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心情有點複雜,但明理必須要承認,網絡這東西屬實給多邊獸玩明白了。
丫得早就通過自身的特性在各大平台,各大門戶網站上開了一大批小號。
丫能在沒有資本操盤,沒有外力輔助的前提下,一個人百天內成為小有名氣的虛擬偶像,除了自身那“唱跳rap”皆給力的超強技術力,靠得就是這“百萬陰兵”。
這個世界上能聯通網絡,有網上娛樂市場的就有祂的小號。
而且不只有那種“666”“老鐵牛逼”的低端小號,還孵化出不少“理中客”“自來水”“第三方中立評價”之類的帳號。
如果寶可夢真要和人類反目,多邊獸絕對能排進最危險排行榜,而且排名會比很多神獸、幻獸要高。
要知道輿論導向可以引導人心,進而操控整個人類社會。
以多邊獸目前掌握的力量距離這一步還有很遙遠的距離,可幫順平伸張正義這種事早已是手到擒來,閉著眼睛都能辦妥。
不需要動用虛擬偶像多邊v醬的大號,找幾個粉絲量稍微能看的帶一波節奏,再來一波水軍集體轉發,讓更多的人看到就可以。
正如明理分析的那樣,順平遇到的事說到天邊都佔理且證據充分,不用歪曲事實,不用添油加醋,客觀地曝光即可。
最多是帳號選擇上多用點心,不能隻局限於日本國內,要往國際擴散。
漂亮國爸爸,歐洲的白左聖母,引起他們的注意,這事就真的穩了。
多邊獸在不犯二的時候,還是很靠譜的。
沒有急於求成留下痕跡,而是一點一點的讓事件發酵,又過了兩天才將事件一舉引爆,登上幾大平台的熱搜榜單。
接下來的發展如明理所料,不用多邊獸繼續發力,等著有良知有道德的網民們自己發聲即可。
日本是亞洲地區校園霸凌最嚴重的國家,這麽多年持續下來不見好轉,有過類似經歷的人們一直都憋著一口惡氣。
如今有了一個宣泄口,還不得往死裡衝。
分散到每一所學校,每一屆的人或許不多,但日本的全世界六十分之一的人口基數擺在那裡,日本人首屈一指的平均壽命擺在那裡,
一時之間,順平所在的高校,板橋區的教育相關部門都遭到了網民的狂轟濫炸。
——校園霸凌的問題必須解決。
——不能再讓孩子受苦了。
——校長、老師應該為此負責。
——我就是那裡畢業出來的,我作證,這是真的。
——道歉,必須道歉!土下座!!!
這個時候,還有不死心的,希望讓吉野一家出面“澄清”背鍋,說是他們自己顛倒是非,濫用輿情。
巧合的是,這邊還在威逼利誘,嗅到流量味道的記者和自媒體們已經找上門來,正好逮著個大新聞。
吉野凪順勢把那句最經典的,最讓人憤怒的“不能為你一個孩子,毀了四個孩子的未來——這也是為了日本的未來”拋了出去。
這下子,一直都沒啥存在感的板橋區終於火了一次,以“炎上”的方式擺脫了阿卡林的地位,連吃瓜看戲的都有點坐不住了。
——未來?沒有未來才對!
——把國家交給這些垃圾建設,我們國家才真的完了。
——白癡官員們,你們睜開眼睛好好看看吧,連其他國家都在嘲笑我們。
——這就是所謂的複興?
