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鬱盼望的眼神漸漸恢復清澈,而窗外的那個女巨人開始逃離。
天神揮轉起左手的鎖鏈,灼熱的烈焰沿著鎖鏈直撲女巨人而去。
一道白光閃過。
……
……
堅叔猛然驚醒,發現自己手中握著方向盤,MPV正在以100碼的時速在高架上奔馳。
天神和女巨人都不見了。
我竟然睡著了?堅叔暗暗後怕。
他微微減速,回過頭去,看著一車驚魂未定的小孩子。
嗯?這也許不是夢,堅叔想。
一個月後。
周嵩躺在床上翻來覆去。
雨點嘈雜地落在玻璃窗上,狂風把窗戶搖得砰砰響,連帶著關好的臥室門也一直在響。
明明睡前已經按照雷電預警緊閉了別墅的所有門窗,到底是哪裡來的他媽的穿堂風啊?
雷聲的鼓點由遠及近,從遠方的雲層到周嵩的耳邊,連綿不絕,沒完沒了,好像那晚天使的怒吼聲——這一切在周嵩半夢半醒的大腦皮層,都產生了許多介於夢境和清醒之間的被動幻想。
他好像又回到了復活節那天恐怖的晚上,總領天使拉斐爾在天邊與邪神展開著永恆的殊死搏鬥。
所以說,窗戶到底有沒有關好啊……
桌上都是書、紙,還有電腦,可不能被淋到……
說到紙……
睡前讀的那些像瘋子囈語般的《阿拉狄亞女巫福音書》,更是在他的心裡攪動著,放大著恐怖的情緒。
周嵩好像聽到那個沙啞的聲音,在斷斷續續地刮著他的骨頭。
E vero che tu sei uno spirito,
雖然你是靈性的創造,
Ma tu set nata per essere
但你必須再次降生
Mortale, e tu devi andare
成為必死的生靈;你必須離開
; terra e fare da maestra
到大地上成為一位老師
A donne e a' uomini che avranno
男人和女人將
Volentà di inparare la tua
成為巫師,成為你的學生
Che sara composta di stregonerie.
並且欣然學習巫術的知識
Non devi essere come la figlia di Caino,
你不必像該隱的女兒那樣
E ; razza che sono devenuti
也不必像有些種族那樣
Scellerati infami a causa dei maltrattamenti,
因為苦難而變得邪惡和聲名狼藉
Come Giudei e Zingari,
不必像猶太人和吉普賽人
Tutti ladri e briganti,
成為了小偷和強盜
Tu non divieni...
你不必如此墮落
Tu sarai (sempre) la prima strega,
你將(永遠)是第一個女巫
La prima strega divenuta nel mondo,
世間的第一個女巫
Tu insegnerai l'arte di avvelenare,
你將傳授毒藥的知識
Di avvelenare (tutti) i signori,
毒殺那些(最偉大的)領主
Di farli morti nei loro ,
讓他們死在自己的宮殿裡
Di legare il spirito del oppressore,
(用巫術)束縛壓迫者的靈魂
E dove si trova un contadino ; e avaro,
對於富有而吝嗇的農民
Insegnare alle strege tue alunne,
傳授巫師,你的學生
Come rovinare suo
如何毀滅他的莊稼
Con tempesta, folgore e balen,
驅使可怕暴風雨、閃電
Con grandine e vento.
驅使冰雹和疾風
Quando un prete ti fara del male,
如果神父傷害了你
Del male colle sue bene di',
使用邪惡的手段
Tu le farei (sempre) un ; male
(總是)將兩倍傷害的返還給他
Col ; nome, col nome di Diana,
以我之名,以狄安娜之名,
Regina delle streghe...
眾女巫之王……
Quando i nobili e prete vi diranno
如果貴族和神父說
Dovete credere nel Padre, ,
你必須信仰聖父、聖子、
E Maria, rispondete gli sempre,
和瑪麗亞,總是回答
“IL vostro ; Padre e Maria
“你的神明、聖父和瑪麗亞
Sono tre diavoli...
是三個惡魔……”
Il vero ; Padre non e il vostro--
“真正的父神不是你的——
Il vostro --io sono venuta
你的神——我將會
Per distruggere la gente cattiva
在摧毀邪惡的人同時
E la distruggero....
也摧毀它……”
“CNM的狄安娜,CNM的阿拉狄亞,CNM的月神和女巫,FXXX你們全家!”周嵩坐起身來,喘著粗氣。
雷雨沒有弄醒袁月苓,她反倒被周嵩的罵聲驚醒,這使得她有一些起床氣。
但是袁月苓把它們壓製了下去,反而迷離起雙眼,撫摸著周嵩的胳膊:“怎麽啦狗子,又做噩夢了?”
