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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邪轉過臉來,可能是意識到他打不過我,臉色變了又變,最終調整出一個略顯“核善”的有些咬牙切齒的表情,嘴唇微動,想要說些什麽,
“悶……嗚嗚!”
“別動。”
情急之下,我一把捂住了他的口鼻,啞聲道,“有人。”
他的身體一下子僵硬起來,而外面的聲音也愈發的清晰……已經有腳步聲在靠近我們所在的棺材了。
“怎麽回事?”
一個陌生的聲音問道。
“是先前跟著我們的那兩個後生仔……麻煩。”
我聽到皮鞋踢在人身上的悶響,力道不是特別重……像是在確定,被踢的人是否真的昏過去了一樣。
我想起那個和吳邪在一起的人,暗道糟糕——那個結巴小子怕是已經被放倒了。
那人在四周走動著,腳步聲又離我們近了一些,繼續說,
“這一個不行……另一個不知被什麽東西拖進了那個棺材裡。”
“喲,那裡面不會是個粽子吧?”
又一個聲音略顯誇張的問著,帶著濃重的土話腔調。
“不清楚。”
那人含糊的說,
“要不,打開看看?”
“這種活就交給俺們來,老板你們看著就是了。”那個方言語調很重的人說。
最開始說話那人冷哼一聲,也沒有說什麽。
然後又是是窸窸窣窣掏東西的聲音。
腳步聲幾乎已經近在耳邊了,接著就有什麽東西敲在棺材板上,發出很大的聲響,聽這動靜應該是撬棍一類的東西。
我暗覺不妙,先前吳邪掙扎著要掏槍,情急之下我一腳踹開了棺材板的縫隙把他拉了進來。
但是,能容吳邪一大老爺們掉進來,那縫隙……不,已經不能稱之為縫隙了……總之,整個棺材板要掉不掉的掩在我們上面,想藏人也只是掩耳盜鈴罷了。
在沒有摸清外面那夥人究竟是否會威脅到我們之前,絕不能輕舉妄動。
況且,和吳邪一起的那個結巴小子都被無情放倒了,我實在不敢賭。
但是現在他們想開棺……那必定不能善了。
我吸了口氣,手指在周圍摸索著。
這是種很難解釋的感覺……就像是,我已經熟悉了這樣的局面。
比如,古墓、棺材,還有各種各樣的機關。
就像現在,我可以憑借敲擊的觸感,判斷這下面是實心地面還是空心的暗道。
這種情況,果然還是有些詭異的。
順著石棺內壁曲折的紋路摸過去,有一處明顯的凸起,像是盤蛇呲起的毒牙。
果然……
我摸到蛇牙的位置,手指勾進一處凹陷的地方,按了下去。
只聽機擴轟隆震響,整個石棺都移了位,我們身下一空,便徑直掉了下去。
“怎麽回事?”
這動靜不算小,石室裡的幾人都下了一跳,
泰叔使了個眼色,那個年輕人點了點頭,從腰間抽出槍,“哢嚓”一聲上了保險,向石棺走過去,探頭一看,嘖了一聲,道,
“媽的,被算計了……”年輕人操著一口方言罵著,
“這是個空棺……下面有條暗道,太深了看不清楚,不知道是通到哪裡去的。”
泰叔也上前看了看,扭頭對後面一個身材有些發福的中年男人道,
“王老板,根據李老板當時說的八卦方位,這個地方就是當年陵墓地下水道的入口了。
” “師爺怎麽說?”
另一個一直不怎麽說話的男人走上前觀察了一番,慢吞吞的說,
“諸位,這石棺下面,可能就是當年暗道。”頓了頓又補充道,
“李老板的地圖我看過,應該是不會錯的。”
“下去看看?”看著石棺底下露出的暗道,那個年輕人躍躍欲試的說。
“這不是廢話嗎?都走到這裡了,哪有不下去的道理,再說……不是有人給咱們探過路了嗎?”
瞪了那年輕人一眼,泰叔的臉色有些難看,向躺在地上被敲暈過去的老癢努了努嘴,冷笑道,
“這小子還在我們手裡,就算要算計我們,對方也是投鼠忌器,不敢輕舉妄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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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棺下面的暗道很深,滾了一路的石階,到底的時候我暈的幾乎爬不起來,吳邪比我還差點,一把推開我吐了個昏天黑地。
我無措的看著他,簡直不知道該幹什麽。
吳邪爬在地上吐了一會兒,抬起頭看著我,想要說什麽,可一張嘴,又抽了一下,弓著腰繼續吐。
不過看的出來,他也是實在吐的沒東西可吐了,只能乾嘔。
我尷尬的看著他,倒是希望他能這麽一直吐下去別問我問題……因為我比他更懵逼,我連這裡是哪裡都不清楚。
但這顯然是不現實的……吳邪翻了個身,兩手撐著地一坐,臉色發白的看著我,兩廂懵逼對望著,他緩了好一會兒,虛弱的擺了擺手,
“這……到底怎麽回事……小哥你……怎麽會在這裡?”
果然,心中的某種怪異的感覺得到印證……我微微瞪大眼睛,顫抖的手撫摸著自己的臉,一時震驚的不能自已……
我終於明白吳邪看著我的眼神,那詭異的熟悉感是怎麽回事了……他就是那樣看小哥的……他以為我是小哥?!或者說吳邪眼中的我是小哥?!
可我……我怎麽會是小哥?
我一下子慌的不能自己……
我怎麽會在這裡?!
我不是躺在匣子裡挺屍嗎?
所以,這是哪裡?
魯王宮?
難道我現在是小哥,得重走一遍劇情?
完了……
我眼前一黑,感到一陣窒息……看著吳邪, 沒頭沒腦的問他,
“我刀呢?”
“小哥你……”
吳邪咽了口唾沫,伸手在我面前晃了一下,可能是想搭我的額頭看看我有沒有發燒,但是又不太敢……
我也覺得我可是是發燒了還燒的不清。
可是我又有什麽辦法,我也很絕望啊……
“小哥你的刀……丟了嗎?”吳邪擔心的看著我,猶豫著問道,
……
我沉默片刻,決定當自己聽不見。這個問題……恕我無法回答,因為……我也很懵逼啊!
我怎麽知道啊,因為我就是那把刀啊,鬼知道我是被丟了還是小哥把我丟了啊!
這麽離奇的事實衝擊下,我竟然覺得,原本作為一把刀而存在,也不是那麽難以接受。
……難道我是那小哥的第二人格?!
我又想到了另一種可以用科學勉強解釋的可能……
如果是雙重人格的話……我是小哥的另一個分裂人格,平時窩著不出來,突然遇到什麽……特殊的刺激就會被激活……
想到這裡我愈發奪定了自己的猜測……定了定神,卻發現自己根本冷靜不下來!
小哥、小哥,你可真是……你丫好歹敬業點,別突然斷片了換人啊,好歹給點記憶或者提示啊!
突然把我推出來是要怎樣?!
而且有啥能刺激到小哥?他不刺激別人都不錯了,就算所有粽子全體起屍,還都長的和他一樣,他都能面不改色的一路砍過去……
救救孩子吧,我要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