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黑毛毛走空了,因為冒牌天蓬元帥一直在戒備,尤其是背對之時。
冒牌天蓬元帥察覺到一絲動靜,便閃向一旁,躲過一劫。
見狀,黑毛毛也沒乘勢而上,而是調轉身形,向門外奔去。
他剛奔到門外,冒牌天蓬元帥便落到他的身前。
“毛毛,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你竟然忘恩害命?”冒牌天蓬元帥很是惱火。
“老高,就別豬鼻子裡插蔥,裝象了。”黑毛毛用電棍指著冒牌天蓬元帥,一副聰明蛋的神情。
嗯?冒牌天蓬元帥先是一怔,隨之哈哈大笑,然後身形一晃,顯現出高大人的模樣。
“毛毛啊,我還真低估了你。”高大人淡淡一笑,“你如何查出端倪的?”
“味道。”黑毛毛斬釘截鐵地告知。
味道?完全就是扯蛋啊!但他才不會告知真正緣由,就那個高大人“轉圈圈”的特征。
“味道,神仙有神仙的味道,妖怪有妖怪的味道。”黑毛毛似乎是個老司機,侃侃而談,“你身上充斥著妖怪的味道。”
“奇談怪論。”高大人並不相信,“我並非妖怪,我只是一個會法術的人而已。”
頓了頓,他捋捋胡子,若有所思狀,“我跟著一個高僧修煉了一門法術,可以長生不老,但是,在修煉時,我急功近利,導致走火入魔。”
“走火入魔,會使我喪失心智,變得醜陋不堪。甚至,變成牛馬驢等畜生的模樣。”
說到這裡,他重重歎息一聲,“有一次,我走火入魔,恰巧被小蘭看見,由此,她便認定我是妖怪,我害了她爹——我明明就是她爹啊!”
“自從她認定我是妖怪後,就日思夜想的,如何把我除掉。為此,她想出比武招親的伎倆。她是想通過比武招親,招到厲害的法師,或者所謂的神仙,最起碼也能引來武功高超的俠士,從而除掉我。”
也許父女相殘過於慘烈,高大人禁不住老淚縱橫。
莫名其妙的,黑毛毛也被感動了。他幾乎要相信了高大人。
高大人擦一把眼淚,哽咽著說:“我不想死啊!我想長生不老。所以,我就把比武招親變了個花樣兒,並且在第一道關卡就把那些會法術、武術的排除了。”
“難道你之前問我是否會法術,就是想把我排除了?”黑毛毛似乎明白了。
“是啊,你要說你會法術,我早就放你離開了。”高大人認真回答。
雖然不知高大人所言真假,但黑毛毛卻有一種莫名其妙的後悔,當初,真應該吹個大牛來著,也不至於落到如此被動的局面。
好在亡羊補牢,此時不晚,於是,他便準備吹大牛了。
他清清嗓子,臉上堆滿誠懇,目光盡量流露出溫情,說:“高大人,實不相瞞,我會法術,我不但會法術,還法術高超。”
話畢,他揮舞一下電棍,揮舞的凶神惡煞狀。
但凶神惡煞並沒嚇退高大人,反而激起了他的興趣。
高大人興趣盎然地目視那電棍,目光灼灼。
“你這神器挺新鮮,如何修煉的?”他無比期待地問。
“東海龍王的。”黑毛毛又開始漫天扯蛋了,“這是他的定海神針。”
定海神針?
高大人笑了,笑得老江湖狀,說:“老龍王的定海神針不是被孫悟空那猴子勒索走了嗎?現在,那猴子被壓在五行山下,那定海神針,呵呵,變成了頂山神針。”
聞言,
黑毛毛心道:這糟老頭子之前不是說不知道孫悟空嗎?怎麽說得頭頭是道?看來,我被這糟老頭子騙了。 好在他聰明又機靈,立刻接上之前的話茬兒,說:“老高啊,你偌大一個人了,怎不懂禮貌呢?我還沒說完呢。”
“我想說的是,我這神器是定海神針的弟弟,定海仙針。”
定海仙針?
