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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校花共享血條》第100章 天亮請睜眼(下)
“除了杜鵬飛以外,我不認識你說的這些人。”趙神父回答道。

 “你們的夢,能不能詳細說說?”胡安忽然插話進來。

 “我……有點模糊了。”袁月苓為難地說。

 “我就記得我們與一個三頭……四個腦袋的怪物拚殺,還有趙神父也在,您……胡安神父您也在,最後教堂坍塌了,你們贏了嗎?”

 “不,那不是夢。”趙神父肯定地說:“那是你們的精神世界,驅魔,真正的戰鬥,在這裡展開。”

 趙神父用彎曲的手指點著自己的太陽穴。

 “那你們贏了嗎?你還沒告訴我。”袁月苓有些焦急地問。

 “是的,我們贏了,準確地說,是你們贏了。”胡安點點頭:“Ashmedai,牠從你身上出來,撞破窗戶,逃走了。

 “驅魔之所以可以成功,我和趙神父只是外力引導的作用,真正戰勝魔鬼的,是你們自己。”

 “當然,”趙神父接過胡安的話頭,補充道:“歸根結底,是靠著天主。”

 “當然,當然。”胡安點著頭說。

 周嵩望向那扇破損的窗戶:“牠還會回來嗎?”

 “應該不會。”胡安呵呵笑著說:“除非……”

 對了,共生!

 周嵩與袁月苓同時想到這件事,站起身來。

 周嵩錘了自己的胳膊一下,袁月苓則是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

 “啊——”倆人都疼得叫出聲來。

 “不是驅魔成功了嗎,為什麽共生還在?”

 胡安聳了聳肩,攤開手。

 “對了,腳環!”周嵩忽然想到“夢境”的最後一幕:“我們得砸了那個腳環!”

 “不可以。”趙神父嚴肅地說。

 還沒來得及解釋,門外就傳來了一陣驚呼,接著是凌亂的腳步和嘈雜的議論聲。

 胡安和趙神父對望一眼,都想起了什麽,各自面露驚懼之色。

 趙神父站起身來開門。

 門還沒有打開,便有人在外面用力錘門:“趙神父,趙神父,不好了,粗事了!!”

 “怎麽回事?”趙神父一把拉開了房門。

 他有不好的預感。

 “何神父……何神父好像……死了。”門外的信徒一臉驚惶地報告。

 趙神父的身體晃了一下,扶住了門框。

 “還……還有……”報告壞消息的烏鴉信使繼續磕磕巴巴地說:“有個胖子在教堂外面的巷子裡坐著,沒有意識。

 “我們把他抬回教堂,叫了救護車,又在堂裡的邊邊角角發現兩個學生,同樣沒有意識。”

 ——分割線——

 秦江堯醒過來的時候,何思蓉還睡得死沉。

 昨天晚上發生什麽事了?

 怎麽就不知不覺睡到現在……

 秦江堯的右臂被何思蓉枕在脖子下面,已經失去了知覺。

 他用左臂艱難地拿過手機,看了一眼。

 7點11分。

 因為秦江堯的動靜,何思蓉也一邊嘟噥著,一邊醒了過來。

 “醒啦?”秦江堯摸了摸何思蓉的頭。

 “嗯。”何思蓉說:“堯堯,我昨天晚上做了一個好長好長,又好恐怖的夢。”

 “嗯?”老毒物用鼓勵的眼神看著她。

 何思蓉開始講述那個恐怖的聖誕夜噩夢,老毒物越聽越心驚。

 原來,那不是夢,是真實的經歷。

 就算是夢,那也絕對不是一個普通的夢。

 畢竟,兩個人同時做劇情完全一樣的夢,在概率學上無限趨近於0。

 “怎麽了?”何思蓉停了下來。

 “沒什麽,”老毒物刮了一下何思蓉的鼻子:“我在你夢裡,形象就那麽不堪啊?”

 “做夢嘛,又不能怪我。”何思蓉撅起嘴。

 “那你說的什麽共生,驅魔,真有這些事?”老毒物故意問道。

 “怎麽可能,你睡傻了吧。”何思蓉愣了一下。

 “Emmmmmmmm……”

 “也不知道那個寶寶怎麽樣了,有點想他身上的味道,”何思蓉有些傷感地自言自語道:“但沒完全想。”

 “想要寶寶了?”老毒物忽然意識到什麽:“睡了一覺,我又可以了。”

 “啊?”何思蓉的視線往被子下方滑了滑:“真的呀?”