輿論的焦點也不只局限在板橋區,而是望著東京市,乃至國家的教育主管部門擴散。
集火的也不單是嚴懲凶手和責任人,而是上升到立法,惠及全民的高度。
議員出面了。
金牌大律師也出面了。
官司交給我,我來搞定,而且不用你家花一分錢,爭取到的賠償全歸你,我就要個“牌坊”。
事情發展到這一步,已經不是幾個低級官員或者小資本家能夠壓得住的,以日本目前的局勢也不存在能夠隻手遮天的人。
就算有,也不至於為了幾個無關緊要的小垃圾浪費資源。
十拿九穩終於變成了十拿十穩。
為了平息民憤,也為了挽回本就不多的公信力,日本政府難得表現出高效快捷。
當天就把四名不良抓回了警局——之前也抓了,但抓完很快就放了,為了四個孩子的未來,為了日本的未來,可能也為了某些人的利益。
之後,說話的官員、校長、老師,停職的停職,道歉的道歉。
那個被順平稱為“死肥豬”的級任導師(班主任)真的過來土下座,做足了姿態,估摸著是收到了某些死命令,說不定不諒解連飯碗都保不住。
以順平的要麽不做,要做就把事情做絕的脾氣,恨不得當場抽死他,但在律師的勸說下還是忍住了。
不愧是金字招牌,經驗豐富。
很清楚輿論是把雙刃劍,可以用來攻擊敵人,也有可能引火燒身。
吉野家現在正處於風口浪尖,一點點不妥都有可能被無限放大,進而影響輿論的走向,最好的方法是絕對不要節外生枝,做多余的事。
道歉也好,采訪也罷,又或者問詢,統一萬金油句式——我只希望能有一個公平公正的結果。
既然民眾的關注點是與不公,那就將這個形象堅持到底。
放心吧,我們越是示弱,就越顯得對面可惡,定罪審判就會越容易。
結果已經很明顯了。
雖然走完全套的法律流程需要不少時間,但基調已經定了下來。
四名加害者,統一被校方退學處理。
他們的家庭也陷入了比吉野家更為慘淡的光景之中。
網絡上的巨浪一經掀起,很難輕易平息,最近又沒有更有分量的大新聞,只能揪著一件事深挖。
孩子們為什麽會成為不良少年?是不是和他們的成長環境有關?
都說香港記者跑得快,其實日本記者跑得更快。不僅跑得快,還擅長刨根究底,代表當然是鼎鼎大名的《文春周刊》。
不到一天,就把四個家庭扒了個底朝天。
結果,還真就很有料。
不良少女翼的母親私生活混亂。
不良少年的頭目,老爹是無良商人。
兩個跟班,一個家裡有賭狗,一個家裡涉黑。
都曝光出來了,有關部門還不趕緊行動?還嫌被罵的不夠慘?
於是又被抓進去一批。
當然,在裡麵團聚是不可能的。
審判之前要防止串供,必須分開關押。
審判之後嘛,成年人去監獄,未成年人去少年院。
只可惜不是伏黑惠才清理過的英集少年院,不然就閉環了屬於是。
到了這一步,才算是真正塵埃落定。
雖然還會有些許余波,但在大勢已成的現在,不會在影響吉野家的平靜。
險些被黑暗吞噬的吉野順平終於回到了陽光下,可以自由地,好好地呼吸新鮮空氣——了嗎?
如果是在明理的前世,答案是肯定的。
但在這個有神秘,詛咒泛濫的國度中卻未必。
在這個世界,懊悔、憤怒、失望、仇恨……甚至是斷脊之犬的狺狺狂吠都有可能化作餌食,招來某些禁忌的,被各國政府默契掩蓋的產物。
我恨!
我怨!
我悔!
我怒!
為什麽?
為什麽我沒有注意到順平的小動作?
為什麽沒有早點乾掉這個家夥?
為什麽這個受氣包還有勇氣反抗?
王八蛋吉野順平,你不是人!
你毀了我!你毀了我!你毀了我!
雖然很沒道理,很不可理喻,但這就是被抓進去的人渣們的真實想法。
但凡他們懂得反思,知道什麽該做,什麽不該做就不至於淪落至此。
他們只會怨恨他人。
有力量就欺負弱者,沒有力量就無能狂怒。
這樣的人永遠都不可能認識到自己的錯誤,他們早就爛透了。
如果有機會能夠復仇,能後狠狠滴將導致這一切的吉野家踩在腳下,他們會毫不猶豫地去做。
現在,這個機會來了。
一個皮膚慘白,左眼藍,右眼惠,臉上布滿縫合線,與其說是人類,更像是人偶的男人悄無聲息地出現在被重重看守的牢房之內。
明明只有一個人,聲音卻詭異地傳到了不同的多個牢房之內。
“殺戮、怨恨、血腥、憎惡……斯巴拉西,這才是人類的本性。”
“你們想要力量嗎?你們想要報復把你們送進來的人麽?我可以給你們機會,只要你們付出一點點的代價。”
絕大多數犯人沒有回答,因為他們壓根就沒聽見。
