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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梁第一劍》第章 楔子:斬仙折壽
  題記:本書雖然是武俠小說,但情節相當慢熱,真正動手打架需要等到第八章;打的比較精彩的幾場,都在十章開外。為了讓性子急的讀者能看下去,故作此楔,先給您打一場看看怎麽樣。如果覺得好,您點個收藏接著往下看,我謝謝您的支持。

  南梁大通年間,金陵朱漆橋上人潮擁擠。過往商販、行腳客人絡繹不絕,可謂是摩肩接踵一派熱鬧景象。

  恰正午時分,豔陽高照,就聽得朱漆橋以西一人高聲喊喝:

  “閃開了!”

  未見其人,先聽得他的聲音清脆響亮,又聽得馬蹄聲急。但見一匹火紅色高頭駿馬,自西邊一路狂飆,就往朱漆橋上而來。過往行人紛紛讓出一條道路,讓這匹火一樣的烈馬疾馳而過。再看馬上坐著的,乃是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年。好少年!鼻直口正、面賽撲粉,一街兩巷的女眷紛紛為之側目,真是人間少有的俊品人物。身披大紅鬥篷,穿蜀錦繡得一襲華麗衣衫,頭戴紫金冠,足蹬快靴。腰間一口青龍寶劍,原來是一位少俠客。

  少年縱馬來到朱漆橋正中,忽聽得一個老人低聲說道:

  “這位施主,請慢些走,老衲有話要說。”

  嗯?

  這少年一勒韁繩,火紅烈馬一聲嘶鳴、前蹄揚起,硬生生停在橋的正中。少年住馬抬眼四下觀瞧,見這朱漆橋上盤膝而坐一個老和尚。這個老和尚臉上皺紋堆累,身穿褪色的灰布僧袍,渾身上下髒兮兮。歪戴著僧帽,背後一個破口袋,瞅著自己正樂。

  眾人見狀十分詫異,本以為這鮮衣怒馬的少俠客一揚馬鞭,就要抽這老和尚。哪知道少年翻身下馬,來到老和尚面前恭敬施禮,說道:

  “不知大師有何話語,請大師賜教。”

  老和尚也不起身,只是問道:

  “施主怎麽稱呼?”

  “我姓陶名靈,表字小蠻。”

  “哦,那施主從何處來?”

  “我從安徽鳳陽來。”

  “所去何處?”

  “去皇宮面見當今聖上,要當朝獻藝。”

  圍觀眾人面露驚訝之色:這少年原來就是江湖新出的一位少俠,陶靈陶小蠻。能進京面聖,當朝獻藝,可見其能為之高。

  老和尚笑了笑,說道:

  “小施主,我看你不必去了。不如隨我進山修行,了卻凡塵。以你的資質,三十年後必成劍仙。”

  陶靈聽到這話,與老和尚相視一笑,說道:

  “大師,我聽人說道:人生天地之間,當以忠孝為立身之本。我自幼不知生父生母,是生長於空門之中,本無孝道可言。後跟隨老師還俗學藝,有一手劍術尚可,自當為國家出力盡忠,為人間斬妖除魔。若再回空門,恕我不能答應。”

  老和尚搖搖頭,說道:

  “你說為國盡忠,可是為哪一國盡忠?”

  陶靈微微皺眉、略顯不悅,說道:

  “自然是為本朝盡忠。本朝偏安江南,尚有半壁江山待我輩英豪收復。天下尚未一統,豈有避禍山林的道理?”

  老和尚聞聽此言,不住的冷笑,說道:

  “你若不隨我去,三十年後,這南朝二十一州三百余郡定喪於你手;那時節生靈塗炭、慘絕人寰,皆因你而起!施主,還不速速與老衲歸去!”

  陶靈聞言大怒,秀目圓睜:

  “和尚,你莫要胡言亂語。少俠我方才看得出來:你一把老骨頭,竟敢攔路把我叫住,必然是有出奇之能。

你是行將就木之軀,卻有過人的能為,此一節不合天理。既是不合天理,則必有妖異。老禿驢!少俠我早看出你不是人,我敬你修行不易————你,逃命去吧!”  老和尚一聽這話站起來了,氣的胡須亂顫,說道:

  “好個狂妄之輩!這位施主,你若一意孤行,莫怪老僧我不慈悲了!”

  陶靈輕蔑一笑,刷的亮出寶劍,說道:

  “這麽說,難道非要少俠手中這三尺青鋒,斷了你的仙根不成?”

  老和尚見他亮兵刃,登時臉色一沉。雙臂一抹身後破口袋,拽出一對镔鐵懷杖。陶靈直接搶上一步佔上風頭,掐劍訣推寶劍,直取老和尚項上人頭。老和尚用左手懷杖一分,掄起右手懷杖掃陶靈胸口。

  就看陶靈平地一蹦,竟竄起一人多高,致使老和尚懷杖掃空;但見陶靈整個人直接頭下腳上翻到半空,手裡寶劍不收招,接著找老和尚哽嗓咽喉。老和尚縮頸藏頭躲過這一劍,陶靈身子才有下落之勢。然而不及落地,就看他雙腿掛住橋欄杆,扭腰斜著身子又是一劍。老和尚懷杖來不及護體,隻好踉蹌幾步往後閃,狼狽至極。陶靈翻身跳下橋欄杆,左右兩個箭步,手裡寶劍連環進招:劈、扎、掛、撩、削……招式層出不窮,打的老和尚節節敗退。

  這镔鐵懷杖打寶劍本該佔優勢, 然而陶靈劍術精妙、劍招奇快,老和尚手裡這對镔鐵懷杖掄動不開,反而成了兩個累贅。忽然兩人身形晃動,就聽陶靈一聲斷喝:著!但見陶靈抓老和尚一個破綻,一步正搶到他手臂以裡的地方;老和尚懷杖搭救不及,陶靈寶劍自下而上撩陰式,直接給他來了一個當街大開膛。

  這還不算,陶靈要贏就要贏徹底,趁他懷杖還沒到;一轉身,寶劍平著一削,直接把老和尚項上人頭砍掉。自己手掐劍訣、腳下一踹無頭屍首,跳出圈外,身上一個血點子都沒沾。

  陶靈站在橋中間,周圍人早被嚇跑了。自己正得意之時,定睛一看,不由得大吃一驚:老和尚無頭屍首自己站了起來。滾落的人頭憑空飛起,回到老和尚手裡。只見這屍首單手托著腦袋,腦袋滿臉怒容,朝陶靈說道:

  “你這小子!既不願出世為仙,何必斷我的仙根!你本有陽壽九十有六,現應折去一半,活不過半百————是你的報應!哈哈哈哈!”

  說這話,就見一陣怪風刮起,瞬間朱漆橋兩岸飛沙走石;橋上也是黃煙四起。等著怪風一過,老和尚已然蹤跡不見。陶靈呆立原地,半晌,寶劍還匣翻身上馬。坐在馬上,陶靈揚天大笑:

  “大丈夫成名立萬,何需年過半百!”

  說著,陶靈策馬揚鞭,一路煙塵滾滾便過了朱漆橋,直奔皇宮而去。過往行人觀其背影,隱約聽到他高聲吟道:

  天為華蓋地為家,

  富不惜財窮不怕。

  老僧隻知談命數,

  不識人間小劍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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