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聽得一聲鑼響,有官差喝道:“武科考試即將開始,全場肅靜不得喧嘩。”
語畢,四位考官走入場內,王丞相站在擂台中間說道:“在場的各位都是我國之棟梁、中流砥柱。此次武科提前乃皇恩浩蕩,體恤爾等習武之苦與報國之心。
眼下邊關殘敵未清,擾我大宋河山不等安寧。爾等熱血男兒正是報國之大好時機,望爾等以天下為己任,撼我國土不負聖望。”
王丞相言到此處稍作停頓,說道:“今奉聖諭由本相、丁太尉、兵部梁大人和禮部吳大人共主此考。此考分騎射、拳腳和武經三項,最終勝出的三人依次為狀元、榜眼和探花,余者按成績晉級。
比賽期間眾考生需遵循考規不得干擾他人,否則取消資格,此外擂台比武點到為止不許使用暗器及傷人性命。”
頓了頓王丞相用極為洪亮的嗓音道:“現在本相宣布武科考試正式開始。”言畢鼓聲震天,幾員彪漢奮力擂鼓。王丞相退到擂台席前居中與其他三位考官並肩而坐。
一吏上前道:“武科考試第一項——騎射!眾考生策馬沿白線穿環射箭,共發十矢,務求馬蹄揚塵不許回走,否則不記成績。一號考生,山東濟寧李群卓。”
李群卓走上前來朝四名主考官行禮,交了文批,官吏伸手一指道:“考生自選馬匹!”
李群卓挑了匹棗紅馬,束緊腰帶和袖口便翻身上馬立於白線外側朝那標靶看了一眼,那白線距靶足有百步之遙。
中間有一拳頭大小的吊環懸在選手與標靶之間,李群卓心下明了,要讓箭羽穿過吊環射中標靶才算成績,策馬彎弓十箭皆中皆中紅心。
李群卓下馬長舒一口氣,領了文批退回原處,眾考生忙圍將上去祝賀。
二號考生吳然聞得叫號上前交了文批,但選一匹黃膘馬翻身而上將那雕弓連拉三個滿,姿勢甚是威武,而後朝台上的吳思歸一笑策馬去了,吳思歸在台上點頭捋須。
待黃驃馬馳到第一靶時吳然彎弓放箭,不料箭矢偏了方向竟射中吊環並落在地上,吳然心下一涼勒馬愣愣地望著那支箭羽。
人群中一片嘩然,眾寒衣考生皆大笑不已,更有人大喝倒彩“好箭法,好箭法!”
吳然聞聲更是不知所措竟僵在那裡。吳思歸見狀將近嘴的茶杯“砰”地砸在茶幾上,王丞相扭頭不動聲色地看著吳思歸,吳思歸察覺到王丞相的目光與之對視一眼而後迅速看向別處。
場下也是一片唏噓,那京中子弟以為丟失自己顏面盡皆叫喊。
“兄弟莫要在意,好好的射不要讓他們給看扁了!”韋瑜大聲疾呼。
吳然臉上肌肉抽搐神情激動忽地“駕”的一聲催馬放箭,箭羽穿過吊環卻從標靶上頭飛過,卻是依舊脫靶。
吳然恐散了心思不敢回頭去看,就此凝神射第三箭,正中靶心。
韋瑜大喊一聲:“好樣的!”台上吳思歸繃緊的神色也開始緩了下來。
十箭射完吳然勒馬停下,卻聽得那官吏報環說道:“二號吳然中了八箭,五箭射中紅心。”
吳然聞報下馬取回文批臉上神色稍感寬慰。
頃刻又考了數名,那狄雲和丁瓊各自十箭皆中紅心。
王丞相目光落在了丁瓊身上,心道:這個丁瓊果真了得,只可惜他恃才傲物心比天高,朝廷得此人尚不知禍福。
王丞相正自憂慮忽聽得官吏報道:“第十五號考生蘇州陸松。”
場中驚異喜慶的氣氛一掃而空,
個個拭目以待,想看這個經歷非凡且似賦有傳奇色彩人物如何表現。 陸松交了文批朝一眾主考官行禮道:“蘇州陸松拜會四位大人。”
吳思歸忙道:“快起來吧,你可是丞相大人的得意門生豈可行如此大禮!”
轉頭對王丞相言到:“丞相真是慧眼識珠收了如此門生,真是慕煞下官啦!哎…哎,快請起,請起!”
王丞相看出了吳思歸的用意,厲聲道:“吳大人休得胡說。陸松他幾時成了我的門生?”
吳思歸賠笑道:“我見丞相如此關注陸松隻當他是您的門生,原來不是,誤會誤會!”
王丞相盯著吳思歸一字一句地道:“只要是人才且人品無恙,不論他的身份地位如何,我都會關注,到不勞吳大人費神多語。”
言畢轉頭對陸松道:“開始吧!”兩人的對話陸松都聽在耳朵裡,知道王丞相想替自己承公擔了許多壓力受了不少氣不由得心頭一暖答了聲“是”
便走到馬廄邊上挑了一匹白龍駒翻身上馬, 一身素白與白龍駒如同風虎相從。
吳思歸心道:瞧他這架勢定不是等閑之輩,只可惜他不肯送禮拜我。否則有了如此門生那就庭徑生輝、常耀不熄了。
既然如此那就…哼!用一雙深邃的眼神死死地盯著陸松。
陸松看了那十座標靶一眼,忽地雙腿夾馬手抽僵繩“駕”的一聲調轉馬頭背向白線,橫走約五十步時回頭來看靶子,此時已經距靶子一百五十步了,陸松再次轉過馬頭順著白線馳騁起來。
眼見白龍駒過了第一靶,陸松卻視若無睹不曾彎弓,台下眾考生盡皆愕然。
此刻白龍駒已經到了第二靶,陸松仍一如既往全無發箭之意。
李群卓大呼:“陸兄快快放箭,標靶到了身後不好射。”陸松充耳不聞依舊策馬過了第三靶,眾人見狀皆疑惑不解。
待白龍駒接近第五座標靶時,陸松反手從背上箭囊中抽出五支箭彎弓搭上,顧首側身“嗡”的一聲弦響,五矢飛出。
弓弦余音未消,陸松五矢業已扣上,待白龍駒到了第七靶時陸松再次彎弓,竟是十箭皆中紅心。
場外一片喝彩,叫好之聲不絕於耳。
王丞相為免遭口舌按耐住激動不作言語,卻在心說道:好啊!朝廷就需要這樣的人才,若陸柳二人同時登科,悉心栽培假以時日必成肱骨,於我新法推行大有幫助。
一番比試下來,柳一歸、梁邁、邢風等人具皆十箭紅心。連續兩日方才結束弓馬騎射,入圍者三百六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