蓋高祖立業之初,大漢初立之時,白馬之約猶如在耳。
袁氏公路自名偽帝,自絕於天下百姓,自絕於大漢朝廷。
禦史大夫劉景升乃漢室宗親,皇家子弟,大漢肱骨重臣,竟不思報效家國,妄圖行那不軌之事。
如今備乃大漢皇叔,受陛下隆恩,不可不為大漢清理門戶。
今發檄文,痛斥劉景升數條罪狀,昭告天下!
其罪有一:
身為山陽劉氏一族,朝廷重臣,不思忠君體國,身為禦史大夫,非但未曾入朝赴任,竟據守荊州之地為一諸侯爾。
其罪有二:
身為大漢宗親,不思調節江淮紛爭,竟然妄圖聯合袁術對抗同宗,擅立豫章太守,兩千石高官對抗朝堂所命揚州刺史。
其罪有三:
身為長輩,不思照顧子侄,妄圖陷害坑殺朝廷所命上庸令,自己侄兒劉封,攻殺大漢平陽侯,車騎將軍張濟。
其罪有四:
聯合偽帝袁術,意圖列土封疆,作亂四方,圖謀國器。
四條罪狀,皆有佐證,劉表賊子萬死難贖其罪。
今大漢皇叔,司隸校尉劉玄德昭告天下,此等惡賊人人得而誅之,他遠以身作則,請朝廷下令誅殺劉表,撥亂反正!
這一篇檄文有劉琰潤筆,劉備親自書信,然後抄送發往天下,並送往許都朝堂。
一時間劉表直接被這封檄文徹底的推到了風口浪尖之上,本就頭痛不已的劉表如今更是感覺自己的腦袋要炸了。
而屋漏偏逢連陰雨,就在劉表收到檄文的同一時間,第一批討伐他劉景升的勢力已經出現了。
南陽太守,襲爵平陽侯的張繡。
長沙太守,坐鎮荊南的張羨。
以及在劉表心中墳頭草都三丈高的上庸令劉封。
當劉封的這杆大旗再次出現在荊州的土地上的時候,劉表額頭上被密密麻麻的冷汗所包圍。
劉備抓緊機會對他發出檄文這不是什麽大問題,也在他的預料之中。
張繡張羨趁火打劫,這也不是什麽大問題,他也不是想不到太吃驚。
但是劉封出現,代表這不是多了一路討伐他的人,而是劉封出現後面引發的事情。
他終於明白了為何他派去的那些人連各家的大門都敲不開了。
若是不出意外的話,恐怕現在各家都已經跑去城外的塢堡之中了吧,這襄陽城中的府邸,恐怕也已經成為了一個空殼子。
“去看看夫人何在?”
劉表此時已經反應過來,第一時間不是前去尋找其他援助,而是第一時間尋找後宅之中的那位蔡夫人。
可是結果卻讓他心冷。
“今日卯時,蔡軍師來信說是家中長者病重,讓蔡夫人速速回家一趟,如今尚未回來。”
下人的回報讓劉表陷入了絕望之中,他知道這是那個自認為最不可能背叛自己的人就這麽背叛了自己。
“去將磐公子找來,讓他...帶兵進入襄陽城!”
與此同時,當陽大營之中,這裡足足上萬士卒正在不停的訓練,而這大營之上則是有著兩面大旗迎風飄揚。
中軍帥帳之中,主座之上卻不是這兩面大旗的任何其中一個主人,而是逃出襄陽瑟瑟發抖的荊州長公子劉琦。
而此時他的面前一名和他年紀相差不多,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的年輕將軍正看著他眉頭緊皺。
這就是這座大營的主人,劉景升從子,劉磐。
被稱之為山陽劉氏最驍勇之人。
此時那劉琦滿心的惱怒,他如今也知道自己似乎是中計了,不過到現在這個地步,他是真的不知道自己能夠做些什麽。
劉磐看著這個瑟瑟發抖的堂兄,這麽多年他在荊州過的太安穩了些,都忘記了當年的那些歲月。
“如今再如何解釋都沒有用了,如今這種局面已經不是解釋就能夠解決的了,這是蓄謀已久的一場謀劃。
你莫要覺得伯父是在擺脫乾系,他是要保住你!
如今這個局面我等誰都不敢說能夠掙脫出來,唯有如今最不引人注目的你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從今日起你就不是在是山陽劉家之人,但是你永遠都是劉景升的兒子。
跑,努力的跑,去交州,去益州,去南中。
跑的遠遠的,將你這一脈傳承下去。”
劉磐說完之後直接朝著外面大吼了一聲,緊跟著幾名士卒就走了進來,同時他們的手中還有行囊和錢帛。
“這些都是你兄弟我這麽多年的積蓄了,估計日後是用不到了,你拿走吧,日後你日子或許還能輕松一些。
他們都是某家多年的心腹,對某家忠心不二,有他們保護,你隱藏行蹤離開荊州,並不算太難。
莫要廢話,趕緊走!”
