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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阮與阿遠》20章 哪種館子
  三天之後的早市上,阿阮如約從小福子那裡取到了大夫捎來的字條。

  “那大夫怎麽會約在那種地方……”阿阮看完字條兒皺了會眉頭,又呆呆地望著人來人往的街道出神兒。

  “什麽地方?”小福子湊到阿阮身邊扒拉著字條兒。

  不過那些字兒對他來說就跟畫兒似的,完全沒有意義。

  阿阮被他扒拉地回過神兒來。笑著說:“一個你去過的地方,再去絕對輕車熟路,賓至如歸。”

  “呃……?”小福子在腦袋裡面的每個角落裡尋找著這麽個地方。除了早市,廚房,他自己家,還有哪兒?

  “約到了兩日之後,兩日之後你找理由告個假,晚膳前還在這裡等我。沒有你我認不出來那大夫,見了也無法確認。”還不等小福子回過神兒來,阿阮就丟下句話急著回去睡回籠覺了。

  睡好了回籠覺得像個辦法,讓自己大搖大擺地甩開那尾巴,名正言順地去到約定的地點。

  又是晌午之後,又是小廝把飯小心翼翼地送進了阿阮的房間。說是小心翼翼是因為躲著阿阮的起床氣。叫起床惹一次,催午膳惹一次,送餐又惹一次。不過這次小廝進門的時候阿阮已經穿戴整齊等著了,不僅等著了,還主動接過了小廝手裡的食盒。

  小廝一時有些呆滯。好像自從阿阮醒來了之後,這小廝就把阿阮的呆病給接管了。

  不過小廝和阿阮的呆還不是一個病因。說來這小廝也是可憐,阿阮自打醒了之後沒見到阿遠,每天的行為就跟抽筋兒似的,一陣兒笑著一陣兒就惱了。笑嘻嘻的時候能把人磨得沒脾氣,生起氣來眼神兒能把一整間屋子連帶著門外都給凍成冰。這小廝只是總摸不清楚阿阮下一步會出現什麽反應或者舉動。經常自己都已經準備按照正常人的反應順順地接下去了,阿阮就會給出個完全不在他預計范圍之內的言行,把自己平時為人處世那一套“正常”的反應鏈條給切斷了,於是就呆滯了。

  這十二爺自己之前不認識,可九爺一直都是認識的。小廝這幾天總琢磨,九爺那麽一個溫文爾雅連生氣都收著斂著的人,怎麽教出來這麽個……沒正形兒的十二爺。林老爺總在自己面前囑咐,小十二是小九養大的,千萬不要當著小十二的面說任何小九的不好。既是九爺養大的,又感情好的像一個人,怎麽養成了南轅北轍的兩個樣子。

  “這位大哥,話說咱們也都相處了小一個月了,還不曾打聽過你怎麽稱呼啊?”阿阮邊說著話邊把小廝按在了椅子上。

  “啊?……老爺都叫我小田……”這椅子明明是臨淮書院的,而自己又明明在書院做了十幾年工,這會子坐在這椅子上卻怎麽如坐針氈,好像這椅子是阿阮帶來的自己賒著帳租來坐的似的。

  “那就田大哥吧!”阿阮說著打開了食盒。“爐焙雞,蒸鰣魚,醉蟹……這可都是花工夫的菜啊!可以啊田大哥,這兩日的夥食都不錯啊。你吃了嗎?”

  “呃……老爺專門吩咐了,這是單獨給您加的,我晌午那會兒已經吃了……”小廝挪了挪椅子,盡量坐得安穩一些。

  “又吃的那些青草樹葉?田大哥,你也是二十多歲的年輕人,每天吃的和兔子似的,不饞嗎?”阿阮說著又拔開酒壺塞子聞了聞。“烏麻酒?你家老爺也不告訴我殺誰,看這樣子是要我殺一個營的人嗎?竟這樣給我補!不過這烏麻酒聞著味道很正,倒是上好的,我勉強收下了。”

