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不再被騙,黑毛毛便想求證一下真偽。
他先質疑而問:“你為何與金像不一樣?”
“人都不愛顏值嘛。”對方,也就是自詡是天蓬元帥的,坦然解釋,“所以,金像就成那熊樣了。”
頓了頓,他補充,“那金像又不是本帥打造的。本帥能怎樣?人家給本帥打造一個威武高大的金像,是一番好心啊!本帥就是不喜歡,也要裝作喜歡不是?”
“你是真心喜歡吧?”黑毛毛追問,“畢竟,你這對不起觀眾的尊榮,呵呵……”
“你瞎說什麽大實話?”天蓬元帥非但沒有介意,反而有些黑色幽默,並樂呵呵地笑了,“君子愛美,受之無愧嘛。”
雖然短短幾句話,但黑毛毛立馬對天蓬元帥產生了好感,這貨,坦誠直率,嗯,像個好人,哦不,像個好神仙。
隨之,黑毛毛又聯想到了影視劇,雖然被影視劇騙得褲衩都沒了,但由於毒害頗深,他還是想到了影視劇中的天蓬元帥,特別是被貶凡間的天蓬元帥,也就是豬剛鬣,那形象,與自己面前的,幾無二致啊!
於是,黑毛毛相信了面前吃燒雞的就是天蓬元帥。
既然如此,他便先自報家門,然後開門見山,告知來意。
天蓬元帥很乾脆,直接搖頭拒絕。
“本帥是神仙,是除妖降魔的,你所言的那個高大人,你只是懷疑他是妖怪,沒有確鑿證據。萬一本帥滅錯了,會犯天條的。”天蓬元帥似乎很有原則。
“天蓬大哥,你看你,不夠意思了吧?”黑毛毛有些不滿,“我看你坦率,是個好神仙,所以呢,我也就不玩心眼兒,告知你真實情況。如果我說高大人是要妖怪,你是否會與我一同前去?按照你的說法,你一定會的。但那樣,我騙了你,我心裡不安。”
“我也是個實誠人,我就告知你實情。那高大人,我的確沒有證據證明他是妖怪。而且,他一再聲稱,他是人,只是修煉時走火入魔。但他走火入魔後,也對高老莊的人有危害啊!”
“管本帥屁事?”天蓬元帥似乎是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神仙,“本帥,白日在天上伺候玉帝,管理天河,訓練天兵,晚上還要在這裡操勞,本帥容易嗎?”
“你看你看,本帥都瘦了好幾圈。”
說著,天蓬元帥轉了一圈,向黑毛毛展示自己的“腰肢”。
那腰肢,比水桶還水桶,堪比大缸。這都是瘦了,那沒瘦的時候呢?
但黑毛毛不想做個實誠人了,他有求於人,必須拍馬屁。於是,他又是諂媚又是奉承,把一頭豬誇讚成了閉月羞花不說,還讚賞他的腰肢比嫦娥還嫦娥,都能去女團舞了。
提到嫦娥,天蓬元帥的眼睛裡放出色彩斑斕的光芒,口中還流出哈喇子,情不自禁說:“那小蹄子的小腰,簡直就是個小腰精呢!”
話一說完,他便知失態,急忙擦一下哈喇子,收回色彩斑斕的目光,並正一正臉色,嚴肅而言:“黑毛毛,看在你為公為民的份兒上,你私闖大殿之罪,本帥不予追究,爾速速離去。”
話畢,他便不在理睬黑毛毛,而是專心致志地處理公務。
天蓬元帥辦公的過程是這樣的——
他走到盛放供品的木箱前,先看燒雞的成色,再探出鼻子聞聞,確認是顏色和香氣俱全,才會進行下一步:品嘗。
木箱內滿滿的燒雞,至少一二十隻。
天蓬元帥品嘗,先是一隻。
如果口感好,才會全部吞入腹內。 再之後,會看信徒的請求,並滿足其心願。
……
在呵斥了黑毛毛後,天蓬元帥走到了第N號供品前。
他隨意地探出舌頭,就那麽一卷,一隻燒雞便到口中。
那看似並不大的嘴巴,塞入一隻燒雞,也沒顯得尺寸不夠用。一隻燒雞,在嘴巴裡,直如一隻螞蟻。
天蓬元帥嚼了嚼,若有所思狀,但突然,他大發雷霆,怒斥:“哪個鱉孫,竟然用人造燒雞坑本帥?太沒誠意了!”
