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城中,寧易放了三個分裂體。
主體避禍秘影司異空間,隱世不出,只有分身在外面活動。
一個化身牧滄玄,桃袋李僵,最後一個是從獅駝嶺送猴兒酒而歸,暫時藏身於市井。
垂釣雲侯,便是最後一個分裂體在做。
那日城東擊敗牧滄溟,對寧易而言,不過是舉手之勞,但是通過此事,雲侯透露出來的意志,卻是讓寧易上了心。隨後仔細研究了一下牧氏歷史,在結合當前局勢,一個由皇室主導分裂牧氏一族的陰謀呈現在寧易面前。
雲州牧氏,經過千年發展,已成一個龐然大物。
任何一位君王,都不會允許帝國之中,出現這麽一個勢力堪比皇室的龐然大物,分裂勢在必行。
一脈六枝,便是帝王意志的體現。
到了如今,雲侯一脈,漸成氣候,有凌壓其余六脈,統一牧氏一族的跡象。所以,十幾年前的聯姻,其實已種下因果。
牧滄玄的父親牧青歌,天縱之資,曾是雲侯之位最有力的競爭者,後來落敗,外出遊歷時被殺。
牧青歌雖死,但是其背後一枝,在雲侯府卻佔據著十分重要的地位。
牧青溟登上雲侯之位後,對牧青哥這一枝,表面拉攏,實則暗中打壓分化,削弱其力量。
這時,皇室出手了。
他就選擇中了牧滄玄,作為聯姻的對象。一來看中他的資源,二來是因為他背後的勢力。
既然已成棋子,必然會受到牧青溟的打壓。
長安城外的挑戰,就是有一個十分危險的信號。這次雖然落空了,但是依著雲侯的霸道性格,定然不會善罷甘休。
與其被動挨打,不如主動出擊。
比如,把雲侯引入靈果山。
用傳承仙器當誘餌,把他引進大坑之中,至於能否活著回來,便要看他造化了。
………………
牧滄澤一路疾走,回到雲侯府。
經過前院之中,正看到牧滄玄在指揮著下人裝點庭院,準備迎親之事,“二哥,這般急是出了什麽事嗎?”
“哼,多嘴,要你來管。”
牧滄澤冷哼一聲,直奔後院。
“嘖嘖,坑爹啊。”
牧滄玄一臉詭異笑容,搖了搖頭。
“父親!”
牧滄澤走到父親門前,吸了一口氣,聲音微微顫抖。
屋中沉默片刻,“進來!”
牧滄澤推門走了進去,就看到父親坐在桌邊,手中拿著一本古籍,桌上茶水冒著縷縷白霧,霧中看父親,少了幾分霸氣與威嚴,多了一絲人情味。
牧滄澤在桌邊坐下,耐心等待父親問話。
只是,牧青溟仿佛忘了他一般,一邊喝茶,一邊看書,完全沉浸入自己的世界中。
牧滄澤幾次抬頭,欲言又止,最終都忍了下來,只是臉上神色,顯得越來越急躁。
半晌,牧青溟放下書籍,目光落在兒子身上。清冷的目光中,露出一抹失望之色,“你連最基本的養氣都做不到了。長安城前一戰,令你的道心蒙塵。這些日子,為父以為你能自己調節過來,渡過這一劫,現在看來,只怕是我想多了。”
“父親。”
牧滄澤猛得坐直,張口想要辯解,話到嘴邊,卻發現自己已經無話可說,心中不免又是憋屈又是無力。
“當年,為父也曾失敗過。”
牧青溟眼中露出回憶之色,說道:“老七的父親,論資質還在為父之上,但是他太重感情,顧忌太多,最終輸給了我。人的精力有限,若你把他浪費在無關緊要的事情上,如何能夠達到目標。”
“求父親教我!”
“你現在要想的是應該如何打壓滄玄,而不是把精力消耗在無力的嫉妒恥辱不甘的情緒中。”
牧青溟眼中閃過一抹厲色,聲音稍顯低沉,說道:“征服、毀掉一個人,打敗他是最簡單也是最直接的辦法,但是卻不是最好的辦法。此路不通,就換一條路,只有達到目的即可。”
牧滄澤眼中露出思索之色,半晌後似有所得。
臉上焦慮不安,漸漸去了一些,“孩兒懂了,謝謝父親教誨。”
“嗯,說吧。”
牧青溟點點頭,問道:“這般焦急,所為何事。”
牧滄澤遲疑了一下,若是之前,他肯定會把玉簡拿給父親。可是現在,他心中有了一絲猶豫。
“哼,吞吞吐吐,有事便說。”
牧青溟冷哼一聲,臉上露出不悅之色。
“我得到一枚玉簡,還請父親幫忙破解一下。”
牧滄澤終是沒提清圓公主,若是玉簡內的信息,沒有明確指向,父親看了,也沒有什麽大不了的,自己則可以借此,做一些謀劃。畢竟,清圓公主未來可是與牧滄玄是一家的。
“哦,拿來瞧瞧。”
牧青溟眼底閃過一抹笑意,又有幾分好奇,接過玉簡,神魂侵入,一道強悍的反彈襲來。
牧青溟輕哼一聲,眼中精光一閃,數息之後,玉簡中的神魂禁製被他巧妙破解。查看起來,在無阻礙,好奇之下,不免掃了一眼。
僅僅這一眼,牧青溟臉色劇變,眉頭之間露出驚喜吃驚之意。
匆匆看了兩三眼,猛地抬頭,雙眼噴射出兩道宛若實質般的光芒,沉聲喝道:“這枚玉簡,你從何處得來,細細說與為父聽,不得有半點隱瞞。”
“啊?”
