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子好奇的問丁佩,
“佩哥,你到底摸出什麽來了?我是不是成了什麽了不得的人物?”
丁佩一怕自己摸錯了,二怕他小孩嘴不嚴,逢人就說自己能當皇上可如何收場?於是糊弄他說“還行吧,比以前強多了,反正你先保證自己做個人就好了。”
丁佩一扭頭,看見清兒紅著眼睛悶悶不樂,似乎還沒從挨打的悲痛中走出來,就想哄她高興,畢竟人家是來幫忙的,哭哭啼啼可還行?
可自己長這麽大都是讓師傅師叔還有香姐哄著自己了,哪裡哄過別人,如何哄個女孩子高興更是不會了,管她叫爹行不行?
琢磨了半天,丁佩走到清兒跟前,攥緊了拳頭舉到她面前說“清兒,我這裡有好東西給你看看!”
清兒滿心歡喜,沒想到佩哥還挺有眼力!長的帥氣武藝高強還會哄女孩子!不可多得的好男人啊!
這是什麽呢?是不是什麽家傳的珠寶首飾?還是漂亮的頭飾簪花?高興的清兒丹鳳眼眯成了一條縫,不好意思的說,
“佩哥,你送我什麽啊,咱們剛剛相識,我可不能接受你太貴重的禮物啊。”
丁佩哈哈大笑說“一點也不貴重。”接著張開了手,是五個豬蹄吃剩下的關節一小段骨頭,黑乎乎帶著油仿佛五個大棗。
清兒皺著眉頭說“這是什麽?這不是咱們吃剩的骨頭嗎?有什麽用?”
丁佩得意的說“這叫骨子!你看好了啊!”
說完這話丁佩拿起五個骨子拍在桌子上,然後扔起一個,兩個,三個,四個,天空中老是飛舞著四個骨子,丁佩手裡總是有一個骨子整裝待發。形成一串,連綿不絕。
清兒看的目瞪口呆,你就送女孩子這個嗎?你這憑實力驅逐異性阿。
丁佩眉飛色舞的說“清兒你看!好不好玩?”
清兒敷衍著說“你這個人還是,啊,挺會哄自己開心的。”
丁佩顯然情商不高,還以為是誇自己,高興的回答說“那是啊,街上倆小孩彈球,我能跟他倆玩一天。”
黃縣令看了暗自生氣,這吃飽了又玩上了,我何時能出去報官抓這幾個強盜?
清脆的骨子撞擊聲,引的黃縣令更加煩躁,終於鼓起勇氣說“壯士,你看要沒什麽事,能不能讓我回房睡覺?”
丁佩聽後將骨子往清兒懷裡一扔,也不管她要不要,然後對老黃說到“老黃你是真傻還是裝傻,外邊三千多人找我們,我們能讓你離開視線嗎?”
老黃苦著臉說“不敢不敢,萬萬不敢去通風報信,只是我老婆半天沒見我回去,一定會來找我的。”
丁佩一撇嘴說“要心疼你早找你了,等著吧,她要來找你,正好你們兩口子一起坐這裡,也有個說話的伴。”
老黃心裡罵罵咧咧,你這賊!等我叫來了大軍,一定要你好看!
虎子突然走到老黃面前說“黃縣令,你還認識我嗎?”
老黃深深知道識時務者為俊傑的道理,連忙諂媚的說“你不是我小叔嗎。”
虎子氣的一拍桌子說“上個月我大哥張猛還有王三哥舍命保下的我!你還拿我要挾他倆招供!你忘了嗎?”
黃縣令想了一下,想起來了,畢竟倒賣鐵器給韃子,也是十年不遇的大案,所以記憶猶新,想起來小虎子是誰之後,老黃慌張的說,
“你們是張猛的江湖兄弟!是來給他報仇的!”
丁佩點點頭說“不錯,我確實是來查找真凶的。
” 老黃想到自己沒做錯事,難得強了兩句嘴“張猛他私通韃子,證據確鑿,我秉公審案,問心無愧!”
丁佩臉一板說到“那為何張猛在獄中被人害死,若不是心虛何至於殺人滅口?”
黃縣令想了想說到“那獄中條件艱苦,飲食髒臭,張猛養尊處優,吃了那樣的飯,得了絞腸痧而死,有什麽稀奇?”
虎子憤怒的破口大罵說“你這昏官!關外倒賣牲口的漢子哪個不是餐風露飲,食風咽沙,若沒有一副鋼胃鐵腸如何活到現在!牢裡飯食再髒臭怎麽比得過關外?好好的漢子怎麽會得絞腸痧”
黃縣令這才啞口無言,心裡想莫非真是自己草芥人命了?
丁佩食指輕點桌子,慢慢的說到“你可知道張猛死的那天,誰去過牢裡看他,什麽人給他吃了東西?或者是把吃食給監獄裡獄卒轉交張猛了?”
黃縣令打個哆嗦,還嘴硬說到“一個死囚,沒準是畏罪自殺呢。”
丁佩搖搖頭說“猛哥不是那種意志不堅的人,是不是你沒耐心沒問這些事?”
