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吧,白天不要說人,夜晚不要講鬼。”
何甲先一臉得意道。
“我就說那老趙頭沉不住氣,肯定氣急敗壞的跑上門來,跟咱討說法了。”
何清嫿捂嘴一笑,都說自家弟弟嘴巴特別損,那是他們沒見識過家父嘴碎的時候。
何甲先見女兒的心情似乎好了不少,便也笑道:“外邊的進來吧。”
接著,一個小門房躡手躡腳的走進來,輕聲道:
“老爺、小大姐,門外來了幾個人,說是趙家家主到來,有要事與老爺商議。”
“去把人帶到主廳...不,還是偏廳吧。”
何甲先擺擺手道。
“順便喊人去泡壺好茶,老爺我要招待貴客上門。”
“諾。”小門房應了一聲,便退出去了。
“咱走吧清清。”何甲先一臉輕松,“看看老趙頭這次又鬧什麽說法,上次好不容易消停了一會,這次我看他要怎樣收場。”
何清嫿沉思片刻道:“事情經過女兒也說過了,這次畢竟是小亮先調動府兵...”
“害,這有什麽大不了。”何甲先全然不當回事,“怎麽在自家的營地,進行臨時的士兵演練,都成了什麽大事了?”
攤了攤手,何甲先繼續道:
“再說了,清清你可能沒有詳細問,那個驛使可是說了,商隊在進懷安之前,遭遇過安順幫的攔路劫道。”
“嗯?”
何清嫿秀臉露出疑惑的神情,別有一番可愛的姿態。
“安順幫會在半路劫道確實挺蹺蹊,只是跟現在的事情有什麽關聯嗎?”
何甲先一臉神秘道:“這可是未來兒媳婦給父親捎帶的消息。”
何清嫿白了他一眼,嗔道:“爹爹可不要亂點鴛鴦了,甘露那女人高傲的很,根本不會把小亮當做夫婿人選。”
“且說吧。”何甲先伸了伸懶腰,“雖然縱橫甘露眼光甚高,但是咱們何家可不是什麽小門小戶,該聯姻還得需要聯姻。”
聞言何清嫿滿頭黑線,她根本不能接受與自己一樣年紀,都二十六歲了的好朋友,突然成了自己的弟媳。
“行了清清,你快去睡覺吧,談判的事情就交給為父好了。”
沒等何清嫿答應,何甲先就擺擺手,走了。
...
何府,偏廳。
“我看何甲先這老東西,根本沒把我趙某人放在眼裡嘛。”
留著山羊胡子的趙士斌,坐在椅子上埋怨道。
“怪不得他兒子三番四次,都踩到咱趙家的頭上來了,你說是吧映文。”
站在一旁的江映文欲言又止,總不能說這事我們確實理虧吧?
可沒等他說些什麽,換了一身衣服的何甲先,徑直來到了偏廳。
“怎麽了士斌兄,火氣那麽大?”何甲先顯然是聽到了趙士斌的牢騷。
趙士斌冷哼一聲道:“行了老何,別假惺惺的樣子,看見都煩。快說道說道,這次的事該怎麽解決吧!”
何甲先聞言,也不兜圈子了:“我算是給士斌兄面子了,要是到正廳去談條件,那我可就不講什麽私交、什麽情面了。”
趙士斌眉頭一皺,發現事情並不那麽簡單:“怎麽著,你還真的要為了一個外人,跟咱老趙家撕破臉皮啊?”
“什麽外人?”何甲先一愣,顯然兩人的對話都不在一條線上啊。
“映文。”趙士斌喊了一聲。
江映文面露苦笑,
把那張從懷安帶回來的文書,遞給了何甲先。 江映文這個人,何甲先是認識的,也不怕對方玩什麽花樣,順手接過文書,粗略的掃了一眼。
“哈哈,原來還發生了這事啊。”半響何甲先才大笑道,“哎我說士斌兄,你們家那倆倒霉孩子也太磕磣了吧,怎麽老是管不住褲襠裡那二兩肉呢?”
趙士斌聽了怒火中燒道:“你別得了便宜還賣乖,就因這點小事,你們家的大少爺居然調動府兵,我看你是不把當今聖上放在眼裡了吧?”
“得得,你可別亂說話啊士斌兄。”何甲先怪笑道,“咱自家的府兵在沃野鎮之內進行練兵,有什麽問題嗎?”
“胡說八道!”趙士斌拍案而起,“足足兩個旅的士兵,派到懷安鎮左右兵演?你們何家曲部的兩個師都調動起來了,你跟我說這是在練兵?”
何甲先笑笑道:“喲,我們府兵營的調動,士斌兄知道的還挺詳細的嘛。”
趙士斌一時語塞,但仍大聲說道:
“我不管你們是軍中兵演還是拉練士兵,這事你必須給我個說法,怎麽就為了一個小年輕,就大動乾戈,關隴世家內部還講不講規矩了?”
“士斌兄別那麽激動。”何甲先用手掌往下壓,“如果只是孩子們之間的摩擦,這事你還真挺佔理的。”
頓了頓,何甲先神情猛然一變,厲聲斥道:“你們趙家養的狗安順幫,在半路上想要攔截我們何家商隊一事,你又作何解釋!”
趙士斌聞言後一頭無緒,疑惑的目光看向江映文。
江映文顯然不清楚此事,只是何啟亮確實提過這件事,想了想便道:
“關於安順幫劫道埋伏的事情,何少爺略有提過,只是...”
“行了。”趙士斌沒等他說完直接打斷道,“這事我知道了。”
“先不說這安順幫與我趙家有什麽關聯,我們都同屬關隴世家,怎麽可能會做出攔截你何家商隊的事情?”
緊接著趙士斌看向何甲先,斟酌了一下言辭道。
“這樣吧,文書上寫的條件,我趙士斌就當給你老何一個面子,答應明天就全城張貼公告。但調動府兵的事情,你必須給我一個說法!”
何甲先淡淡一笑道:“別啊士斌兄,你剛才還說一個外人而已,跟我們趙家有什麽關系,你就拿這紙文書跟我談條件?”
“那你到底想怎樣?”趙士斌怒氣衝衝盯著他。
“我也不為難士斌兄。”何甲先無所謂道,“你看這縱橫幫在秦川城,呆了也有三年了吧。”
“哼!不就是為了你們何家未來的兒媳婦嗎?”趙士斌一聽冷笑道,“行,這事我答應了!不過,這安順幫的事情...”
“呵呵,聯姻的事八字都沒有一撇呢。”何甲先一副果然如此的笑了,“我可以不計較劫道一事,但是東邊的煙麻街,必須讓出一半地方給縱橫幫開設分舵。”
“還有張貼‘退避三舍’公告一事...”
說著,何甲先詭異一笑。
“士斌兄可不要忘了,雖然這個叫項天行的我不認識,但是他可是我兒子的結拜大哥,這份見面禮,我這個做長輩的,不能缺了後生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