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喜愛我們小說狂人的話,可以多多使用登入功能ヽ(●´∀`●)ノ
登入也能幫助你收藏你愛的小說~跟我們建立更深的連結喔 ♂
《阿阮與阿遠》第7章 不足1問
  “五哥,你姓什麽?”

  “姓秦,你不是知道嗎?”

  “你是哪裡人氏?”

  “福州人啊......”

  “你生辰何時?”

  “......你不是都知道麽。”

  “我和阿遠沒有姓,沒有祖籍,沒有生辰。我只有阿遠,阿遠只有我。你不是一直都想知道我們的過去嗎?這就是我們的過去。”

  ......

  五年前的一個盛夏晌午,是阿阮第一次面對這樣的問題,那時他還是個十三歲的孩子。問題來得那麽直白就像那天頭頂上毫無遮擋的太陽。讓人頭暈得厲害。

  再往前倒騰幾個月,是老五剛到樓裡的時候。

  老五問這話也不是平白無故,說起來他當時覺得實在是憤懣。又憋屈又不解。

  他第一次乾完活兒回來,只因為在路上傷口流血流得厲害,站在路旁歇了半炷香,沒上藥,沒包扎,只是站著歇了半炷香,回來了就被管家帶走打了三十棍,而老九…….他居然聽到過老九給管家說不。管家說老十二不小了可以試一次了,老九居然說了不。管家居然也就點了點頭。

  這兩個人一定是有關系有門路有後台的。

  老五氣不過,一個月後傷好了他就找機會堵住了那倆人。老九不搭話,轉身要走開,拉著老十二。可老十二不走,就那麽仰著頭盯著老五。老五那會兒比他足足高了半頭,卻也被他盯得後脖梗子發涼。老十二那雙眼睛呀,也不知道為什麽,就是不講道理得有神。

  倆人也不動手,就那麽你瞪我我瞪你,瞪完了吵,吵完了罵。

  看看這樓裡的人多溫柔,能不動手就只動口。

  關鍵是動手打架了還得挨管家罰。

  老九一直都背衝著他們站在遠處等著,也不參與這倆人鬧氣兒,直到老五對老十二問出這句話:你們兩個到底從哪兒來,是什麽不一般的背景。

  站在一旁的老九瞬間就擋在了老五和老十二中間,沒有什麽表情,只是輕聲說,身世悠悠,不足一問。他說這話的時候一直用手輕輕拽著老十二的手腕。

  後來老五就變成了倆人的五哥。在這樓裡倆人唯一叫哥的一個。老十二說,因為所有人都在背後嘀咕,只有老五是當面問。雖然老五也沒得到什麽答案,但起碼得到了聲,哥。

  眼下沒有阿遠了,這問題就這麽沒遮沒擋地衝著阿阮來了。

  阿阮皺了皺眉頭:

  “五哥,這是你問我的第二遍,你問我第一遍,我雖不樂意,卻認你做哥,如今你明知道我不樂意,依然問我第二遍,你既然想知道,我便答了。從此刻開始,你和所有人一樣了,你只是老五。”

  老五還在琢磨這話的意思,阿阮就已經消失在了他面前。

  老五依然正正擋在阿阮到院子門兒必經的路上,阿阮卻沒從他身邊搶道,只是翻身躍過了院牆。身手極快,老五也沒聽到落地的聲音。就這麽著,老十二和他就是陌路了。只是一瞬間,也只是一牆之隔,卻從此就各走各的道了。

  或許他們本就不是一道的,只是一小段路上的同路客而已。只有阿遠和阿阮是一道的,打根兒上就糾纏在一起,只是這根兒打哪兒開始的,外人都不知道。

  老五沒追。他知道,一則是追不上,二則是沒必要。

  小十二的輕功是小九手把手教的,小九的輕功是誰教的沒人知道,但小九的輕功不僅在這樓裡沒人能比,

自己在這江湖上也還沒見過幾個比得上的。所以小十二這一跑,估計除了小九能把他拎回來,別人是追不上的。當然小九現在也不行了。  且小十二這一走,再見面就是刀劍相向了。小十二要帶小九走,舍了命也得帶走,而自己要在這樓裡活著,不想丟了命就只能要了小十二的命。

  所以他現在得去和那八個人站在一起了。

  老五知道今天小十二必死。而自己死不死,其他八個人誰死誰活,卻不知道。小十二此來是一對九,還得帶個死人。

  這天怕是要在今年秋天給下漏了吧。

  雨中百草秋爛死。

  還是那個院子,阿阮和阿遠之間隔著九個人。老五此時也脫下了蓑衣鬥笠,一身窄袖黑衣,站在九人之中,分不太清楚誰是誰。

  阿遠在很遠處,夜深了,雨又大,阿阮只能遙遙看到高處架子上懸著的屍體。天氣越來越冷了,阿遠的衣服也沒帶走。那好吧,今天既然走不了,就和阿遠一起在上面掛著吧,到哪兒都不是一個人,挨餓受凍也是兩個人,和小時候一樣。