黃縣令羞愧的低下了頭,本質上來說這個兩榜進士還是有顆公正的心,只是太糊塗,太容易被人蒙蔽了。
正在此時,院子裡傳來一陣呼喊“老黃,老黃,大兵走了這麽半天怎麽還不進屋?”
丁佩一努嘴說“你夫人?”
老黃搖搖頭說“不是,我家眷全在老家,這是我在本縣新娶的姨太太。”
丁佩呵呵一笑說“勸你還是把夫人接來,結發夫妻你都信不過,你想信誰?現在嘛,你還是把這位姨太太叫進來吧。”
老黃打開門讓姨太太進了客房,這位白白胖胖的姨太太跟老黃還挺有夫妻相,看了屋子裡三個人後,驚訝的說“老黃,這三個是什麽人?”
老黃低眉順眼的指著丁佩三人說“是我老家的親戚,這是我二大爺,姑奶奶,還有小叔。”
姨太太頓時不悅的說“這些窮親戚怎麽能往家裡帶,來了第一波就有第二波,全養在家裡嗎?你這人到底長沒長心!真是蠢如豬狗!”
老黃只是唯唯諾諾的點頭,竟不敢有一句還嘴。
看來老黃沒少受這姨太太的氣阿,如此窩囊的樣實在少見。
丁佩突然一蹦三尺高,將姨太太踹倒在地,破口大罵說“你這潑婦!今天我就要代我侄孫教訓你!”
姨太太哭喊不止,破口大罵說“老黃,你這個窩囊沒用的東西!就放任這些潑皮在家撒野嗎?真是個狗一般的廢物!”
老黃突然下定了決心,大怒著說“你這刁蠻的女人,休要再得寸進尺!給我滾回房去!別再讓我看見你!”
姨太太不敢相信的瞪了黃縣令一眼,終於一言不發的出了客房。
丁佩拍拍老黃的肩膀說“大丈夫可不能一味忍讓,侄孫你做的對!”
清兒看的目瞪口呆,你個做長輩的,腳踹孫媳婦就沒錯了嗎?
黃祖德長出一口氣說到“不瞞各位,這女人仗著娘家在本縣勢力大,欺壓我良久了,我不敢接過夫人來,也是怕她看不得我受氣,我現在想明白了,大不了休了這潑婦!”
丁佩拍著老黃的後背,好言安慰,仿佛一個知心大哥,細細的跟老黃掰扯什麽忠孝節義!丁佩侃侃而談,老黃曲意迎奉,表面上兩人越聊越投機,竟然聊了一個通宵。
到了早上丫鬟敲門說“老爺,該吃飯了,吃過飯還要去縣衙辦公呢。”
黃祖德這才醒悟自己的身份,自己跟這賊人聊這麽多幹什麽?我不是要帶人抓他們呢嗎。還是早早脫身喊官差去吧。
丁佩咳嗦一聲說“叫他們把吃的送這裡來,咱們一起吃。”
黃祖德心裡想,好狡猾的賊子,竟然如此縝密,但現在我的小命還在他手裡,還不是翻臉的時候,於是吩咐丫鬟說“把早飯端這裡來,我要跟我家來的親戚一起吃!”
早飯是油條豆漿茶葉蛋,雖然沒什麽出奇,但也算是熱乎,一宿沒睡踏實的四個人唏哩呼嚕的吃了起來。
用過早飯,黃縣令小心的說“壯士,你看我就要去縣衙辦公了,能不能放我出去?”
虎子搶先拍著桌子說“你出去個屁!你離開我們視線就要帶人抓我們, 以為我們是傻子呢?”
黃縣令心想,不讓我去更好,我不去辦公等一會縣裡衙役就來請我,到時候看你們怎麽辦。
丁佩呵呵一笑說“虎子,別攔老黃了,昨天夜裡,他確實還是無辜的,可到了今天早上,他已經是從犯了,既然是一夥的,還攔他作甚?”
黃縣令聽了驚的目瞪口呆,慌張的說“我何時成了從犯,又跟你們是一夥的,老錢又不是我殺的!”
丁佩笑著說“我們昨晚密談了一整夜,那個挨揍的姨太太可以證明!我們是你老家來的親戚,那個送飯的丫鬟可以證明,這不是同夥怎麽樣算是同夥?”
老黃大驚失色的說“分明是你們挾持我一夜!”
丁佩點點頭說“對,我們挾持了你,你這話跟錦衣衛解釋一下,看他們信不信,看看你和錦衣衛誰辦案的時候比較有耐心。會不會也打你板子?不對,他們沒這麽心慈手軟,最輕的過一堂也要你半條命。”
老黃這才醒悟,臥槽!中計了!這不上了賊船了嗎,現在帶人來抓強盜,勢必會驚動錦衣衛,然後強盜們血口噴我,還有兩個證人,到時候錦衣衛審案,跟一群瘋狗一樣,如何還能全乎的出來。
老黃頓時沮喪不已,丁佩拿出一個大家長的氣派來說“侄孫,出去的時候吩咐好了下人,伺候好我們這些長輩,辦公的時候,去問問張猛出事那天夜裡誰接近了他。只要我們辦完了事,就立刻離開不再打擾你,如此你才能平安,切記切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