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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校花共享血條》第27章 出擊吧,鬱盼望!
  “啊——”

  李老師手捧泡著新疆枸杞的保溫杯,回到辦公桌電腦前,一屁股坐下。

  照例發出了令人側目的不明聲音。

  發量問題是中年危機的前哨戰,他摸著自己日益稀疏的頭頂,悶悶不樂地想著。

  才三十三歲,就開始擔憂這個,真是糟透了。

  李老師年輕的時候流行一個說法,中學女教師是第二理想型的配偶。

  但中學男教師?那可就不好說了。

  男人應該永懷野心,而一眼望到頭的中學教師生涯……常常使人在壓抑中變態。

  放棄公辦教師編制,進市七女中,也是嶽父大人幫忙安排的——這種情況下只能選擇聽從,不僅可以避免每晚八點準時的老婆念經,而且在失敗的時候,還可以讓她盡情地去埋怨時代,不必惱恨自己。

  市七女中的前身叫聖芳濟各學院,看名字就知道是教會學校,後來成為公立中學,改名“市七女中”,再後來就發展為現在的半私立貴族學院。

  能來這裡上學的公子小姐們,非富即貴,隨便哪個家裡都不是他區區李老師能招惹的。

  如果說在公立學校教書,至少還能在學生和家長面前神氣,這裡就是正兒八經的第三產業了:服務業。

  比如眼前的這位同學,頭髮似乎是新燙過,校裙一看就是改短了,嘴裡嚼著口香糖,耳朵上掛著一對十字架吊墜,正不屑地抱胸看著自己:“怎麽了李老師?叫我過來又半天不說話,沒事我可走了啊。”

  “咳。”李老師雙目平視前方,但余光中還是能瞥見少女短裙裙擺底和過膝長筒襪頂間勒出來的一抹瑩潤雪白。

  這些孩子也不嫌冷。身為女子中學的男性教師,從行為到思想都必須恪守本分,這是生存之道。

  “黃思佳啊……你這次的月考分數……”李老師緊鎖眉頭:“不太,呃,理想啊。”

  “嗨,隨便了,反正以後我能看懂應聘的人的成績單就行了。”名為黃思佳的少女滿不在乎地說。

  “但是黃總……呃,我是說,你父親專門叮囑我要盯著你的學習成績,而且上次你答應我這次會進步的……”

  李老師一個人絮絮叨叨了十分鍾,見對方一副油鹽不進的樣子,長歎了一口氣,揮揮手示意她可以走了:“對了,幫我把鬱盼望叫來。”

  黃思佳翻了個大大的白眼:“要叫你去叫,我從來不和那女人說話。”

  “不是,”李老師忍不住了:“同班同學,不要搞內部矛盾。”

  “您知道的,我是個清教徒。”黃思佳道:“我拒絕和卑鄙的蘿瑪教皇黨人說話。”

  李老師忍無可忍,一拍桌子:“你還清教徒,你看看你這身打扮,人鬱盼望不比你像清教徒?”

  旁邊的歷史老師卻撫掌大笑了起來:“好,很有精神!有16世紀宗教改革時期內味兒了。”

  黃思佳走後,李老師撐起藤椅的扶把,艱難地站起身來:“啊——”

  媽的,到頭來還得自己去。

  不僅是黃思佳這種問題少女,連鬱盼望這類好學生都不讓他省心。

  雖然肉眼可見心思不在學習上,卻總能穩居全班第一位置的怪物少女——

  話說回來,在七中拿第一的含金量,比李老師之前待的市重點可差遠了,畢竟這個地方學習成績不是家長與學校領導們最關心的。

  此時正是社團活動時間,從辦公室到教室會路過合唱團、吹奏部,

裡面正傳出各式一言難盡的聲響。  接著是劍道部、籃球社和網球社的活動教室,殺聲震天,李老師靈活地偏頭閃過一球扣殺。

  自己撿去吧。

  文學社和歷史社就安靜多了,李老師走過去的時候,裡面正在說什麽“精羅狂喜”“精羅震怒”之類意味不明的話。

  謝天謝地,前面右拐彎上樓梯就可以到本班教室了,不必路過比誰嗓門大的辯論社,以及那個街舞社……

  鬱盼望,數學競賽物理競賽化學競賽,這次你必須給我選一個!