  涼風蕭蕭吹汝急,恐汝後時難獨立。

  交情不深,廢話自然也不多。最先出手的是老八。這十一人中七人用劍,三人用刀,只有一人用長槍,就是老八。

  他們十一人都是殺手,司暗殺,說白了就是見不得人的那種,長槍、箭、弩都主要在戰場上用,短距離貼身刺殺用的不多。按阿遠的話說,他們這就是不要命的打架,不是拚了命的打仗。長槍多用排兵布陣,騎馬奔襲,放在他們這裡倒不如刀劍暗器順手,再逼到巷子裡角落裡,也施展不開。

  可兵器取決於用它的人,人又偏偏天生是個寧彎不折的玩意兒。為了能活下去,什麽樣的環境都能適應。所以老八的雁翎槍,在這裡偏偏長成了刀劍的天敵。

  也有人傳老八本是名門武將之後,生父遭敵暗算沙場殞命,才淪落至此。誰知道真假呢,阿阮從不關心這些,就像他也不希望別人問起他的事。

  他隻關心阿遠,就是現在掛在高處的那個屍體。死了活了都一樣,他的世界裡只有他。

  每年掌櫃的都會把他們十一個人組織起來互相“切磋”,也沒個具體時間,什麽時候掌櫃的來興致了什麽時候比,也沒個具體規則,有時候每人一炷香無論勝負都停,有時候都掛彩了掌櫃的也還是搖頭晃腦地在底下看。

  阿阮很討厭這種事情,好像他們是一群猴子,表演給人看,所以他每次也不使真功夫,都是悠著使勁兒見機行事,依對方的強弱而動,不吃虧就行。

  阿遠也很討厭這種事情,他說把命賣在這裡殺人就已經夠膩味了,還要做這些有的沒的,所以他每次也不怎麽使勁兒,用的都是花裡胡哨的虛招,熬到了時間就行。

  其他人也都不是傻子,人人都留著後手,沒人願意把家底兒交代在這種不打糧食的沒用的事兒上。誰也不是來考武狀元的,就是贏了得了聲喝彩獎賞也啥用沒有,來這裡的只求殺人的時候能不被人殺了。

  所以這些人之間,互相用的什麽武器,什麽功夫,好像都特別清楚,都彼此見過,卻又好像什麽都不知道,全是糊弄人的。

  阿阮第一次見到老八帶著雁翎槍上台是四年前,老八站在阿遠的面前。除非阿遠在台上,否則輪到其他人的時候阿阮多半的時間都是在閉目養神,剩下一小半的時間就是在台下放空,他好像永遠睡不夠,總是暈暈乎乎的。就是這一二年才稍稍好了些。虧了阿遠每天追著他逼著他吃藥。

  雁翎槍通體長七尺又二,槍頭八寸西域寒鐵,槍杆六尺四積竹木柲。老八負槍躍上台時,一身黑色窄袖錦袍上的六搭暈暗紋在槍頭寒鐵的冷光下竟絲絲分明可見,若暗夜眉月照耀之下的寒潭凝波。揮槍瞬間仿佛萬裡長風卷起了西域雪山冰霜漫天,帶著凜冽和肅殺四面八方直直逼人而來。阿阮的眼神一下子就緊緊貼在了那槍頭之上, 手裡一直捂著的暗器也捏在了指尖。

  只要阿遠在台上,無論對面站著誰,阿阮手裡永遠都藏著支梅花針。

  雖然從來都沒有用過。

  一炷香的時間。阿遠的刀封住了雁翎槍的攻勢,阿阮的手心卻全都是汗。

  對其他人的時候,阿遠使的全是些花裡胡哨鬧著玩似的虛招,對這雁翎槍,阿遠卻被逼著露出了幾分真功夫,而且絕不比老八少。老八若隻使了七分力,阿遠也絕沒有少一分。有三分都為了跟那長槍糾纏。

  刀有兩個致命弱點,無論對劍還是對槍,一則是砍的殺傷力不如捅刺,貫穿傷在胸腹等要害比起割砍傷更致命;二則是劍、槍開雙刃,攻擊方式多變,刺、劈、挑皆為有效攻擊動作。

  尤其是對長槍,刀又在長度上吃了虧。老八一出手就利用距離優勢得了先手,阿遠則是先擋了雁翎槍先手的幾招才又切入反攻。老八抽槍頭步法又極穩極扎實,阿遠一直被控制在三步之外,幾次試探皆未能切入。

  老八出槍很快,但凡得了機會,從不後拉,直接戳刺攻擊。而阿遠持刀,想要從防守切入進攻卻必得要先回勢才能劈砍。老八幾次攻勢凌厲,雖皆被阿遠格擋在外,阿遠卻一直也沒合適的機會反攻,加上老八腳下動作極其乾淨利索,退一步挽槍花再刺,被擋回了又虛晃短刺,只要阿遠稍做閃躲重心有偏,又馬上接著抽槍強刺,環環相扣,步步緊逼。

  四年之後,依舊是面對著那雁翎槍、面對著老八,面前的人卻換成了阿阮,阿遠飄搖在風雨中。
鍵盤左右鍵 ← → 可以切換章節
章節問題回報:
翻譯有問題
章節內容不符
章節內容空白
章節內容殘缺
上下章節連動錯誤
小說很久沒更新了
章節顯示『本章節內容更新中』
其他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