劉磐沒有讓劉琦多說什麽廢話,一把將這個家夥拎了起來,然後直接扔了出去,同時幾名士卒也將他架了出去,漸行漸遠。
“當年是你們父子把某家呆了回去,今日某家把這份兒情還了。”
劉磐心中默然歎息,同時看著傳令士卒傳過來的命令,讓他進駐襄陽城。
沒有任何猶豫就開始了擂鼓聚將,同時召集士卒前往襄陽。
“黃將軍,此事與你無關,若是離開,無人會說你什麽?”
“老夫無兒無女了無牽掛,今日若是走了,對不住你劉磐,是生是死也得陪你走完最後這一程再說。”
這一刻,這座大營的副將黃忠還是選擇了和劉琦站在了一起。
與此同時的江夏西陵城中。
正在訓練兵馬的黃祖同樣也收到了那劉備的檄文。
和其他人不同,黃祖直接開始召集兵馬,整個江夏都動了起來。
此時黃祖身邊有兩個人正在拚命的阻攔,其一是黃祖之子黃射,其二是黃祖心腹,軍司馬蘇飛。
兩人此時已經勸了足足半個時辰了,要黃祖放棄這種不切實際的做法。
這家夥,要去襄陽救援!
“使君待我有大恩,就算今日不能為使君赴死,也不可坐視使君遭此大難。
這等事情,老夫決不可做!”
作為江夏太守的黃祖,不但是黃香後人,襄陽黃家的族人,更是劉表麾下的心腹。
而且相比較於蔡瑁蒯越蒯良,這個家夥更加的符合劉表的心意。
畢竟,真到了出現什麽大戰之時,蔡瑁蒯良蒯越或許會縮了起來,但是黃祖還是會真的為劉表賣命的。
當年對陣孫堅,不管失敗的有多麽淒慘,黃祖都沒說過不戰而降,也沒有和蔡瑁蒯家一樣選擇獨善其身。
就這種情況,黃祖的的確確是對得起劉表。
而此時,劉表也確實是到了生死攸關之地,黃祖也不打算繼續躲在江夏。
黃射看著自家父親已經是下了決心,自己實在是勸說不動,最後只能用家族來壓了。
“父親如此做,那家族之中的那些人該當如何,我黃家畢竟也需要傳承...”
“射兒!”黃祖突然打斷了自己兒子的話語,“你今日要記住一句話,有的家族需要族中子弟拚死來維護。
而有的世家子,家族唯有拚命的支撐。
相輔相成,主從異位,看人爾!
我黃祖用不著那些族中之人的臉色,你爹是黃祖,不是什麽黃家子!”
黃射被黃祖這一刻的氣勢所震驚,不由的猛吞了一口口水,而蘇飛看著這副模樣的黃祖,也知道勸說是沒有用了。
只能調撥兵馬,聽令行事。
不過黃祖畢竟不是傻子,將自己的兒子黃射留在了江夏郡中,甚至還留下了三成的兵馬守衛西陵城保護他的安全。
剩下的兵馬大部分被黃祖帶走,小部分讓蘇飛巡視邊界,以防被什麽亂七八糟的賊寇佔了便宜。
之後大軍出發,馳援襄陽。
而另一方面,襄陽成為的蔡家塢堡之中,蔡瑁看著自己面前正在大呼小叫的姐姐,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
蔡夫人實在是想不通自己的弟弟這是要幹什麽,將自己著急的誆騙回來,然後就這麽限制了自己的自由。
“二姐還是安靜一些比較好,如今這荊州局勢不太安穩,將二姐帶回塢堡之中,也是為了二姐的安全著想。
畢竟現在, 那襄陽真的未必有我蔡家的塢堡更加的安全。”
“你少來這套,既然這裡這般安全,為何你還要讓人收拾行囊,這是要舉家遷徙的意思,你想要讓家族遷徙前往何處?”
這塢堡之中聚集著蔡家的絕大多數財富和家眷,這裡才是蔡家的大本營。
如今這塢堡之中一片忙碌景象,蔡夫人並不是傻子,自然能夠看得出來蔡瑁的心思沒有剛剛說的那麽簡單。
而且說的不好聽的,他和自己的關系也到不了那麽好。
為了自己安全這件事情,恐怕蔡瑁自己都不相信。
蔡瑁看著面前的二姐不由的歎息一聲,何必如此的聰明呢,有些事情糊塗一些不好麽?
“劉封沒死,一直就在上庸藏著,劉表早早的就被人算計到了,蒯越那廝坐鎮章陵截斷了消息的往來,打了我等一個措手不及。
如今荊州的局面已經沒有了回旋的余地,我等也沒有辦法。
二姐和劉表和離之事我等已經辦妥,他所作所為與我蔡家無關。
當然,三日之後二姐會帶著我蔡家的大半家財前往許都,這家財就是二姐的嫁妝。
嫁給孟德兄的嫁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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