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倚老賣老
這個規則自然是一上台就和張文通過氣了的,對此張文自是樂見其成,因為參加的人越多,對自己名聲提升的就越大,琴棋書畫終究還是小道。
同時,在酒樓掌櫃的的提醒下,張文也知道了這樣比試的原因,是因為一些人不想出來,害怕自己輸了,丟了臉面。
琴棋書畫這四樣不能由人代勞,因為他們都帶著濃烈的個人色彩,加之精通的人少,很容易被人分辨出來,輸了比賽,卻不敢出面,豈不更是丟人。
但是,寫詩可不一樣,只要寫完,交由忠心的仆人送出去,那就沒事了。
西湖自古以來就是深受文人墨客喜歡的旅遊聖地。因此讚美西湖美景的詩是數不勝數。但是正是因為這種詩太多了,所以其中出彩的是少之又少。不過,不管其他人的冥思苦想,張文瀟灑落筆:
畢竟西湖六月中,
風光不與四時同。
接天蓮葉無窮碧,
映日荷花別樣紅。
楊萬裡的這首《曉出淨慈寺》即使是在所有的描繪西湖景色的古詩中也能佔據一席之地,其中“接天蓮葉無窮碧,映日荷花別樣紅”更是千古名句。
將詩詞遞過去,一個時辰,兩個時辰,整整三個時辰,比試結果終於出來,不意外的張文依舊摘得桂冠,而這一次,議論聲更大了。
有幾位大儒要在比試中出手的事情早就已經人盡皆知,只是不知道來的到底是哪個,在場的人都心知肚明,要說他們沒有作詩,鬼都不信。
張文離開,第七日,比試的是作詞,若是張文這一次再次獲勝,那杭州城內文人的臉面,可就徹底丟盡了。
因此,凡是能來的人都來了,盛況空前。張文打聽一番,聽說杭州城內有名的大儒大多都前來狙擊自己了,但具體是真是假張文也不知道。
不過,張文最希望能來的還是京城的太學祭酒以及白馬書院的老院長,可惜,沒有傳出任何一點消息。
而對於沒來的這兩人,張文不知道他們是害怕自己的失敗還是真的看淡了名利。但是張文知道,如果沒有贏得這兩位,自己就不算真正的天下第一。
因為,這兩位不但都曾經連中三元,而且曾以碾壓般的優勢戰敗敵國前來挑釁的士子文人。
因此在武朝人的心目之中,他們兩個是天下文人的頂峰,是整個武朝的英雄,即使張文這次勝利了,也只是在名聲上可以望其項背,但實際地位卻是差多了。
這一次做詞,沒有題目,沒有規定詞牌名,各自有感而發,隨意取材,張文揮揮手,一首千古名篇出世。
“滾滾長江東逝水,浪花淘盡英雄。是非成敗轉頭空,青山依舊在,幾度夕陽紅。
白發漁樵江渚上,慣看秋月春風。一壺濁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談中。”
張文此詞一出,其他人做的詞便黯然失色。沒有發表自己的獲獎感言,這逼也已經裝的足夠大了,張文就準備離開,眾人也都自覺的放開一條道路,目送著張文離去。
然而天不遂人願,路上竟然真的殺出了一隻程咬金。
前來阻攔著玩的是杭州城內的一位大儒,對詩詞一道有很深的研究,張文啟蒙之後家人就曾經希望張文拜在他門下學習。只不過,張文隻待了僅僅一天,就被大儒給轟出來了。所以說,眼前這個人還當過張文一天的老師
實際上,被大儒轟出來是張文故意的,
還是那句話,在詩詞一道上,誰有資格能夠教導他? 而且在大儒手底下學習,還需要早晚請安,受各種規矩的束縛,這樣張文怎麽受得了!於是那一日,張文故意各種頑皮,甚至還悄悄的剪了大儒的一半胡子。
古人雲:“身體發膚受之父母。”胡子被剪了,大儒暴跳如雷地把張文轟了回去,張文也因此挨了人生中的第一頓打,混合雙打。
只是回去歸回去,這位大儒竟然沒有退回張文家給的拜師禮,這一點讓張文很是不瞞。
古代講究天地君親師,老師是可以代替父母管教孩子的。縱使這個老師僅僅只是當了一天。
大儒擋在張文面前,對著張文說教,告訴他不要以為贏了比試就真的認為自己天下第一,沾沾自喜,武朝藏龍臥虎,就連白馬書院的院長和京城太學的祭酒都不敢稱天下第一。
張文的這幾日的所作所為本來就嘩眾取寵,只是真正有本事的人或是不願意出面,或是不願意和小孩子計較,沒有使出真本事,這才讓張文僥幸獲勝。
大儒說了很多話,總之就是竭力的貶低張文,說的張文頭疼,很是無奈。
大儒只是當過張文一天的老師,因此什麽也沒有教過張文,張文也就談不上什麽尊師重道了。
但是在這個年代,老師可以不認弟子,但是弟子不能不認老師,否則就是自絕於文人圈子,會被人戳脊梁骨的。縱使如此,張文卻就是不願意稱他為老師,只是叫他夫子而已。
張文對大儒不耐煩了,眼珠一轉,說道:“聽夫子一言,張文茅塞頓開,現在作詩一首,請夫子品鑒。”
於是張文大手一揮,在紙上寫下:
唱徹《陽關》淚未乾,
功名餘事且加餐。
浮天水送無窮樹,
帶雨雲埋一半山。
今古恨,幾千般,
隻應離合是悲歡?
江頭未是風波惡,
別有人間行路難。
知人知面不知心。
這首詞是辛棄疾的《鷓鴣天》,專門用來諷刺那些虛偽的人, 張文將詞送給他的用意自然不言而喻,將詩遞給夫子的同時張文又顯狂傲本色:“海到盡頭天作岸,山登絕頂我為峰!夫子且看我自勉之!”
張文的這一句本是林則徐表達自己偉大理想的,但用在這裡卻顯得張文十分狂傲,認為自己就是天外天,人上人!
古代不同於現代,大儒既然被稱為大儒,人品另說,文采上肯定是有真才實學,自然發現了張文的詞實際在嘲諷他,氣的身子不住顫抖。
而張文一邊往前走,一邊繼續喊到:
“大鵬一日同風起,扶搖直上九萬裡。
假令風歇時下來,猶能簸卻滄溟水。
世人見我恆殊調,聞余大言皆冷笑。
宣父猶能畏後生,丈夫未可輕年少。”
說完哈哈大笑離開。
回到家,照例舉行了慶功宴,然而第二日,還未睡醒的張文就被八小抬著來到了母親和奶奶面前。
至於原因自然是因為母親和奶奶從來沒有為張文請過教授棋藝,琴藝和繪畫的老師。而張文又是怎麽能夠學會這些的,比試的時候因為害怕張文分心,沒有問,但是現在都已經結束了,母親和奶奶自然要向張文要一個交代。
張文心中暗道一聲糟糕,還是失算了,心道:“這都怪第一天的那個書生,直接和自己比試詩詞就可以了,非得比什麽下棋,這讓自己怎麽交代!”
無奈張隻得編了一個老爺爺看中張文資質,深夜翻牆傳授自己的故事。當然,這個故事只能是在腦子裡想想,是不可能真的把它當做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