嚶嚶嚶,好可愛的小松鼠!
苟豈頓時被萌化,笑著起身,想拿點花生喂它……
結果下一秒,就看到這隻松鼠三步兩步跳上了凳子……桌子……一口叼住了桌上的符筆,然後飛一般竄出門外!
“日!”
苟豈怒火蹭的一下直衝腦門,心說自己還指望著給人布陣賺錢呢,符筆丟了可不等於飯碗被人砸了?
罵了一聲,掀開被子就要衝出去追趕,然後剛跑到門前,卻又驀然醒悟,停住腳步,尋思道:“除了靈獸峰弟子,還有誰能指揮一隻松鼠偷走符筆?這必然是有人指使,幕後之人此舉恐怕就是要將自己引誘出去。”
靈獸峰弟子,會有可能是誰?
他心中漸漸浮現出宋賢的身影……
想到這裡,苟豈心中一寒,當下沉住氣,緩緩坐回床沿,眼睛盯向門窗。
夜涼如水,窗外白霧彌漫,四下裡一片寂靜。過了一會兒,宋賢的歎息聲從門外響起:“苟兄弟當真不簡單,竟然這麽沉得住氣,非得逼著為兄冒險進屋來擒你。”
苟豈渾身汗毛豎起,卻裝作行若無事,問道:“原來是宋兄,敢問深夜造訪所為何事?”
宋賢輕笑了兩聲,推門而入,確認屋內沒有陷阱後,走到床邊一拳打昏了苟豈。
醒來時,置身於一片樹林之中。
苟豈抱著昏昏沉沉的腦袋,看清四周,立刻認出這是離住處大約七八裡距離的一片樹林,自己曾來這裡套過兔子。
宋賢將他扶起,一臉抱歉地說道:“得罪了,苟兄弟,竹屋那一帶居住的人多,為兄不得已才用這種手段把你請出來,其實是有一件大大的好事,要與你商量。”
苟豈默不作聲,他知道宋賢今晚敢頂著門規把自己綁出來,就不會輕易放過自己。
宋賢道:“你回頭看看,地上躺著的是誰。”
苟豈意外地回過頭,見地上竟躺著一名身穿黃衣的少女,竟然是喬芸兒,她正閉著眼睛,昏迷不醒,臉色凍得微微發白,赤足如雪,身材小巧玲瓏,令人不自禁生出憐意。
苟豈冷冷道:“你把我和喬芸兒綁到這裡來,究竟想做什麽?”
宋賢謙謙有禮地一笑:“沒什麽,我只不過想做個媒人……苟兄弟一表人才,芸兒師妹又玉雪可愛,正是一對璧人,何不就在這靜謐的林子裡拜了天地?”湊近他耳邊道,“你盡管在這裡將她破身,芸兒師妹性子內向怯弱,待她醒後,為聲譽計必然不敢聲張,到時候你軟磨硬泡、威逼利誘,這小娘皮自然會乖乖嫁給你……”
苟豈越聽越感到莫名其妙,忍著怒火道:“你到底有什麽企圖,逼我這麽做,對你有什麽好處?”
宋賢淡淡一笑道:“念在你我相識一場,今日,為兄就告訴你一個秘密……”他壓低了聲音,“你不是一直苦惱自己沒有靈根、無法修行麽?其實,沒有靈根亦有途徑提升修為——只需要結交一位道侶,循黃赤之道,與她相互采補,陰陽相濟,一樣可以提升修為。這個法子盡管提升緩慢,但凡事貴在堅持,只要日夜勤修,總能慢慢完成築基……你放心,此法是我親耳從師尊口中聽來,絕對不假!”
苟豈心中一跳,原來黃鶴也知道“雙修”這個法子?
可他不是最反對自己留山修行麽……宋賢是他弟子,為何要把這個秘密告訴自己?苟豈不解道:“你跟我說這些做什麽?”
宋賢看了他好一會兒,緩緩道:“你是真不明白,
還是給我裝糊塗?兩月前掌門當眾親口向你許諾,只要你三年內完成築基,就將《萬古雲霄》的全本傳授給你。平日裡大家從不提這事,心裡其實都羨慕得很,反而是你自己一點都不上心,一天到晚浪費時間在那看書練筆,可笑,就算你陣法學得再好又有何用,跟《萬古雲霄》一比都是垃圾!”他朝地上的喬芸兒一指,“為兄不忍見你自誤,所以才幫你想了這個法子,你只需負責把生米做成熟飯,就算她醒後不肯接受你,也由為兄來慢慢開導她。不過嘛……”他忽然勾起嘴角,“為兄也不是白幫你這個忙,待你得授《萬古雲霄》後,須得將這門鎮派絕學秘密傳授於我,就當是給媒人謝禮,不過分吧?” 苟豈又驚又怒,這才終於明白宋賢的險惡用心!
回想此前,他幾次三番反常地向自己示好, 原來是為了《萬古雲霄》!
苟豈強忍怒火,沉聲道:“你就不怕芸兒抵死不從麽?她若說出此事,你我會是什麽下場!”
宋賢道:“不必擔心,苟兄弟儀表堂堂,生就一副好皮囊,若要與她行魚水之歡,恐怕她喜歡還來不及……”他打量一眼苟豈相貌,眼中閃過一抹妒意,漫不經心道,“更何況,你持左丘前輩的信物而來,有那位前輩的面子在,就算事情敗露,掌門多半也會幫你遮掩。”
隨著宋賢徐徐說出自己的盤算,苟豈懷中的問心玉散發出徹骨的寒意,他忍不住打了個寒噤。
苟豈面上不動聲色,看了一眼昏迷中的喬芸兒,心中陷入了兩難——宋賢今日一意孤行,甘冒門規,絲毫沒有給他自己留下余地,我若不肯簽下這張投名狀,他豈肯、又豈敢放過我?
——可是芸兒天真無邪,我又怎能做出這等禽獸之事?
苟豈心頭交戰,猶豫了半天,最後決定先假意答應,再隨機應變。於是板起臉來說道:“這法子的確不錯,可宋兄若真是一片好意,大可好好與我商量,為何強行將我打昏擄來?你指使松鼠偷走我的符筆,不是想把我騙出來麽?”
宋賢見他口風松動,連忙笑著賠罪:“是為兄魯莽了,兄弟千萬別見怪。”說著歸還了符筆。
苟豈收起符筆,臉色緩和,說道:“其實,芸兒純真爛漫、玉雪可愛,我自然也早就有些動心。只不過……”看了看四周,搖頭道,“我畢竟是人,不是野獸,豈能在這樹林中野合?不如還是把她抱回我住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