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在虎牢關待了五天,直到吳崇文感覺到已經將功法掌握的差不多的時候,又請軍內的醫師煉製了足夠半年用的淬骨丹,他終於決定開始自己的旅途了。
輕身而來,輕身而去,只是包裹裡多了幾張紙罷了。在高牆下的南大門,爺孫倆依依惜別之後,少年一揮馬鞭,激起一地煙塵,緩緩消失在了遠方。
吳諍望著孫兒離去的背影,先是一臉的傷感,不一會兒就換上了狐狸般狡黠的笑容,用只有自己能聽見的聲音喃喃道:“去了京城還想回來?我們吳家一脈單穿,就靠你開枝散葉了,我可是拜托我的老朋友們好好關照你呢!”
這些話吳崇文自然是聽不到了,此時的他正在悶頭趕路。想到馬上就可以離開蛇木縣,去見識大陸上各處的奇異風景,認識各式各樣的人,少年不由的心潮澎湃,急不可耐一路南歸。
日落西山之時,一人一馬又一次來到了黎山瀑布,考慮到馬匹已經精疲力竭,他決定在此處過夜歇息。聽著一如既往轟鳴聲不斷的水流,望著此時已經空空如也的大石頭,少年不由的長歎了一聲,也不知是在感歎還是遺憾。
附近找了些枯枝敗葉升起了篝火,又簡單的填飽了肚子之後,吳崇文隨意的躺在草地上。仰望著漫天星宿,少年的心中卻回放著早上離開時爺爺最後的囑咐:“刀法多剛猛而少變化,所以一旦動手就要刀刀致命,盡快解決戰鬥。赤血功是軍中功法,殺意濃重,一定要控制住自己殺心,不要成為它的奴隸。刀者重意不重形,只有一往無前的雄心,才能讓你把每一分力,每一份氣都發到刀刃之上,才能無堅不摧,殺敵破賊。”
第二天,簡單的在河邊洗漱了之後,幾塊白餅下肚,又開始了馬不停蹄的趕路。三個時辰之後,吳崇文終於趕回了蛇木縣的北門。望著人來人往,熱鬧非凡的主街,在嚴酷肅穆的虎牢關待了十多天的少年也不由的露出了笑意。
牽馬緩步而行,花了一刻鍾的時間,在轉過最後一個拐角後,他回到了吳府正門的街道上。望著熟悉的大門,他臉色十分糾結,踟躕不前。在少年看來,他馬上就要去遠方了,回家不過又是一場離別罷了,只能是徒增傷感。
掙扎了好一會兒,吳崇文狠狠的咬了咬牙,最後還是牽馬離開了街道,消失在了人群之中。
酉時,一席黑衣的少年站在客船的甲板上,望著緩緩變小最後消失的蛇木城,不由得有些傷感,但轉眼間就被清爽的涼風吹散了。青山綠水在側,美酒在手,天高地廣,無盡的英雄故事就在前方,世間哪有什麽憂愁呢?。又從手中的酒壇內狂飲一口,少年高呼一聲後,轉身回到了客船內自己的房間。
乘船南下的少年自然就是吳崇文了,當他決定不告而別時,就到東街賣掉了自己的馬,就近準備了些酒肉,到城東的港口買了一張南下的船票。不過他並不著急趕路,準備沿著青龍河將每一座城池都遊歷一遍,所以買的是到最近的一座縣城的秋水縣的票,此行需要大概一天半的時間。
他乘坐的是一艘長近二十丈的大船,平時的客人也多是來往的客商,往往不缺少錢財,所以客房都是一個個獨立的房間,裝飾,大小也根據船票的貴賤各不相同。他住的是最為普通的客房,長寬高各約一丈,裡面只有一個床鋪和一桌一凳。
獨自一人呆在房間實在無事可做,他隻好在木地板上盤膝坐好,將自己所有的功法武技都在腦海內細細的過了一遍,隨後開始搬運氣血,引轉內氣修煉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