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燦!快快交出無咎與乾坤訣,否則老子必將血洗你這個小小的賊窩,讓你們全家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人群開始不耐煩地聒噪起來。
獨孤燦握著鬼影狂刀的手又緊了緊,用深沉嘹亮的聲音回道:“你們這些惺惺作態的卑鄙小人和偽君子們為了乾坤訣與神兵無咎逼死我的義兄,獨孤燦與你們皆有不共戴天之仇,沒想到不等我夫妻二人上門復仇,你們居然自己送上門來了!倒省了我們許多力氣!乾坤訣和無咎莫說我夫妻二人不知下落,就算知道,也絕不會交給你們這些敗類!”
眾人聽後更是怒火中燒,頓時便要衝過去將獨孤燦一家三口斬為肉泥。
這時,自稱來自玉湖山莊的美髯男子開口攔住了眾人:“諸位請容我先把師弟之事問個清楚!等其中原委曲直解開,大家再做決定不遲,如何?”
陰惻惻的郎姓漢子則譏笑道:“方老弟這是不相信我老郎嘍?還有什麽可問的呢?”
“郎兄,這世間之事皆不宜偏聽偏信,還是查個清楚明白得好。”美髯男子淡淡地道。
“呵呵,只怕你問了他們也不會承認,而我又堅稱就是他夫妻二人,那你到底該信誰又作何決斷?如果這話不是出自我老郎之口,而是你那些個四大山莊的朋友所言,恐怕方老弟絕不會疑而有他。”
美髯男子卻不回答,轉而朗聲問獨孤燦夫婦:“獨孤兄弟,我隻問一句,鄙人那不才師弟陸玉軒是否死於貴夫婦之手?”
獨孤燦繃著臉:“我夫妻二人從未見過令師弟,這許多年來我們一直隱居於此,又怎麽會知道他死於何處何時!”
美髯男子臉色陰沉下來:“獨孤兄弟莫怪,只是我那師弟死狀太過淒慘,他死前被人挑斷了手筋腳筋以及舌根,死時面色滿是悲苦憤懣,我與他情同手足,見他這樣亡故,又怎能不聞不問,不為他討回一個公道?而郎兄又一口咬定他是死於你夫妻之手,我不能不來查個清楚,給我苦命的師弟一個明明白白的交代。”
“難道郎逆風說是你就要相信嗎?那又何必來問我們?”蕭允珍冷笑道。
美髯男子沉吟不語。
“方老弟,你這麽個問法有什麽用嗎?這件事你信便信,不信便算。老郎我也犯不著做這種出力不討好之事!今日加你方老弟一個不多,你不來憑這許多武林豪傑對付區區獨孤燦與蕭允珍也綽綽有余了!”郎逆風呵呵笑道。
不料蕭允珍卻哈哈大笑起來:“你們這麽多人來欺負我一家三口,還偏要找出這麽多冠冕堂皇的借口,難道不累嗎?誰都知道神兵無咎、乾坤訣乃武林至寶,如果我們有這種寶貝,還會容忍你等欺負道我們頭上來嗎?”
有些人立時啞口無言,但更多的人還是不信:“我們不信!不要在這裡浪費時間!快快將無咎和乾坤訣交出來!”
蕭允珍笑得更是燦爛:“你們人這樣多,無咎只有一把,乾坤訣也只有一本,得到了又會歸誰呢?”
“這就不是你們該操心的事了!趕緊交出來!聽你這麽一說,看來這兩樣東西定是在你夫妻二人手裡了!”
“你們說在就在吧!給我一盞茶的時間如何?”
“為什麽要給你一盞茶的時間?你要給便給!不要拖延!”
“我家明明沒有,你們卻偏要說有,我有什麽辦法?唯有自行編寫一本,順便把我家用來砍柴的刀磨亮一些獻給諸位......難道做這兩件事不需要時間嗎?”
“你這妖婦!胡言亂語!”群雄義憤難當。
他卻撲哧一聲笑了出來,母親居然在這樣緊迫的形勢下還是如此精怪。
但眾人並不將這個十一二歲略顯羞赧青澀的大男孩放在眼裡,他們在意的只有無咎和乾坤訣。
他又回頭看了一眼屋後,因為掛在屋後房簷上的風鈴正自叮當作響,互相碰撞,那聲音在一大群人的叫嚷之中如此清脆好聽,令他居然一時忘卻了眼下的紛擾與緊張。
蕭允珍卻忽然小聲問他:“兒子,你害怕嗎?”
“我不怕。因為有爹娘在這裡。”他平靜地說。
“要是我們都死了呢?”
“那我也不怕,你們死了,我必定要竭盡全力為你們復仇,如果技不如人,一家人死在一起也算圓滿。”
獨孤燦聽了,用粗糲的大手讚許地撫了撫他的頭頂。“好兒子!你義父被這些偽君子逼迫至死,現在他們又要來逼害我們一家三口,但我獨孤家豈有貪生怕死之輩!你要記清楚這些人的樣子,若有機會,定當報仇雪恨,以牙還牙!”
“你們說什麽呐!我們都是名門正派的弟子,今日前來不過是討要引起腥風血雨的不祥之物,另外也要為江湖除害,以免將來俗世生靈塗炭!”
獨孤燦將黑森森的鬼影狂刀橫在身前,做好了迎敵的準備。
人群中已經有人按捺不住,跳將出來,掄起手中的熟銅棍朝獨孤燦夫妻直衝過去:“絮絮叨叨個沒完沒了,煩死老子了!”
熟銅棍被使得虎虎生風,這人話音剛落,棍便已到獨孤燦頭頂,但獨孤燦卻毫不慌張,舉刀格擋,兵器相交,發出一聲金屬碰撞的巨響,拿棍之人頓覺虎口劇痛,險些握不穩手中的長棍,胸口也跟著氣血翻湧,被逼得退了兩步方才站定。
他緩了口氣才說道:“獨孤燦,你的鬼影狂刀果然名不虛傳!”
“你的意思是我夫君贏了你只不過是靠了手裡的兵刃?既然鬼影狂刀這樣厲害,還搶無咎做什麽?倒不如試試看打贏我夫君,取了鬼影狂刀去便是!”一旁的蕭允珍嗤笑道。
拿銅棍的人頓時羞紅了臉,手心冒汗。
這時,人群中又跳出三人,其中一個兩臂瘦長,垂在身側,氣息穩定,一看就知道是個拳法高手,一個滿面病容、愁眉苦臉,但太陽穴卻鼓脹飽滿,很明顯是內家高手,而另一個卻是個拿著折扇,身穿錦緞華服的翩翩公子,只是眉疏眼淡,一副薄情寡義之相。
貴公子笑道“既然大家都這麽客氣,那我三兄弟便要獻醜了!既然是來誅魔伏妖還講什麽規矩先後?誅殺這樣的奸邪小人才是要務!”
人群中居然真的傳來不少讚同之聲。
美髯男子方書宜皺了皺眉頭卻並未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