  推開虛掩著的教室門,裡面的人並不多,應該都去參加社團活動了吧。

  黃思佳的座位靠門,此時她正坐在課桌上,舉著一面小鏡子搖頭擺尾,另一邊還有兩個同學嘰嘰喳喳,對李老師的到來視若無睹。

  一個胖胖的女孩站在窗邊與同伴輕聲交流最近的新番,時不時發出銀鈴,呃,杠鈴,呃,隨便什麽鈴般的笑聲。

  有兩個學生趴在桌上養精蓄銳,李老師欣慰地看到,短發的學習委員正認真寫著作業,戴眼鏡梳麻花辮的文娛委員則在出黑板報。

  窗明幾淨,陽光明媚,盛開的白玉蘭花在和煦的風中飄蕩,將影子投落到教室左下角鬱盼望的座位上,那裡空無一人……

  空無一人?鬱盼望參加的漢服社和洛麗塔社都是周五活動,此外,她還是“經院哲學研討社”的社長暨唯一的部員(鬼知道校方為什麽會同意保留這個社團),這會兒她應該在教室才對……

  “鬱盼望呢?”李老師問出板報的文娛委員。

  “不知道,好像剛看她背著書包出去了。”眼鏡娘說。

  李老師咬牙瞪著盼望桌上攤著的,那本西班牙原文的《Don Quijote de la Mancha》,心中在咆哮。

  我帶的所有學生當中,你們這一屆是最不讓人省心的,這次是真的!

  連好學生都開始他娘的逃學了!

  其實李老師只要再早來幾分鍾,是可以把鬱盼望抓個正著的。

  當時,鬱盼望走到教室門口的時候,正好撞到黃思佳回來,擦肩而過時,黃思佳還故意不輕不重地,撞了一下她的肩膀。

  鬱盼望回頭怒目而視,隨後在心裡默念了一遍Ava Maria,扭頭走了。

  她把白粉相間的校服系在腰上,一件修身的白色羊毛衫將上身的曲線完美地勾勒出來,下身是一條同樣白粉相間的運動校褲,褲腿覆在厚底的白色老爹鞋面上,只露出一對鞋尖。

  她腳步輕盈地離開教學樓,抄近路穿過室內游泳館,打了兩個彎,朝學校後門方向走去。

  花壇中栽種的白玉蘭盛開得剛好,清香沁人心脾。

  隔著鐵柵欄可以看見流淌著的酥州河,經過多年的治理已經恢復了清澈。

  一路上都是綿亙的樹蔭,但鬱盼望的心情卻有些焦灼。

  周嵩電話裡說的,聽起來很嚴重卻又不得要領,她急切地想趕到醫院了解情況。

  希望門房大爺這時候在打瞌睡。

  可惜,在後門口,她還是被攔下來了。

  “出門條有嗎,同學?”門房大爺客客氣氣地問道。

  “伯伯,我有點急事得出去,人命關天的事兒。”鬱盼望盈盈地笑著。

  “那就是沒有了。”門房大爺面露難色:“你知道的呀,沒有出門條,放你出了學校,有啥問題我是要擔責的。”

  “不會有問題的,”鬱盼望嘟起嘴,捏起兩個粉白的小拳頭正貼在臉頰上:“有問題,我保你!”

  門房大爺凝望著鬱盼望清秀端正的臉龐,她的皮膚白皙如同軟滑透明的凝乳,隱隱顯出皮下細細青青的筋脈,雙手緊握著書包的肩帶,束縛在毛衣中的胸膛輕微起伏著。

  少女就那樣,站在自己面前賣萌,好似一道光,照亮了老人的世界……

  於是,門房大爺咧嘴一笑:“不——行!我在女中看大門已經二十年了,我什麽沒見過,這招呀對我不好使!”

  鬱盼望收起了笑臉,把手揣進褲兜裡,拿出一盒“華夏”牌香煙遞了上去。

  鬱盼望的手指修長,膚色白裡透紅,沒有塗指甲油。大爺一眼就可以看出,少女掌心的“軟華夏”是真品,他猶豫了……

  見大爺不接,少女溫柔地說道:“就這一次。”

  隨後把煙放在了他的桌上,側身拉開了小鐵門:“你上廁所去了,沒看到我。”

  “唉。”門房大爺忐忑地回到門房間,拉開抽屜,裡面已經整整齊齊擺了二三十包“軟華夏”。

  他小心翼翼地把這一盒也碼了進去,然後就聽到有人重重地敲窗。

  李老師看著門房大爺合上自己的抽屜,氣呼呼地問道:“看見那個鬱盼望了沒有?”