 “現在,抓緊。”老毒物的鼻子貼著何思蓉的脖子哼哼。

 “要不,咱下次吧?”何思蓉縮了一下:“你這忽然一下,我有點沒心理準備。”

 “不,就現在。”老毒物不容置疑地說。

 他翻身騎了上去。

 “不要……老毒物,不要……”何思蓉的眼裡噙著淚花。

 ——分割線——

 黑色的奔馳V5停在中心醫院的地下車場。

 車門靜靜地被拉開。

 鬱盼望在老許的攙扶下,有氣無力地上了車。

 除了崩裂的腿傷和手臂骨折,她又新添了脖子上的刀傷,從三樓跳下來造成的腳踝扭傷,腳上被“黃思佳”咬出的傷……

 至於臉上被揍的那幾拳,更是不在話下。

 在少女呆滯的眼神下,堅叔拉上了車窗的簾布,回到了駕駛座上。

 “許執事,回家麽?”

 “回家。”老許說。

 “不……”少女的喉頭動了一下:“去參加早上的聖誕彌撒。”

 堅叔為難道:“小姐,您這狀態……”

 老許勸道:“女兒,乖,到時候讓趙神父來咱們家給我們做彌撒,好不好?”

 “趙神父……”鬱盼望伸出沒受傷的那隻手,搭在老許肩上:“老許,匯南堂那邊的情況怎麽樣了?”

 “聽老趙說,驅魔儀式成功了,他們趕走了阿斯摩太。”老許沒有看盼望的眼睛。

 “那就好。”鬱盼望長出了一口氣。

 老許別過頭去。

 報喜不報憂,他沒有告訴女兒,何神父去世了。

 醫生的判斷是突發性的腦梗。

 但是趙神父告訴老許,他在驅魔儀式中,曾經一窺“大幻象”的真相。

 醒來的周嵩亦告訴了他事情的全貌。

 無論如何,何神父應該算是被這場驅魔儀式連累的。

 若是吳主教追究下來……

 罷了,腦梗就腦梗吧。

 “望主賜伊永安,而以永光照之。”老許喃喃地說,在胸前劃了一個十字。

 “趙神父,應該很累了吧……真的又要麻煩他來我們家嗎……”鬱盼望活動了一下指關節。

 “每年25號晚上,他都會來我們家吃火雞的啊,又不是專門請他。”老許故作輕松地說。

 “今年的聖誕晚宴,把秦大爺也叫上吧。”鬱盼望提醒道。

 “秦大爺還不能出院呢。”老許道:“我們已經請了最好的醫生和護工照料他,等他好了,再單獨宴請吧。”

 鬱盼望點了點頭:“如果不是秦大爺,我已經……”

 咽下去的後半句話是,我的清白已經毀了。

 一整夜,鬱盼望都在醫院半夢半醒著。

 只要一閉上眼睛,她就會看到范熙那張臉。

 在教學樓後方的小花園裡,范熙故作無奈地解開自己胸前的外衣。

 鬱盼望看得出來,他的眼神中,掩飾不住那種慶幸與期待。

 而自己,居然默認了。

 然後就是秦大爺的拐棍,范熙七竅中飛出的蝗蟲。

 是我……默認了……

 我竟然……同意了……

 “說起來,晚宴叫你范熙哥哥也過來吧?”老許忽然想到什麽。

 “不要!”

 說完這兩個字,鬱盼望再次乾嘔起來。

 老許連忙伸手為她扯來一條塑料袋。

 “不要……千萬不要……”

 ——分割線——

 范熙覺得很不安。

 醒過來的時候,他已經躺在第六人民醫院的病床上了。

 身邊陪著的,是兩名天主教愛國會的工作人員。

 見到范熙醒來,他們一起圍上來噓寒問暖。

 “鬱盼望呢?她怎麽樣?”范熙的第一反應就是詢問女孩的下落。

 兩名年輕的工作人員對望一眼,自是誰也沒有聽說過這個名字。

 范熙趕緊給鬱盼望打電話。

 電話響了幾聲,被對方掛斷了。

 范熙心裡嘀咕著,又打了一次。

 這一次,對方立馬掛斷了。

 第三次打過去,直接就是“嘟(半聲)——您好,您所撥打的電話正在通話中”了。

 正當范熙乾著急的時候,杜鵬飛和王智一起走進了病房。

 “范部長,你果然也醒了!”