說著,他一腳把供奉的木箱踹飛。
木箱並未亂飛,而是飛入一架懸掛在空中的車內。那車,是有軌道的,類似於火車。它有個名稱:空中飛車。
空中飛車的主要作用是把那些淘汰的供品歸還給它們的主人。而它們的主人,便可明白,本次祈願失敗了。
下一個。
天蓬元帥依然是相同的程序,但這次結果不一樣,因為他品嘗過燒雞後大加讚歎,隨之,便一口吞掉了整個木箱的燒雞。
最後,把該木箱內的錦囊打開,審視一番後,裝入一個錦盒內。
……
就這樣,在黑毛毛的注視下,他處理了幾件公務。
黑毛毛數次想打斷,但又擔心惹惱了對方,徹底斷絕了希望,無奈,就隻好強忍著煩躁和不安靜候。
可天蓬元帥不知是認真的旁若無人,還是有意為之,就是不理黑毛毛。
黑毛毛不能再等了,再等,天就亮了。一旦天亮,天蓬元帥便會升天伺候玉帝去。
於是,他輕咳幾聲,一方面是提醒天蓬元帥,一方面是為言語做準備。
“天蓬大哥,高小姐有句話讓我捎給你,”黑毛毛想下一副猛藥。
“高小姐?哪個高小姐?”天蓬元帥似乎是漫不經心,但又似乎上了心。
他的變化,黑毛毛也察覺到了,急忙解釋:“就那個高大人的女兒高小姐啊!之前我見到你,嘿嘿,第一次見神仙,非常激動,就忘記告知高小姐的話了。”
嗯——天蓬元帥不處理公務了,而是舔一下油滋滋的嘴巴,若有所思地輕嗯一聲。
隨後,他淡淡追問:“高小姐,婚嫁了嗎?”
“沒有!絕對沒有!”黑毛毛舉手發誓,“高小姐說了,只要天蓬大哥你去除妖降魔,還給高老莊一個太平盛世,她就——”
“以身相許吧!”
天蓬元帥打斷黑毛毛, 一副老司機的神情。
“是啊,是啊,天蓬大哥,你真是料事如神,要不然怎麽會是神仙呢?!”黑毛毛有些驚訝,更多的是“你非常棒棒噠”的表情。
天蓬元帥笑笑,自吹自擂:“這種小伎倆,呵呵……本帥早已被騷擾無數次了。”
頓了頓,他眼睛裡放光,“騷擾就騷擾吧,本帥雖然煩不勝煩,但也不能辜負了美人的好意啊!”
啊?籲——黑毛毛先是擔心,隨後便是坦然,心道:你個老棒槌,裝什麽柳下惠?嚇得我小心肝兒差點兒碎成渣渣。
於是,他便急言:“天蓬大哥,那咱就上路吧?”
黑毛毛主要是擔心夜長夢多,遲則生變!
可天蓬元帥似乎不急,很是老油條地問:“信物呢?”
信物?黑毛毛有些茫然,什麽信物?
“高小姐的信物啊!”天蓬元帥解釋,“你要是騙本帥呢?”
呵呵……這老棒槌,看似呆瓜,心裡挺鬼嘛!黑毛毛心道。
還好,他有準備,當然,是高小蘭有準備,來時給了一個玉鐲。
天蓬元帥拿到玉鐲後,在鼻子上嗅了嗅,然後微笑點頭,連嗯幾聲。
隨後,他扛起黑毛毛,屁顛屁顛到了一間特殊的馬廄之處,然後坐上馬車,策馬奔騰而去。
“天蓬大哥,這麽急嗎?”黑毛毛雖然急,但也沒想到會這麽急。
“你以為就一個高小蘭嗎?”天蓬元帥急不可耐地說,“速去速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