  阿阮說著就把酒壺送到了小廝的面前晃了晃。

小廝向後躲了躲道:“我們平日裡跟著老爺吃得都比較清淡。這酒是老爺專門給您準備的,說是專治虛勞,我們平日裡是不讓飲酒的。“  “我隻虛,也沒怎麽勞,也沒機會勞啊。”阿阮拿了兩個杯子,先倒的那一杯推給了小廝。“偶爾喝一些也無妨,剛好配著這爐焙雞,聽說這菜製作起來十分講究,新殺的雞,水煮八分熟,剁作小塊。鍋內放油少許,燒熱,放雞在內略炒,以錠子或碗蓋定,燒及熱,醋酒相半,入鹽少許,烹之。候乾,再烹。如此數次,候十分酥熟,取用。”阿阮說著筷子已經遞到了小廝面前。這一套說辭還是在廚房跟小福子學的,自己只不過加工得文雅了一些而已。

  被阿阮這一攪合,桌上雞的香味兒好像已經把小廝的腦子佔滿了,手也就不知不覺中搭到了筷子上。

  阿阮又把菜向小廝這邊挪了挪,一挪騰香氣兒也像水波似的翻滾起來了。“田大哥就當是陪我吃一頓吧!平日裡我都是一個人,連個聊天說話的都沒有,我看周圍的人裡就你比較順眼,一起吃頓飯總不為過。況且都是年輕人,我還不信你平日裡就不饞…….”說到這個饞字兒的時候,阿阮的語氣別有一番拐來拐去的調子,還伴隨著一些似乎大有深意的擠眉弄眼。

  不過白做表情了,小廝沒看到。雞肉已經被小廝塞進了嘴裡。果真是和青菜不一樣的味道……是一種……肉味!

  久違的肉味!讓小廝的話也多了起來。

  “怎麽不饞,偶爾我們底下的人也會約著出去下館子吃肉!”

  “哦?什麽館子?”阿阮把酒又向前推了推。

  一杯酒下肚,小廝話更多了:“這山上下去就臨著淮水,是淮陽城裡數得上的繁華地段,什麽好吃的館子沒有?看你想吃什麽了,要是想吃魚,那得全福樓,吃羊肉去……呃?”

  小廝的話還沒說完,就覺得阿阮瞄著自己的眼神兒帶著鉤子似的勾人,臉上的笑比這酒還讓人暈乎。

  “…….十二爺說的是……?”

  “叫小十二就好。都是年輕人,何必那樣拘束。”阿阮眼睛眨巴眨巴,抬了抬下巴又挑了挑眉。

  “…….不是吃飯的館子?“小廝試探性地湊近了問。

  “自然不是,我這都說成這樣了,田大哥還不明白?“阿阮說著又給小廝空了的杯子裡倒了一杯酒。笑得更意味深長。

  小廝也笑了。“老弟是想……”

  “天天的大魚大肉,昨天羊羔酒,今天烏麻酒的補,這山上我都轉悠遍了,除了幾個灑掃的大嬸兒,連跑的兔子怕都是男的……你們老爺不娶幾個年輕貌美的妾室藏在這裡嗎?”

  小廝一把捂住了阿阮的嘴:“這裡是書院,自然沒有女眷,老爺的家眷自然也不住在這裡。”阿阮說話地上一句天上一句的,小廝被這幾句話嚇出了一身的汗。

  “老弟沿著淮水走,走進了主街裡,見到左手邊第二個巷口拐進去,自然有人在門口迎你。”小廝壓低了聲音湊近了說。

  “你說的那巷子我知道,太扎眼了。我也是怪不好意思的。”阿阮扒拉下來小廝的手,又繼續擠眉弄眼地說。“這地方我不熟,你知道的,十二樓在另一頭兒。你跟了你們家老爺這麽多年,一定經常去,也知道那些不怎麽起眼兒又……”

  話又沒說完嘴就被捂住了。

  “祖宗您可別說了,叫旁人聽了去再告訴老爺。”小廝瞄了一眼窗外聲音放得更低了些說:“還是沿著淮水走,但別進主街,從後山出去沿著對岸走,走到淮水第二個拐彎兒,有一家小樓叫八寶茶樓……”