“沒,就是很煩。”周嵩搖搖頭:“我現在知道,教會為什麽不讓普通人看這些亂七八糟的書了,實在是為了保護他們的心靈。”
“但你不是普通人,你是要成為驅魔人的人,你一定得經受這些。”袁月苓鼓勵道。
“嗯,你繼續睡吧,我睡不著,起來看會書。”
“我要上廁所……狗子陪我去。”少女掀開了被角。
周嵩沒有說話,默默地跟著少女來到衛生間,倆人把門鎖上。
袁月苓在周嵩面前坐下,接著是眥眥的水流聲,周嵩卻不看她一眼,只是敲打著自己的手機。
“你在門口等著就好了,進來幹嘛。”袁月苓埋怨道。
“哦,光顧想事情了。”周嵩心不在焉地說。
“跟哪個小姑娘聊天呢,大半晚上的,這麽專注。”
“杜鵬飛。”
“……”袁月苓有些無語。
他覺得腳上很不舒服,有些黏黏的東西幹了以後,好像一層澀澀的粉末般繃在腳上,怪難受的。
周嵩扭動了一下自己的腳趾:“你要不把襪子脫了,把腳洗洗吧,怪難受的。”
“唷,你終於知道我難受了啊?”少女嘲笑著他:“我偏不脫偏不洗,讓你好好享受一下——”
少女一邊說,一邊將包裹在白色冰冰襪中的小腳從拖鞋裡拿出來,輕輕蹭著周嵩的小腿。
周嵩後退了半步:“別弄,這會沒心情。”
少女有些慍怒地“哼”了一聲,把腳縮回來,踩著拖鞋站起身來,一手提褲子一手按下了衝水按鈕。
眼前的男人看都沒有朝她看一眼。
袁月苓怒氣衝衝地移開了洗手間的門,啪嗒啪嗒地朝臥室小跑而去。
周嵩連忙放下手機,追了上去:“你跑慢點,一會超過五米了!”
“你又不喜歡我,超距離死了算了!”袁月苓回答說。
“別鬧了,”周嵩說:“我們是在琢磨你的事兒呢。”
回到臥室,袁月苓鑽進被子裡,蒙上頭,把身體蜷起來。
雷聲漸漸止住了,周嵩坐在床邊,懷裡抱著她,一邊不斷親吻她一邊輕聲哄著她,直到少女睡著為止。
聽著少女均勻的呼吸聲,周嵩輕手輕腳地拿過空調遙控器,把空調溫度往下調低了1度。
想了想,又調低了1度。
此時已是5月的上旬,家裡的空調才關了沒幾天,又從製熱轉向了製冷。
幸好,剛下過雷暴雨,氣溫不高,屋子裡的悶熱也有所減輕。
周嵩怕熱,袁月苓怕冷,這段時間,二人常為空調應該開幾度而爭吵。
“怕冷的應該遷就怕熱的,因為冷可以蓋被子可以加衣服,熱卻不能剝皮。”周嵩豎起指頭說。
當時,袁月苓笑了一下說“好啊”,便把冬天的大衣穿上了。
才幾分鍾,周嵩就熱得滿頭汗,連忙告饒。
“當然,我們這種情況比較特殊,不可一概而論。”
最終,周嵩只能忍受著比較高的空調溫度。
然後他身上就會總是濕濕黏黏的,袁月苓也會很不舒服,然後一遍一遍催他去擦洗身體。
共生帶來的弊病還遠不止這些。
復活節那晚對鬱盼望的驅魔看似大獲全勝:名為“阿拉狄亞”的惡魔離開了鬱盼望,鬱盼望和袁月苓的共生關系也隨之解除。
之所以說“看似”則是因為,阿拉狄亞非但沒有離開袁月苓,他和袁月苓的共生關系反而進一步加劇了。
共生距離的限制急劇縮短,最終定格在了五米左右。
也就是說,只要他和袁月苓的距離超過五米,後者就會立刻失去意識,陷入生命危險。
這個玩笑就有點離譜了——應該說,這可不是開玩笑的。
且不說這給他們雙方的生活都帶來的極大的不便,這還將袁月苓的生命置於極大的危險之中。
五米,什麽概念?