 “杜鵬飛,王智?”范熙困惑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范熙坐在床上,杜鵬飛和王智拉了兩張椅子過來坐下,三人簡單交流了一下昨夜所發生的事情。

 原來,他們三人都是昨天晚上在匯南教堂莫名失去意識的。

 被送到六院以後,都是查不出具體症狀,又都在清晨時分醒來。

 范熙一邊與二人攀談著,一邊記掛不下他的小盼望。

 手機響了起來,范熙連忙瞪向屏幕。

 待見到是一個不認識的號碼,他不禁有些失望。

 當然,他還是接了起來。

 “喂,你好?”

 “……”

 “老許?老許是誰?”

 “……”

 “啊,爸……啊叔叔!!您好您好。”

 “……”

 “好的好的,她沒事就好,能讓她聽我電話嗎?”

 “……”

 “我知道了。”

 “……”

 “沒關系的,叔叔,我能理解的。”

 “……”

 “那就多拜托您了叔叔。”

 “……”

 “好,再見。”

 范熙放下了電話,覺得內心發冷。

 鬱盼望為什麽……不肯接自己的電話?

 杜鵬飛和老毒物還在討論些什麽。

 但,范熙只看到他們的嘴巴一張一合,一個字也沒聽進去。

 是因為,在那場夢(幻境)裡,自己開槍打了她,所以她生氣了嗎?

 可那……明明不是她啊。

 又或者,那是一個邪惡分身,其實還是和鬱盼望的本體有所聯結的?

 范熙不知道鬱盼望昨晚在學校裡的遭遇。

 范熙也不知道鬱盼望不知道昨夜在“大幻象”裡發生的一切。

 他就好像瓊恩雪諾一樣,什麽都不知道,隻得胡思亂想地猜。

 “我當然沒問題。”杜鵬飛拍著胸脯說。

 “我……也沒問題吧,”老毒物猶疑地說:“只要身體方面沒有後遺症。”

 “這個您放心,”那個平頭小年輕工作人員趕緊說:“如果有什麽問題,後續的費用方面,我們這邊都會承擔的。”

 他們在說什麽呢。

 “范先生,您呢?”平頭又轉向了范熙。

 “啥?”

 那平頭重新說了一遍,大致意思是,平安夜晚上,教堂裡無緣無故昏過去三個人,被送醫,若是被當局知道,可能會定性為突發公共衛生事件。

 “到時候,教堂那邊會非常難做。而且,何神父昨天晚上也忽然死在自己的房間裡……”杜鵬飛看范熙還是有點懵,幫忙解釋道:“所以,如果我們三個沒什麽大礙,就先不要伸張了,免得教會遇到麻煩。”

 “哦,可以吧,沒所謂。”范熙沒有多想,點了點頭。

 ——分割線——

 對唐小潔來說,每天最難熬的時刻,就是早上醒來的時候。

 伴隨著睜眼,隨之而來的就是無邊的絕望感。

 她不知道,自己這樣的生活,究竟還有什麽可期待的。

 像太陽一樣,發出閃耀之光去照耀別人。

 也許,到頭來只是為了掩蓋內部的黑子。

 出於對這種絕望感的逃避,唐小潔越睡越晚。

 好像只要不睡覺,就可以人為地推遲第二天的來臨一樣。

 聖誕夜的晚上,她一宿沒合眼,陪著自己的父親和他的那些老友,在通宵了。

 本來是想去匯南教堂湊熱鬧來著。

 結果半路收到了父親的微信。

 沒有怎麽猶豫,她奔到了自己唯一的親人身旁。

 12月25日清晨,唐小潔把手機充上電。

 剛開機,周嵩的電話就進來了。

 “喂……周公子……”

 “……”

 “你怎麽忽然想得起來給小潔打電話了,不怕你家月苓吃醋了?”

 “……”

 “沒有,我好得很。”

 “……”

 “沒事,我能有什麽事?”

 “……”

 “教堂?什麽教堂?小潔又不是教徒,去什麽教堂?”

 “……”

 “昨天是一瞬間產生過去教堂的想法啦, 不過最後陪我老爸去了。”

 “……”

 “行,說好了,不許耍賴。”

 唐小潔放下手機。

 司機從前方的後視鏡中看著她:“小姐,是先回學校嗎?”

 唐小潔伸了個懶腰:“不,直接去沙川鎮,我看看那個別墅。”

 “是,小姐。”

 冬日清晨的陽光斜斜地灑在車子後座的沙發上,照耀在唐小潔光潔的鎖骨上。

 她向車窗外望去。

 雪,已經開始融化了。

 天,亮了。

 ——第二大卷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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