高大人臉上一片茫然,什麽玩意兒?沒聽說過啊!
但他畢竟是老江湖,老江湖中的老司機,很快,就面如平時了。
他很有城府地笑笑,問:“你這定海仙針是山寨的定海神針吧?”
不待黑毛毛答言,他捋捋胡子,輕哼了一聲,“老龍王的東海裡,只有一根定海神針!定海神針的弟弟?哼,你還真不把妖怪當妖怪!”
嗯?黑毛毛凝視而去。
嗯?高大人凝視而來。
雙方似乎都意識到了什麽,高大人那句“你還真不把妖怪當妖怪”的潛在含義就是:黑毛毛竟然鼠目寸光,不把高大人這個老妖怪當作妖怪看待,作為一個資深的老妖怪,誰不知道東海老龍王的定海神針只有一根啊?!
但隨之,高大人乾咳幾聲,想掩飾失言,就解釋說:“孫悟空是妖怪,你可不能輕視他啊,不把他當妖怪,他可要暴虐你的。那老妖怪,沒上過學,更不懂什麽是知書達理,要不然,會去大鬧天宮?”
接著,他天下第一好心腸的表情,“我可是為你好,你千萬別打著孫悟空的招牌坑蒙拐騙了,就是定海神針也不行。”
面對好心腸的高大人,黑毛毛的認識再次改變:難道孫悟空沒騙我,他真大鬧天宮了?看來,的確是。之前在大堂上,高大人裝傻充愣,說不知誰是齊天大聖孫悟空,應該是做給那些百姓們看的。
既然高大人知道孫悟空,那黑毛毛便不客氣了,必須再吹個大牛,他才不擔心被孫悟空暴虐,因為他已經被孫悟空暴虐過了。
黑毛毛繼續吹大牛。
他一臉傲嬌的神情,說:“高大人,你看你,孤陋寡聞了吧?定海神針是什麽?是當年大禹治水時用來定江河湖海深淺的定子。江河湖海那麽多,一根定子如何夠用?”
“其實,大禹有許多定子,大的小的,高的低的,胖的瘦的……這些定子插在許多地方。只不過,後來,其它的都被大禹收回去了,隻留下兩根。”
“留下的兩根,一根是定海神針,一根是定海仙針。定海神針呢,是大禹故意留下的,而定海仙針,是大禹疏漏了,忘記收回。”
這一番話, 黑毛毛說的都有些害臊,扯蛋扯的,太不靠譜了。但沒辦法,扯到現在,必須扯下去。
於是,他舔一下乾澀的嘴唇,繼續——
當年,孫悟空從老龍王那裡獲得定海神針後,甚是喜歡,便想,定海神針如果是獨一份,才顯得它的尊貴。
於是,他又去找老龍王,詢問是否還有類似寶貝。
老龍王不肯告知實情,孫悟空便一番打鬧,鬧得老龍王一個懷著龍胎的嬪妃幾乎流產。
最後,老龍王無奈,才又獻上這根定海仙針。
孫悟空得到定海仙針,本意是要銷毀。
可他的一個結拜弟弟聽說後,便去拜訪他。那結拜弟弟一再懇求,孫悟空才很不情願地把定海仙針當禮物送給了他。
……
“既然定海仙針是孫悟空結拜弟弟的,為何又到你手?”高大人插話。
“我就是孫悟空的結拜弟弟啊!”黑毛毛傲嬌而言。
孫悟空送的這個錦囊妙計,黑毛毛終於有機會能順理成章地道出了。
起初,這個錦囊妙計,黑毛毛是當“屁”用的。萬萬沒想到,屁也有用的時候。於是,他萬分感慨,以後再也不會說“沒屁用”三個字了。
天生我屁必有用!
果然,起初沒屁用的錦囊妙計,現在起了震懾作用,高大人“驚”得爆退一丈開外。
見狀,黑毛毛很是得意,得意就會忘形,他放松了戒備。
面對警惕性降低的對手,高大人表面上卻是越來越恐慌,甚至是畏懼,畏懼到想要調轉屁股逃之夭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