  阿阮又扒拉開小廝的手,靠在了椅子上問:“田大哥不和我一起去嗎?人生地不熟的……我付帳,明兒晚膳前就走,到了那茶樓再用晚膳,想來有更好吃的。也不叫旁人知道,你家老爺更不會知道咱們是一起去了……”

  小廝這次想捂嘴但是胳膊被阿阮牢牢地按在了桌子上。隻好訕笑道:“老弟你這樣一番品貌,和你同去我只怕是坐冷板凳看熱鬧啊。”

  “田大哥說笑了,田大哥怕是不屑與我同流合汙吧!不屑就不屑吧,就讓我這灘汙水自己流吧……”阿阮伸個懶腰更加攤平了歪在椅子上。

  “反正我明兒晚上才去,田大哥要來隨時來啊!”

  小廝離開了阿阮的房間後,屋裡屋外的兩人都長長出了口氣。

  阿阮拿著吃飯擦手用的帕子使勁兒抹了抹那小田捂了好幾下的嘴,感覺嘴上糊了一層比啃了個蹄膀都厚的油膩。推開了那一桌子雞鴨魚肉阿阮轉身倒在了床上。跟這小田說話太費勁,是自己暗示的不到位還是這人實在遲鈍,自己擠眉弄眼的臉都快僵了才把他引上道。

  屋外的小田也抹了把汗,這小十二真是瘋瘋癲癲沒個正經,這才好了幾天就閑不住了,還非要拖著自己一起下水,這再傳到老爺耳朵裡自己還得受責罰。今兒十二爺這舉動絕對算是老爺說的“異動”,得趕快回了老爺去才好。

  林老爺的書房裡,小田小心翼翼地把剛才的事情講述了一番。修改著講述了一番,把自己轉述成了一個拒絕紈絝子弟拉攏腐蝕的剛正不阿的形象。

  “這十二爺軟磨硬泡地向小的打聽,小的想著您說過,這些日常的事情上盡量遂了他的心意,就給他指了…….指了那處茶樓的去處。”小田乾咳了兩聲。“這都是那群護院兒平日裡瞎議論小的聽到的,每次聽到必得責罰他們!”

  林老爺指了指茶杯, 小田趕忙斟好了茶。林老爺要開始思考了。藏在茶水的熱氣兒後面思考。

  “年輕人麽……書院裡冷清,耐不住寂寞也是有的。”林老爺接過茶杯,吹了吹茶葉沫子。

  這……小田在林老爺身後瞪大了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氣。平日裡林老爺可不是這麽說的,這種事情,手底下做事兒的人誰沾染了都得挨一頓責罰。這會子對十二爺倒是格外寬厚。看來老爺讓十二爺做的事情的確是大事兒。

  都說行刑前會盡量滿足死囚犯人的意願,看這如今順著十二爺的勁兒,除了幾分做買賣交換談條件的意思,怎麽感覺還有些要送行的意思呢。

  “那您看,小的明天晚上還跟著嗎?”小田瞄著林老爺的臉色試探地問。

  “這種事情怎麽跟著,況且都是人之常情,隨他去吧,只要他夜裡……或是次日早晨回來了就行。呃,對了,回來了之後你找個機會去看看,去過那種地方,衣服上肯定得留下些味道,確認是去了那裡就行。”林老爺思考得挺用勁兒,一杯茶眼看見了底兒。

  小田有點失望這樣的回答,追問了一句:“不跟著不怕他跑了?”

  林老爺回頭瞪了小田一眼:“我都說過了,小九在這裡,逼著他跑他都不會跑,你這麽想跟著,是你自己也想去吧!明天晚上你帶著那幾個護院去把齋舍旁邊的假山挖了,後天早晨去置辦個新的,我看那假山早就不順眼了,曲裡拐彎的一點兒都不通透!”

  通透的那叫大門兒……

  徹底不想了……哪兒也去不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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