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著林清瑤黃鸝般婉轉的聲音，一個波亂壯闊的故事被她緩緩道來。

最初。林清瑤只是個普普通通的官家小姐，大家閨秀，第一從者也只是家中侍奉多年的老仆，名叫陸斌。

林清瑤的父親是一朝尚書，位高權重，可是卻不小心卷入了複雜的朝堂鬥爭。

在新皇登基中，押錯了注，站錯了對，被政敵抓住了機會，全家被判處滿門抄斬。

幸好家中的老仆，年輕時頗有一番拳腳功夫，到了老了仍然還有兩把刷子，見狀不對，殺了一群官兵，帶著林清瑤突圍而出。

沒有路引，沒有身份，還被朝廷通緝。

陸斌帶著年幼的林清瑤，一路東躲西藏，顛沛流離，風餐露宿，很是過了一番苦日子。

後來，幸虧遇到一個遊歷的修士，見林清瑤資質不俗，就把她帶入門中，悉心教導。

再後來，修煉有成的林清瑤大仇得報，手刃了傷害她一家的仇敵，推翻了那個害得她家破人亡的國主。

到最後，林清瑤過五關斬六將，修為一路精進，鬥敗此界無數宗門天驕，證得大道，得登界主之位。

“這倒是個挺老套的故事，那後來呢?”帝辛聽了不置可否，在他看來，林清瑤的證道之路有點像江湖話本。血海深仇，勵志修行，大仇得報，踏入巔峰。

這不就是前世網文圈子裡面的三流狗血劇情嗎?

“後來呢，到底發生了什麽?”

“後來......”林清瑤喃喃自語，看著陰影界暗無天日永遠沒有光亮的天空，眼神很是複雜。

“後來，舊神入侵了。”

“舊神?”帝辛驚訝，難道林清瑤現在這個鬼樣子是舊神造成的。

“是的，是一尊充滿了邪惡墮落的舊神，來到了我這方世界。”林清瑤苦笑，“這舊神，還不是自己主動找上門來的，是某個界主故意引過來的。”

“是你的仇敵?”帝辛不解。

林清瑤解釋，“說仇敵也算不上，那個界主是帶我進入界主交際圈的引路人，教導了我很多知識，回答了我很多問題，對我傾囊相授，就像是我的師傅一樣。我對他很是尊敬。”

帝辛點點頭，引路人嘛，到了界主，也得有老白帶路，就像是夏於他一樣。

“那麽，最後他為什麽會害你，把舊神引到你的世界呢?”帝辛問道，按理說這麽好的關系很難被反目成仇。

林清瑤嫣然一笑，那笑容裡掛滿了嘲諷。

“還能有什麽，他看上了我，想要我做他的道侶，我拒絕了。”

“最後，他一怒之下，就把舊神引到了我的世界，想要給我個教訓，並且一直在暗中阻撓，不讓我把舊神驅逐。希望我挺不住，開口向他服軟。”

這都是啥跟啥，帝辛聽完心裡很是不忿，都修煉到界主這一層次了，這圈子裡還有這等貨色?

求愛不成就惱羞成怒，決定用強逼迫別人就范，這也太下作了。

追女人是這樣追的嘛，有點君子風度行不行?

“所以，這個狗東西怎麽樣了?”

林清瑤笑笑，道:“他沒有如願，他沒有想到我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世界生靈塗炭，愣是不開口向他求饒。”

“同時，他心裡一開始或許只是抱著給我一個教訓的想法，但是最後他沒想到的是，我和舊神爭鬥的時間太久了，他一直攔著不讓我驅逐舊神，最後的結果就是，和舊神打了一百年，我被汙染了。”

“汙染?”帝辛悚然，和墮落之影打了三天，帝辛就感覺自己的心靈都蒙上了一層陰影，難以想象和舊神戰鬥一百年的林清瑤最後會是一個怎樣的結果。

“是的，汙染，和舊神戰鬥了太久，我被汙染了。”林清瑤絕美的臉上掛著一點悲戚，“舊神是宇宙的暗面，負面的聚集，沒有界主能無視舊神的汙染，要只是短暫的交手還好，一百年，太久太久了。”

“一百年打完，我的大道都被汙染，開始偏移翻轉，我的理智開始慢慢喪失，變得墮落與瘋狂。”

“我證道的這方世界在我的浸染下，也慢慢轉變了形態，變成一方詭異之所。”

“最後，我成了舊神。”

“當然，那個男人最後也沒好過。”林清瑤臉上帶著大仇得報的灑脫，“成為了界主的我， 雖然失去了理智，但瘋狂的我依然有著執念，記得誰是罪魁禍首。墮落後的我的力量強了好幾倍，那個男人被我生生打得寂滅了好幾次，最終世界被我成功浸染，大道被我顛覆，徹底困在墟界回不來了。”

真是一個悲傷的故事，帝辛默然，一個如花似玉的小姑娘就因為拒絕了一個追求者的示愛，最後變成了這副鬼樣子。

“我成為舊神之後，大都時候都在沉睡，沒有沉睡的日子理智也只是處在無盡的瘋狂之中，能夠清醒的時候很少很少，一千年最多有個一兩分鍾的清醒時光。”

“雖然如此，但我也一直沒放棄過自救，這些從者們就是我收下的手下。”

“我給他們的任務就是替我去其他世界收集能讓我恢復理智的奇珍異寶。”

“等等！”帝辛打斷了她。“你說，你的從者是奉行你的命令去其他世界收集寶物，那你知不知道他們在其他世界大開殺戒，為所欲為，搞得生靈塗炭。”

林清瑤臉上露出不解，她本性就是一個極為善良隨和的人，即使成為了舊神，也一直勉力維持著自己身軀，讓自己的身體大半時間都在沉睡，蘇醒的日子也不離開陰影界半步。她不想去傷害虛界海其他世界無辜的人。

就算是讓手下去其他世界找尋珍惜的，能恢復她理智的材料，她也從未下達過什麽不擇手段的命令。

帝辛看著林清瑤臉上一臉的不解，指了指第一從者，“你要是不信，可以問問他，問問他和他的同夥幹了些啥?”

林清瑤轉過頭，對著侍立在一旁的第一從者陸斌問道，“陸叔，到底是怎麽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