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帝掌心使力,掌中的情報就變成了粉末,手掌攤開,粉末就隨風飄落。
他聲音淡漠道:“傳令下去,按照太子的命令實行,但是,後方部隊加快搜索,壓縮敵人的活動空間,逼著他們往臥龍嶺去。”
“是!”
賈嚴拱了拱手,又道:“那是否需要派兵支援臥龍嶺?”
炎帝搖頭道:“不需要,燧發槍以及先配備給了野戰旅,他們的戰力沒什麽問題,現在就看著家夥這麽對付南疆的高手了。
“南疆魔窟聖女加兩大護法,這一次為了救燕王,他們可還真是下足了血本。看來,那件事,還真是非燕王不可了。”
賈嚴之前傳了炎帝的聖旨,將左驍衛在南山的守備部隊調離,所以他現在是非常心虛的,怕梁休秋後算帳,還是忍不住地想要為梁休說說情,不然梁休秋後算帳,說不定他以後就只能在東宮養馬了。
他說道:“陛下,如此一來,野戰旅的擔子就太重了。我們網在其中的,只是小魚小蝦,真正的幕後之人還沒有出場。
“所以,我們現在是不清楚敵人的底細的,而從安縣那邊的密諜被盡數斬除來看,敵人的實力不容小覷。
“如此一來,太子在臥龍嶺,看似以逸待勞的埋伏,卻極有可能遭到敵人的反撲,陷入腹背受敵。”
炎帝睨了賈嚴一眼,一腳就踹了過去:“老東西,你當朕是死的?太子有朕就抵得上萬馬千軍,傳令下去,全軍立即向臥龍嶺靠攏。”
說到這裡,他笑得有些陰惻惻的:“一場大好戲,豈能錯過?”
賈嚴揉著靛看了炎帝一眼,心說陛下你又飄了啊!你在皇宮還信誓旦旦地給皇后發誓,出宮是為了救兒媳婦的。
那現在……兒媳婦還救不救了?
安然嘴角微微地抽了抽,輕微地搖了搖頭,她知道自己老爹的老毛病又犯了。
這時,炎帝扭頭看向安然,忽然問道:“小然,你知道北莽大祭司的身份嗎?”
安然不知道炎帝為什麽忽然會問這個,大祭司的身份她自然一直在調查,只是沒有任何的線索,而炎帝這個時候提起這件事,聰慧的她立即就敏銳地察覺到了什麽!
“難不成……和南疆有關?”
炎帝點點頭,道:“大祭司是南疆上一任聖女,因為利益才嫁到北莽的,哦,他的丈夫雪親王,就是死在我的手上。”
安然愣了一下,眨眨眼道:“父皇你是想說大祭司恨你入骨,是因為你殺了雪親王?
“這不對,母后給我說了,當年大祭司迷你迷到死,就是你死活不答應,她才因愛轉恨的,大祭司當年也是數一數二的大美女……”
炎帝嘴角猛地抽搐了一下,道:“往事而已,往事而已,往事不堪回首……”
其實,老炎想說的是,當年他心悅皇后,大祭司想要入宮也不是不行,而且她有南疆聖女的身份,也能幫助大炎維穩不是。
但是,當年大祭司性子太過孤傲,隻準他炎帝愛她一人,甚至還要給他種上情蠱。
當時老炎的皇后已經私定終身了,要是被種上情蠱,不是自找死路嗎?因此他果斷地拒絕了,卻沒想到大祭司直接嫁入了北莽,第二年就興兵攻打大炎。
炎帝一怒之下,親率秦叔禦等大將出征,直接滅掉了北莽先鋒六萬多人,殺了先鋒大將雪親王,然後就引起了大祭司的瘋狂反撲,她遊說各國,和各大勢力勾結,企圖瓜分大炎,最終引發北境守將安氏一族的滅門慘禍。
而這一切,都源於一個“情”字,而因為這個字,讓女兒受了十幾年的折磨,老炎又怎麽說得出口。
“你不是一直想要探究,安氏一族滅門的真相嗎?”
炎帝摸了摸鼻,道:“如果今日能順利打下燕王背後的人,說不定就真相大白了。”
安然俏臉頓時凜冽,安氏滅門慘案,一直是梗在他心頭的一根刺,因為到最後一刻,所有證據都指向炎帝卸磨殺驢,但安氏一族都始終堅信大炎沒有背棄他們。
譬如初言的父親,他臨時前,都沒有做過半點對不起大炎的事情。
這也是安然為什麽執著於給安氏一族平反的原因,這樣忠肝義膽的家族,不應該被定義為叛軍。
“和燕王背後的人有關?”安然的呼吸有些急促。
“當年的真相如何,一直是一個謎,這些年,朕也一直在解開謎底……至少,可以確定的是有很多的罪魁禍首。”
炎帝眸色微凝,道:“大祭司算一個,陳士傑算一個,暗影主宰算一個,東秦老太監,南楚狗皇帝都參與其中,但他們密謀什麽,朕至今依舊沒有查探出來。
“只是當年恰逢北莽兵鋒南下,而朕的大軍又在集結,他們怕事情敗露,才故意嫁禍給安氏一族……”
安然聞言, 俏臉一片冰冷,能讓這麽多勢力攪合進來,當年的北境,到底發生了什麽?
“父皇,既然你查到了陳士傑參與了,為什麽還要殺了他呢?”
安然看著炎帝,咬咬牙道:“審問他,不是能更快地查出真相嗎?”
炎帝雙眸微眯,笑道:“誰說……陳士傑死了呢?他欠下的債沒有還清,朕又豈會讓他這麽輕易地死去?
“死的,不過是賈嚴找的一個替身罷了。”
老賈立即憨笑地點了點頭。
安然呼吸有些急促,道:“那陳士傑,可有審過?”
“審了!可是沒有隻審出了兩個兩個字。”
炎帝看向安然,道:“天機,這是他唯一招供的兩個字,至於這兩個字代表的是什麽,暫時沒有任何線索。
“接下來,就看能不能從燕王背後的人,找出一些線索了。”
安然點點頭,道:“所以父皇如此大布局,其實是為了當年的事情?而不單單是為大炎掃除這些毒瘤。”
炎帝乾咳一聲,道:“哪有,朕也只是好奇,當年的北境,到底發生了什麽而已。”
……
與此同時,安縣。
一間客棧中,一個童顏鶴發的老人,正神采奕奕地盯著北面,眸色微凝道:“十幾年前失了手,現在,可不能再失手了。
“來人,傳令兵發臥龍嶺,神擋殺神,佛擋……滅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