牧滄澤愣了一下,心想難道玉簡中的信息很重要,不然父親為何有這般大的反應。
“說。”
牧青溟再次催促,牧滄澤才反應過來,連忙把茶館裡的一幕訴說了一遍。
“清圓公主。”
牧青溟眼睛閃爍,沉默良久,瞥了一眼牧滄澤,沉聲問道:“你可知道,玉簡中記載了什麽?”
“孩兒不知。”
“一式武道棒法,威力堪比地煞神通。”
牧滄澤瞪大眼睛,半晌才回過神來,大喜道:“父親,我們豈不是賺大了。”
“蠢貨,你瞧不出這裡面有古怪。”
牧青溟喝罵一聲,說道:“按照你所說,玉簡是沙氏鏢行的一位鏢師送來的。那我問你,一式神通,你會放心讓一位築基境的鏢師護送嗎?”
“自然不願。”
牧滄澤搖了搖頭,回過味來,臉上露出一抹怒色,說道:“父親的意思,茶館裡的一幕,是有人故意算計我。可是,用一式神通,如何還算計我,而且付出的代價難免太大了。”
“很簡單,因為棒法只是誘餌。”
牧青溟感慨一聲,說道:“好大的手筆,以神通為誘餌,傳承仙器。”
“傳承仙器?”
牧滄澤瞪大眼睛,目光火熱地落在玉簡之上。
牧青溟把玉簡遞給兒子,皺眉沉思不語,片刻之後,沉聲問道:“感覺如何?”
“父親,孩兒覺得,此事可能不假。”
牧滄澤沉思一下,說道:“即便有詐,那可是傳承仙器,如果錯過,豈不是要遺憾終生。”
“不錯,還算有些氣魄與見識。”
牧青溟讚賞地點了點頭,說道:“不成真仙,難破千年壽元的詛咒。與其化為一棒黃土,不如搏上一搏。所以,即便明知可能是陷阱,也不得不入。”
“父親,可要當心。”
牧滄澤知道父親一旦決定,定然不會輕易改變主意,拿著玉簡的手,微微顫抖,內心深處,不由得生出一絲懊悔之意。
“哎,你無須自責。”
牧青溟拍了拍兒子的肩膀,霸氣威嚴的虎目中,多出一絲柔情。
突然站起,身上豪情萬丈,目中霸氣無雙,走到窗前,望著皇城上方的天空,沉聲說道:“我輩修士,本就是逆天爭命。即是爭命,便要有置之死地於後生的氣魄。縱死,也不要違背道心。不然,與那些未開智的畜生有何區別,不過是身處的牢籠大了一些,終究還是籠中鳥,不得自由。”
“孩兒記下了。”
牧滄澤眼睛微微泛紅,父親很少與他說這樣,更難得的對他表現出柔情的一面。
所以,他心裡很清楚,父親在交代後事。
“你去吧。”
牧青溟也不回頭,沉聲說道:“我會留下一具身外化身,負責處理老七的婚事。若是為父回不來了,遇事不決,可找你十三叔幫忙。有他在,應當能保你無憂。”
牧滄澤放下玉簡,退後幾,跪在地上,重重的嗑了幾個響頭,這才倒出來, 靜靜關上門。
轉身,望著天空。
牧滄澤眼睛微微恍惚,仿佛失去了什麽東西,又仿佛多了一些什麽東西!
………………
稷下學宮,藏經閣,修行室。
寧易瞪開眼睛,縷縷光芒他的瞳孔深入浮現,碎鑽般璀璨奪目。
“原來如此。”
數息之後,瞳孔神光收斂,寧易臉上,露出歡喜之色。自得到胎化易形這門神通以來,寧易已悟得七七八八,唯有不死之身,一直不曾登門入室。
今日,終於悟通了。
‘不死之身’與‘胎息之法’二者有著密切的關系。
此術,大概分成四層境界。
胎息之法,便是入門。
施展胎息之法,能夠感受天地間各種能量,索引入體,迅速恢復傷勢。
寧易初悟得此術時,日夜修習,還有強化身體之效。不過,雖然身體日益變強,修行胎息之法的效果,也隨之越來越弱。原因很簡單,寧易沒有悟到後續功法。
胎息之法後,第二境界叫滴血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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