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曉武舉杯相應,長歎了一口氣後,搖了搖頭自嘲道:“我那裡算的上是什麽英雄,不過是個沉溺於兒女情長之中的小男人罷了。還曾夢想著仗劍走天涯呢!還沒出家門夢想就破滅了,哈哈哈,我算什麽英雄。”
“別,魯兄你千萬別這麽想,”見他神情越發低落,吳崇文連忙出聲反對,“夢想哪有高低貴賤之分?仗劍走天涯那是之前的夢想,你現在的夢想就是趕快把羅姑娘娶回家,有情更是大丈夫,劉兄你說對不對啊!”胖子聞聲連忙點了點頭表示同意。
似乎吳崇文的安慰也有了些效果,魯曉臉上的失落也慢慢變成了笑意。胖子更是心明眼亮,直接出聲岔開了話題:“話說吳兄弟今天專門約我們到此是有什麽事嗎?”
“呵呵!沒什麽別的事情,我馬上要動身去北境了,”吳崇文抿嘴一笑。
這個回答卻是完全出乎兩人的預料,魯曉武和劉胖子兩人面面相覷,皆是欲言又止的模樣。
沉默了好一會兒,吳崇文又輕笑一聲:“你們兩個怎麽了?搞得跟生離死別一樣,我又不是不回來了。想想我的家世也該想到會有這麽一天的啊!”
“對啊!”劉胖子勉強擠出一個微笑,努力找到一個理由來說服自己:“吳兄弟自幼習武,又是軍人世家,選擇到北境從軍是最好的選擇了,他爺爺鎮北候還能虧待他不成?”
“我也想到了,”魯曉武聲音低沉的應道,“只是沒想到這麽快罷了。”
“行了行了,別做小女兒裝了,你們今天就是哭出聲來我也不會改變主意的,”吳崇文開口調笑道。緊接著斟上一杯酒高高舉起:“是兄弟今天就陪我喝盡興了。”
“好!”兩人畢竟也是豁達的人,也就不矯情了,各自斟上了酒。三人於中間一碰杯皆是一飲而盡。
一個時辰後,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劉胖子和魯曉武已經醉倒趴在了桌子上,吳崇文修為較高但也已經昏昏沉沉,感覺頭重腳輕了。
搖搖晃晃走到偏桌上拿起一杯已經放涼的濃茶喝下,他身形一歪摔倒在了地上。努力集中所剩不多的注意力,驅使著內力在經脈流轉來緩解醉意。
過了足足兩刻鍾的時間,吳崇文才徹底的醒了過來。起身看了看還趴在桌上昏睡的兩人,他到樓下把等待著的兩家的下人叫了上來。
在護送著兩人被架上馬車,又目送馬車離開了視線後,吳崇文這才緩緩走回了家。
當他走進府內的大堂時,母親青夏正一個人坐在客座上,望著前方定定出神,以至於都沒有發現有人進來,左手邊的桌上放著一個小木盒子,一個灰褐色的皮質刀鞘。
“母親?”吳崇文輕輕喚了一聲。
“啊!崇文回來了,快來坐,”緩過神來的青夏勉強的擠出一個笑容,開口招呼著兒子。
吳崇文在母親左邊的一個臨近的位置坐了下來,正要開口卻被青夏先聲打斷:“青楓已經都跟我說過了,你爺爺就在北境,你去找他我本不該阻止你的,可你還是太小了,就不能過幾年再去嗎?”
望著母親有些微紅的眼眶,吳崇文不由的心頭一軟。在努力的堅定了心中的信念後,輕聲回道:“母親,我這個年紀都是可以結婚的了,哪裡還小。就算再在家待幾年也不過是提升一點修為罷了,男子漢不經歷風雨永遠不會長大的。我總是要離開家出去闖蕩的,為何不趁年輕呢!”
“道理我都懂,可我就舍不得你,
”青夏在說話時已經帶上了哭腔,同時抬起小手揉了揉濕潤的眼睛。 吳崇文也不知道該怎樣安慰母親,只能靜靜的看著,過了好一會兒,青夏才從傷感中回復過來。
伸手將桌上的小木盒打開,她開口說道:“你父親走的時候讓我把這些東西交給你,裡面有他親手寫給你爺爺的信,還有些銀票。他還說你的刀鞘太過扎眼,外出帶著不方便,給你準備了一個一般的牛皮刀鞘。我也給你準備好了衣裳,鞋子,已經放到你的房間了。”
“還是父親準備的周到,”吳崇文笑了笑,將刀鞘拿起來上下仔細的看看。
“去跟你奶奶道個別吧!”青夏輕聲說道。吳崇文點頭應了一聲就起身出了大堂。
他的奶奶名叫任文君, 自幼喜好藥理,出身於京城的一個大家族,不過她是庶女並不很受重視。四十年前大洛與金帳汗國爆發戰爭,她以醫師的身份隨軍去了北境,也是那是遇到了爺爺吳錚。
奶奶任文君住在一個單獨的院子裡,不同於其他會在院中栽種花草的婦人,她的院中種的是各式各樣的藥材。以至於吳崇文剛進院子就聞到了一股濃重的藥香味。
只見繁盛的藥田裡,一個頭髮花白,身著粗布短衫的老婦人正揮舞著鋤頭除草。在吳崇文高喊一聲奶奶後,老婦人轉頭望著了過去。
“哎呦!我的孫兒回來了,”老婦人連忙放下鋤頭跑了過來。吳崇文也連忙迎了過去直接把老人抱起,轉了兩圈後放了下來。
“孫兒長大了啊!”老人笑著拍了拍少年的胸膛,“嗯,身板也很硬朗,看來平時練武沒有偷懶。青楓已經跟我過你要去北境的事了,男兒從軍報國那是最好不過的事情了,我也就不多嘮叨了,到了北境聽你爺爺的話,照顧好自己。”
哦!對了,你等我一下,”老婦人忽然想起了一些事,轉身走進了房內。不一會老婦人又走了出來,手裡拿著三個漆黑的小瓶子。
“這是我給你準備的藥膏,這個紅色封嘴的是金瘡藥,專門治療利器外傷的,可以快速止血。這個灰色的是化淤膏,治療內部的筋骨傷的。紫色的是解毒丹,可以對付大多數普通的毒藥,”說罷老婦人就把三個小瓶子塞給了孫子。
“謝謝奶奶,”吳崇文心中感動,笑眯眯的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