  “沒看著啊。”大爺一臉茫然地搖了搖頭。

  三小時後。

  老毒物手捧著塑料一次性杯子,裡面的熱水有些燙手。

  他坐在袁月苓的病床邊,整個人都很拘謹。

  拘謹的原因是他被夾在兩個光耀不可直視的美少女中間。

  他不禁用余光又瞥了一眼自己身旁的高中生,那孩子正將右腿擱在左腿膝蓋上,粉白相間的校褲腿和老爹鞋的鞋幫中露出一塊雪白的小棉襪。

  “這位學長,要看就大大方方看,偷眼瞄人是很猥瑣的喔。”鬱盼望轉過臉來,對老毒物說。

  周嵩不禁哈哈大笑了起來,老毒物卻漲紅了臉,囁嚅道:“我,我才沒有……”

  偷眼看是猥瑣,正眼看是公然耍流氓,若無潘安之貌,唯自取雙目方君子也,老毒物憤憤不平地想。

  袁月苓莞爾道:“好了,盼望妹妹,你就別逗他了。”

  她的臉色有些發白,此刻頗有一絲黛玉之美。

  客氣,禮貌,冷淡,拒人於千裡之外,不好交流,難以接近——這是幾乎所有男生對袁月苓的刻板印象,老毒物也不例外。

  誠然,由於學生會工作上的關系,他和袁月苓的關系更近半分,但也不過如此。

  因此,當他進門之前,看到袁月苓像一隻小貓一樣,在周嵩面前喵嗚喵嗚,你儂我儂的時候,他的心態崩了。

  這正應了一句古代民間俗語,每一個你朝思暮想的女神背後,都有一個……什麽什麽到吐的男人。

  朝思暮想嗎?倒也不至於。

  但無疑,老毒物是喜歡她的。

  可是,他卻做了些什麽呢?

  一次是在前任部長杜鵬飛的退役晚宴上,按他的授意,以“百年好合早生貴子”的祝酒詞助攻。

  另一次是在學校裡,向苦惱的周嵩提議“落袋為安”。

  媽的,我為什麽會做出這種事?

  周嵩應該已經照辦了吧,否則他倆的關系怎麽變得這麽好了?

  想到這裡,老毒物的身體起了反應,狠狠咬了一口鬱盼望送來的檸檬。

  小醜只是我自己,老毒物想。

  此番代表生活部前來探病,他倒也並非舔狗心態,純粹是來拍袁部長的馬屁。

  只是,這一瞬間,他忽然有點不想再當國家二級馬屁運動員了。

  “袁部長。”老毒物訕訕地打斷了姐妹淘的閑談:“明天學生會的會議,如果你不能來的話……”

  袁月苓聽懂了他的暗示,點頭授權他作為代理部長列席會議。

  接著,袁月苓歪頭想了想,把臉轉向周嵩:“你明天也和秦江堯一起去,幫襯一下他。”

  老毒物站起身來:“請部長放心,我一定不負所托。 那,我就先不打擾你休息了。”

  袁月苓伸手拉住了老毒物的袖子:“等一下,我介紹一個朋友給你認識。”

  “啥?”老毒物一懵。

  周嵩笑道:“你那天不是要我給你介紹對象麽,我回去和月苓一合計……”

  說曹操,曹操就到。

  何思蓉手提著一摞飯盒,搖搖擺擺地走進了病房:“同學們開飯啦!”

  袁月苓的手還拉著老毒物的袖子:“小蓉,這就是我昨天和你提到的,生活部大一學弟。”

  何思蓉一怔,扭捏道:“什麽呀……”

  周嵩拿起手機,往老毒物的微信上轉了一百塊錢:“老毒物,你帶何思蓉到樓下吃點好的去,我們倆和盼望有事情要談。”

  一邊說著,一邊朝老毒物眨了眨眼睛。

  “啊這……”老毒物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

  “別裝了。”袁月苓在何思蓉耳邊低語。

  “那行,我們就下去吃飯了,你們聊。”何思蓉站起身來,朝病房門外走去。

  老毒物看著袁月苓鼓勵的眼神,也跟了出去。

  見二人一前一後離開,鬱盼望掀開茶杯的蓋子,像個老幹部一樣搖頭吹了幾口氣:“現在的大學生都開始這樣相親了嗎?”

  袁月苓戳了她一下,笑道:“現在的高中生都開始這樣招胥了嗎?”

  鬱盼望輕輕錘了月苓一下,趴在她身上,兩位少女笑作一團。

  周嵩在一旁看傻了眼,心想,月苓不是一直看鬱盼望不太對付麽,這女人之間的友誼來得還真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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