平三百靈石?老老實實把你們隨身的儲物袋都拿出來!”
苟豈氣急反笑:“本來我不想傷了同門之間的和氣,才願意花錢息事寧人,你們竟說成心虛,真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想查我儲物袋可以,就怕我敢拿,你們不敢搜!”
女執事叫道:“笑話,有什麽不敢?”
苟豈看了她一眼,不懷好意問道:“最後問你一遍,你確定要搜?”
女執事咬牙道:“廢什麽話!”
苟豈不再多言,
直接拿出了儲物袋,隨手朝她扔去。 女執事接到手中一看,渾身一震,失色道:“你怎麽有大乾坤袋?!”
此言一出,男執事與王平也都臉色一變,眾人皆知,整個凌霄門只有掌門、三位長老、各峰峰主才有資格使用大乾坤袋,苟豈為何會有這件寶物?
苟豈不理睬,閉上雙目養神。
這一來,兩位執事反而犯了難,他們不清楚苟豈的底細,一時騎虎難下。
——還查不查?
查吧,倘若日後大乾坤袋的主人追究起來,誰來擔責?
不查吧,今日這場糾紛又如何了結?
男執事低聲道:“師妹,這大乾坤袋多半是荀師叔借他的,你若貿然開啟,豈不得罪了師叔?”
女執事不甘心就此退縮,道:“要不將他帶回執法堂,讓長老親自搜查。”
男執事想了想,歎道:“流程上固然沒問題,可你把這個燙手山芋丟給長老,得失之間可難說得很。”
女執事心想確實是這個道理,隻好不情願地將大乾坤袋交回給苟豈,沒好氣道:“算你走運,這回暫且放過你,小心別讓我抓住你的把柄。”
苟豈不理,作勢查看了一下大乾坤袋,繼而冷冷道:“看不出來,師姐別的地方不大,膽子倒是大得很,竟然敢當眾偷竊玉霄峰主之物!”
眾人一呆。
女執事臉色大變,心中生出不祥預感,尖聲叫道:“你胡說什麽!”
男執事失聲道:“這大乾坤袋是玉霄峰主之物?”
王平亦是陷入呆滯。
苟豈冷笑道:“不承認麽?這大乾坤袋從你手上一過,當場就不見了一件法寶,不是你偷的還會是誰?你不是要去執法堂嗎,請吧?”
眾人心中一寒,他們自然明白,苟豈是在故意陷害她。
此事如果鬧大,執法長老親自查證,自然能還她清白,但這並不是重點。
真正要命的是——這是玉霄峰主的大乾坤袋。
作為九曜掌門的大弟子,莫愁在本門威望極高,連三位長老也要敬她三分。她的儲物袋,是區區一位執事能碰的?
女執事臉色發白,她心想:倘若苟豈在玉霄峰主面前妖言蠱惑,她自然相信自己打開過了大乾坤袋,倘若裡面有什麽不能見光的隱私, 她豈會饒過自己?
想到這裡,她心中膽寒,顫聲道:“苟公子,我之前說話不中聽,得罪了你,你千萬別見怪……”
男執事也在旁邊低聲求情:“苟兄弟,都是同門,千萬別把事情做絕,今日你高抬貴手,放師妹一條生路,我們都欠你一個人情。”
王平在一旁見到此景,心中沉了下去,這兩位執事落下把柄,不可能再給自己出頭了。
苟豈一言不發收起大乾坤袋,輕輕拍了拍女執事的俏臉,淡淡道:“別以為我不懂你那點小心思……現在讓你也嘗嘗被人誣陷的滋味,不好受吧?”
女執事緊緊咬著嘴唇,噤若寒蟬。
苟豈低頭一撇,見她手掌關節處多有厚繭,問道:“你練過什麽武功?”
女執事不明白他何意,老實道:“百花指法。”
苟豈眼神一亮,“專門練手上功夫的嗎,正好。”他拿出一張搖椅擺在身後,往後一倒,感歎道:“最近操勞過度,身心疲憊,急需一次足部療養,妹妹要是肯大發慈悲,幫我解解乏,也許我心情一好,什麽不愉快的事都忘了。”
聽到他的要求,女執事一陣屈辱,堂堂執法堂弟子,卻要屈尊給一名嫌犯服侍,成何體統?
更何況,日夜苦練的百花指法,就是用來給這惡賊捏腳的嗎?!
但她心有畏懼,終於還是低下了高傲的頭顱,慢慢蹲下,幫他捏起了腳。脫掉鞋襪的時候,她的手都是顫抖的。
男執事嘴角一抽,撇開了頭。
“妹妹別小看人,往我的腎反射區猛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