倘若倆人擠公交地鐵,一個上去了另一個沒能上去,車門一關開動,袁月苓人就會沒了。
為此,周嵩提議凡是出門的時候,都要用手銬把兩個人的手銬起來。
袁月苓思索良久,決定只在人流比較密集的場合這麽乾,至於平時,凡事小心為上便是。
想到自己追求袁月苓的時候,對方曾經要求自己不要靠近她小於五米距離,如今卻是再無法大於五米,不禁有些諷刺。
當然,周嵩並不因此感到歡欣鼓舞。
他意識到,面對阿拉狄亞帶來的威脅,不能再做鴕鳥了。
“按這個趨勢,共生距離還會慢慢近一步縮短,如果有一天變成負的距離怎麽辦?”周嵩憂心忡忡地說。
“那……要不,我們就先變成負的距離?”當時,袁月苓眼波流轉,勾上了周嵩的脖子。
“……”周嵩不露神色地把少女的手從自己的脖子上撥開。
袁月苓和鬱盼望的共生解除以後,周嵩與她胡天胡帝了一個禮拜,感覺身體被掏空,但是最後一步的嘗試仍然沒有成功。
為此,袁月苓甚至提出了打麻醉這種主意。
她的積極性過於反常,讓周嵩產生了一絲懷疑。
“因為我愛你呀。”袁月苓這麽解釋說。
周嵩對此喵信喵疑。
他對這個事情積極性不高,一來是因為,在共生的加成下,擦邊球已經足夠快樂;二來,對於那種反常的痛楚,周嵩已經有點PTSD;三來,他對這段關系的安全感已經足夠高,共生關系也使他的佔有欲已經溢出,因此,反而不再急於求成。
甚至,在這種24*7無法離開對方視線的相處模式中,周嵩偶爾也會有一點點煩躁感。
“是不是男人啊,”上個星期,袁月苓還有點生氣:“這麽點疼都忍不了,我都可以,你不行,還說喜歡我?”
“歷史,我是心疼你,不忍心看你受這個苦,”周嵩嘻嘻笑道:“再說咱們還沒結婚,要守誡命。”
“自己怕疼就別往我身上攬,你少跟我來這一套,守誡命你給我搬到隔壁去住。”袁月苓拉著周嵩的手,作勢要把他丟出去。
“那不行,”周嵩死死抓住門把手:“我出不起另一份房租了。”
袁月苓:“……”
“哎喲我的傻姐姐唷,”周嵩拉住了袁月苓的雙手:“用你的小腳想一想,我能不想……讓我們兩個合二為一嗎?咱們的日子還長著呢,啊?等趕走了阿拉狄亞……”
“那要是一輩子都趕不走她呢?”
“胡安已經回意呆利的協會總部找同僚商討對策去了,我這不是也每天都在研究這個阿拉狄亞女巫教派,尋找對策嘛?”周嵩勸道。
又是一聲驚雷,將周嵩從回憶中喚醒。
他拉開椅子,在自己的書桌前坐下。
看著一桌子的書本和紙張,周嵩有些煩躁地把它們推到了一邊。
“那要是一輩子都趕不走她呢?”周嵩想。
好像,很久都沒有玩遊戲了,周嵩忽然想解解壓。
開機,打開D盤,點開World of Warcraft II文件夾,xe啟動!
等等……周嵩忽然覺得哪裡不對勁。
剛才打開文件夾的時候,好像看到了不自然的東西。
後退,後退……D盤,原本熟悉的紅色長條不見了,取而代之是半藍半白。
可用空間,12TB
“學習資料”文件夾,0字節?
周嵩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揉了揉眼睛。
……
他站起身,把熟睡的袁月苓給搖醒了。
“幹什麽呀!”袁月苓終於控制不住自己的起床氣了。
……
“你把我叫醒就是為了這事?是我刪了,怎麽了?”袁月苓氣鼓鼓地說。
“不是,你不經過我的同意,私自刪我硬盤裡的文件,你不覺得這越線了嗎?”
“你吼我?”袁月苓小嘴一癟,眼看就要哭出來。
“不是,你為什麽要乾這種事啊?這可都是我多年的珍藏——”
“看著不爽,就刪了。”袁月苓說:“剛才我就那樣在你面前,你看都不朝我看一眼,然後趁我睡著了又去看片子?”
“不是,我……”周嵩有些哭笑不得。
“我就是賤!白給,倒貼,都送不出去。”袁月苓低吼道:“你到底把我當什麽了?膩了?”
周嵩呆了一會,撓撓頭,一語不發地回到電腦前坐下了。
袁月苓脫下兩隻冰冰襪,團成兩團,朝他甩了過來。
其中一隻砸到了他,抽得臉頰生疼。
周嵩又想發火,旁邊卻傳來了少女嚶嚶的哭聲。
窗外,又是一陣白光閃過,數秒後,在窗畔炸響。
客廳裡傳來生氣的吠聲。
周嵩歎了一口氣,默默地關上了電腦。
今天晚上這遊戲,注定是又沒心情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