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故人讀“自述”的感受
韓冰同志:
拜讀過您的自述後,單憑我的本能使我感受頗深。
天籟人哦,落花流水,滄桑沉浮,無一不是人生的啟示。
“只要心中充滿愛,就會被關懷”。你已經為此嘗試過,努力過,就無愧於心、無愧於生。
愚人:木土
九二年五月十六日下午
我的自述
始寫於1991.7.17日
完稿於1992.4.13日歷經八個多月的時間,利用工作之余一揮寫成,290天、大約56550個字記述了我從1934.1.7日誕生到1992年4月13日的主要經歷和感慨,可為個人史料,涉及到的人和事難免有誤或偏頗,隻供後人分析研究和借鑒。
自述人:韓冰
一九九三年四月十三日六時二十五分。
《我的自述》(始寫於一九九一年七月十七日)
時光匆匆,轉眼到了暮年。回想一生苦辣酸甜,感慨萬千,激動不已。揮筆疾書,略為記述,自我反思可資借鑒。
我的自述,共寫四部分:
一,苦難的童年和遭遇;
二,學生時代的幸福和波折;
三,工作時期的欣慰和困擾;
四,老年階段的回顧和憂思。
(一)苦難的童年和遭遇
人生最珍貴的時光莫過於童年,而我的童年是在苦難中度過的。
1、出生在一個貧寒的家庭
據說我老家在山東蓬萊,後來遷居到吉林長春。為了謀生計,祖父又把全家搬到北大荒,在黑龍江省拜泉縣陶家園子屯落了戶。家中房屋一間,地無一壟,靠租種地主的土地,勉強維持生活。
一九三一年抗日戰爭爆發,我的父親懷著一顆愛國禦敵之心,放下手中給地主耕地的鋤頭,毅然的參加了反蔣抗日同盟軍,同日寇進行了浴血奮戰,直打到張家口。後因日蔣南北夾擊,部隊被打散了,無奈,隻好胸懷亡國無家可歸之恨,流落在東北一帶,靠乞討度日。當時,母親領著兩個哥哥在拜泉陶家園子靠要飯,求親靠友資助過活。姥姥家是一個細農,人口又多,生活也不富裕,有心想照顧實在力不從心。一年秋天,家中一粒糧食也沒有了,姥姥看在眼裡,急在心頭,她家正好種苞米,姥姥一邊剝苞米,一邊偷偷地把苞米棒子,從杖子邊遞過來給母親,一家老小就靠這些苞米糊口了。這時,日本鬼子已佔據了東北三省,到處追殺抗日將士,父親在外不敢回家,怕被漢奸告密逮捕,隻好在外晃蕩了兩年之久。母親不知其下落,還是死是活,憂思過度,貧困交迫,一隻左眼急瞎了。一九三四年日偽軍到處討伐抗日隊伍,顧頭顧不了尾,這時鄉村稍微平靜了些,父親才悄悄的回到了家鄉,白天躲藏起來,晚間與家人團聚。我就是在這一年的一月七日出生了。這個出生日期連母親也記不清了,因為她老人家為父親擔驚害怕,還哪有精力去記住孩子的出生日期呢?還是我長大了自己推算出來的呢。我出生時,家境貧寒,一貧如洗,借住姥姥家的破“馬架子”,敞著天,外邊冰天雪地,“屋”內寒氣逼人,北風吹來雪花紛紛飄落在屋裡,母親蜷縮在炕上圍著谷草,艱難的生下了我。本來已處於絕境的家庭又添了一張嘴,生活就更加艱難了。母親由於營養不良,貧困交加,始終處於病痛之中。我生下來母親就一點奶水沒有,只靠哥哥們討要來的谷子、苞米磨成的糊糊充饑。到了我知事時連一塊肉也沒吃過,從來也不知道水果是個什麽滋味。瓜下來了,看著有錢人家的孩子吃香瓜,饞的我直流口水。看人瞧不見,偷著將人家丟棄的瓜底把撿起來,用身上穿的破褂子擦一擦就往嘴裡填。有一年瘟疫流行,我得了重傷寒,高燒不退,處在昏迷之中。無錢求醫,無錢抓藥,母親又怕鬼子防疫隊抬了去燒掉我,天天眼巴巴的守護在我的身邊,用涼手巾溻在我的額頭,給我潤水,精心的護理著我。秋季瓜罷園了,母親撿回人家扔掉的小生西瓜積攢起來,到冬天凍上,給我吃,既解渴又涼快,清熱生津,使我勉強的活了下來。所以,我從小就長得瘦小乾枯,弱不禁風。舊社會,日偽時期,就使我的幼年陷入了水深火熱之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