聽見的多數沒有回答,有的覺得不可能,有的則對代價抱有疑慮。
但不良少年們選擇了答應,這群平日不好好學習的壞學生本就談不上聰明,更何況現在正處於剛剛入獄,怨恨和負面情緒都到達巔峰,只需要輕輕一推,便會失去理智。
“我要復仇,我要力量,只要能宰了那個家夥,不管什麽代價我都願意。”
“契約成立,我現在就給你們力量。”
慘白的神秘人伸出同樣慘白的手,手指詭異的拉長,就這麽輕飄飄地穿過了牢門的縫隙。
觸碰到不良少年的一刻,少年發出淒厲的慘叫。
明明只是輕輕的一碰,卻比電擊加辣椒水加踢襠加起來的疼痛百倍,千倍。
仿佛五髒六腑都被擠壓揉搓,再被用力拉伸。
不對,不是仿佛,身體真的變形了。
像是一張面皮,又像是一灘爛肉,任由那根手指搓圓捏扁。
捏扁了拉出牢門,搓圓了,搓成一個個不死人形的怪物。
伴隨著生不如死的痛苦。
但此時的不良少年們連叫都叫不出來,在痛不欲生,生不如死的改造中,他們已經失去了這樣的機能。
連正常思考都做不到,留下的只有怨恨。
對於順平的怨恨,對於痛苦的怨恨,愈演愈烈,不斷推動著自身的變化,越來越失去人形。
“不錯哦,非常不錯,果然這樣會誕生出更有意思的東西呢。”
“更多,更多,繼續憎恨吧,這樣你們才能獲得力量,我也能得到愉悅——啊,忘了留下發聲的機能了,失策,改造人類真不容易。”
在刺耳邪惡的笑聲之中,不良少年的身體漸趨穩定。
不,現在的他們已經不能用不良少年來形容,那是形容人類的,他們已經徹底變成了怪物。
神秘人見狀,伸出另一隻手,隨意的一撮一拍,這些形狀各異的怪物瞬間縮得只有膠囊大小。
神秘人大嘴一張,誇張地將它們吞了下去,很快消失在黑暗之中。
夜晚的看守所重新歸於平靜,仿佛什麽都沒有發生,只有空空蕩蕩的四間牢房默默等待著打著瞌睡的看守們。
等到有人發現犯人不見,神秘人早已逃之夭夭,來到幾條街區開外的平民住宅區。
吉野順平的家就在這裡。
神秘人重新張嘴,將變成“膠囊”的怪物們還原。
“去吧,去完成你們的復仇。”
伴隨著這聲命令,僅存一絲執念的怪物們頓時找到了目標,發出無聲的怒吼,撞碎了房屋的牆壁。
吉野家裡,順平和母親凪正在愉快地一邊吃宵夜,一邊看電影。
沒有了過去的陰影,憧憬著全新的生活。
母子倆已經商量好了,等這次的事情一結束,就退學、辭職把房子賣了,搬到其他地方去住。
繼續在這鬼地方待著,很多人不自在,他們自己也不自在,反正大律師保證了,他們會有不少賠償,也有一些學校和公益組織對他們拋來了橄欖枝,不用為生活發愁。
這一切都要感謝那位神秘的五條空先生,沒有他的話,他們也不會有揚眉吐氣的一天。
吉野凪本想好好感謝一下,至少請他吃頓飯,沒想到那位在事件有了轉機之後,再也沒出現過。
原來這個世界上真有好人啊——順平如此想到。
是為了讓我不對這個世界放棄希望嗎?
我有這麽重要?
今晚看得也是一部和希望有關的片子,順平不可避免地胡思亂想。
就在這時,他聽到了房屋劇烈搖晃的聲音。
“地,地震???”
剛從沙發上站起來,就見客廳的牆轟隆倒塌,站在碎石瓦礫中的,是一個如同《魔獸爭霸3》裡憎惡的巨大怪物,蒲扇大小的巴掌一派,頓時一片狼藉。
“這,這是什麽???”順平忍不住尖叫起來。
“我不是在做夢吧。”
吉野凪兩眼發直,她晚上喝了點酒,這會兒正是微醺的狀態,神經多少有點大條。
不過再大條,在碎石繃臉,留下刺痛之後,也不得不酒醒過來,汗出如漿,發出和順平一樣的叫聲。
“這是什麽?”
過於超出常識,過於巨大的刺激讓他們連逃命都忘了,呆呆地站在原地,直愣愣地看著怪物用蠻力突破天花板和地板的阻礙步步靠近,帶著腥臭和惡風的巨大巴掌猛地扇下,眼看著就要將兩人拍成肉餅。
千鈞一發之際,母子二人突然覺得眼前一花。
重新恢復視野的時候,已經不在屋內,而是在附近的小樹林裡。
眼前多了一位身披科幻風鎧甲,頭戴蝗蟲面具的怪人,擺出一個風騷的pose,用處理過的聲音說道:
“卡面來打decade,二度見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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