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爺,我是無辜的,這詔書是我撿的,一時財迷心竅,想要以此騙點錢財花而已,真的,我說的是真話!”
“是,這都怪我動了發邪財的心思,可你們也不能這麽折磨我啊,看看,這一身皮肉,還有好的地方嗎?”
“官爺,你們就行行好吧,我哪裡有能力策動這種事,你們不能把騙子當成反賊來冤枉吧!”,話畢,楊初成還十分沒出息的哭了起來。
反反覆複折騰了長時間,這家夥翻來覆去就是這幾句話,內衛都讓他弄得沒話了,受了這麽多刑,說的還能是假話嗎?
就在內衛們扎耳撓腮,不知道該如何進行下去的時候,刑房另一頭的秦睿走了過來,並揮手讓內衛退到一旁,開始仔細打量楊初成。
“說你是巧言令色,還是膽大包天呢?敢在內衛裝傻充愣,我還是第一次見,你也是一朵奇葩了!”,說著話的時候,秦睿還若無其事的捏了捏他的傷口。
“對於一般人來說,內衛就是座地府,它可以把你整的不像個人,但你又是一個人;它也能把你整的像個人,可你又恨不得自己不是個人。”
“我能看的出來,你是有心理準備進來的,功課也做的不錯,把內衛套路都摸得一清二楚不說,而且還吃了不少五石散,是不是!”
捏他,秦睿是故意的,可見他的疼痛反應並不是那麽快,秦睿就想到那種喜好魏晉遺風的癮君子,他們吃嗨了以後,拿鞭子打就跟撓癢一樣。
秦睿這話說完,一旁心領神會的葛慶立馬就走出去了一個,內衛有這麽嚴格的搜查制度,如果沒有內鬼,這個楊初成就是想多帶一根毛都是奢望。
“別驚訝,這種伎倆並不那麽高明,只要剛才那幾位再仔細一點,一樣是可以發現的。”,話畢,秦睿一抖袍服,坐在內衛搬來的椅子上。
“你到底是誰?”,對於這個上來能撞破自己計謀的年輕人,楊初成很是驚異。
而且竟然還穿著一身紫袍,異性臣子中,在這個年紀能穿這身的,只有太后的女婿-城陽公主之子-薛紹。
更為主要的是薛紹其人,他見過,與面前這個根本就不是一個人;神都城什麽時候出了這麽個厲害的角色呢?
“行,既然你想知道,那告訴你也無妨,本官是雲麾將軍-秦睿,實領千騎司,屬於軍方刑獄衙門的頭頭之一,怎麽樣,好奇心滿足了嗎?”
“哦,我當是誰呢,原來是千騎將軍大駕,水淹都梁山、勇奪海陵港、百騎截營、單騎闖陣、血戰雁門關的驍將-秦利見將軍,真是失敬了!”
聽到這貨這麽了解自己,秦睿不由的會心一笑,他知道的確實不少,用“有備而來”這個詞來形容他的落網,確實不太準確,人家這完全就是故意的。
“行啊,既然知道的這麽詳細,那就應該知道我的手段,五石散幫你撐不了多久,一旦藥效一過,我有一萬種方法讓你招供!”
“不過呢,我這個人喜歡先禮後兵,如果楊兄願意合作,這區區罪名也就可有可無了,而且事後秦某還保你富貴終生,怎麽樣!”
吃了五石散,那就是把楊初成膀子卸下來都沒用,而這家夥還是異常聰明的人,所以秦睿更傾向於先談談看,否則這麽充裕的時間留著幹什麽,乾瞪眼嗎?
聽了秦睿這話,楊初成笑的很開心,直至咳血了,胸口起伏了半天,才把氣喘勻了,樣子狼狽的很。
“秦將軍,你年紀輕輕就能位居高位,還不是在戰場上舍生忘死,提著腦袋換來的,應當知道險中求富貴的道理。”
“同樣的道理,只要我的事辦成了,一樣有無窮的好處在,所以我為什麽出賣自己的主子呢?就因為你給的那點錢財嗎?”
“這樣吧,秦將軍,如果將軍願意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我代我家主人答應你,一定給將軍數不盡的好處,如何?”
秦睿過手的犯人不少了,從來沒人敢明知他的身份還來策反他,這個楊初成挺有意思的,不知道他是天真呢?還是心機太深了。
話說回來,秦睿給的,難以讓楊初成動心,楊初成替他所謂的主人,給的承諾,又怎麽能入秦睿的法眼呢!
吧嗒一下嘴,秦睿笑呵呵的回了一句:“我這個人多疑,從來相信所謂的承諾,這樣吧,你把尊主人的住址告訴我,我自己派人去要!”
“秦將軍,你這麽說就是沒得談了!那好啊,從現在開始我就只有胡說八道,編成一個個讓人生疑,又不得不多想的故事,讓你們無處下手!”
他這話說的,秦睿相信,連詔書都能拿出來的角色,編點什麽故事,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就憑借他能這麽了解自己,這就讓秦睿不得不信。
不過,還沒等楊初成把故事編出來,葛慶就帶著人回來,兩個被捆好的內衛仍在地上,而葛慶卻言這兩個人都給楊初成送過飯,至於是誰,暫時還不知道。
聽了這話,秦睿是一點都不同情兩人之一的無辜者,按照規矩,兩人應該同時送飯,其目的就是怕串供,送東西,或者下毒,起到互相監督的用,共同承擔責任。
可這倆貨,懶到這種要命的活兒都偷油的程度了,弄了一出“真假美猴王”的戲份,都特麽說自己是無辜的,一時間上哪兒分辨去。
“內衛的家法,對於玩忽職守或者內鬼是怎麽處置!”
“回將軍,玩忽職守者-去手,裡通外敵者-活埋!”
“那你還等什麽,從輕到重乾吧,這不用我教你吧!”
秦睿這話音一落, 葛慶應了一聲諾,立刻抽出手中的橫刀,幾道銀光閃過之後,兩人的四隻手就撂在地上;緊著又旁邊的內衛吩咐了一聲,讓他們把人拖出去活埋。
“秦將軍好手段,連那個無辜者都不救了,年紀這麽輕就狠辣如此,居高位也不是僥幸的嘛!”
“不過,我有一點要提醒將軍,那個給送五石散的,可知道不少事,將軍要是後悔的話,現在完全來的急!”,楊初成幸災樂禍的看著秦睿。
葛慶是楊初成給蒙了,剛要轉身去去叫,卻被秦睿抬手攔了下來,只見秦睿穩穩的坐在椅子上,笑著說:“你小子就是欠缺鍛煉,待會兒出去自己領二十軍棍!”
話間,扭頭看向楊初成:“能不玩這種低劣的伎倆嗎?那就是隨時送死的貨,沒價值不說,有可能連真人都沒見過,他能知道什麽呢!”
“來,你不是要講故事嗎?本官洗耳恭聽,我這個人最喜歡聽故事了,尤其是那些大人物的,來,別客氣!”,話畢,看到漲紅了臉的葛慶端了一杯茶過來,秦睿不由得笑了笑,隨手就接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