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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恪英錄》第23章 夢回5馬
  恍惚間,陸英隻覺身子輕飄飄,稍點腳尖,竟騰空而起,但見腳下山莊越變越小,紫苑鳴秋自在山莊玩耍,兩人俱是歡蹦亂跳,渾然無覺陸英已然飄出莊外。

  陸英當即驚喜交加,只是不知這是何緣故。飄至莊外,但見山林間綠水長流,天地中風卷雲舒。陸英瞧得真切,隻覺山林間枯綠變化極快,河流竟倒湧而上,那無狀之風拂他臉上,竟一瞬之間變化多端。

  陸英心下更奇,但見身體越飄越遠,雁谷山莊由大變小,由小變點,最終為青山綠水掩映,終於不見。

  他不知這般飄忽,是往何處去,莫非自己已然身死?念及此處,他心下駭然,想再多看山莊、紫苑、鳴秋幾眼,卻已不得。

  眼前掠過一座又一座山,腳下疾馳而過一條又一條河,眼前出現的那個山莊,莫不是雁蕩腳下雁蕩鎮?只是如今父親已然不在,鳴秋也已身在雁谷山莊,雁蕩鎮中,已無他可留戀之處,留戀之人,縱使身在此處,卻也隻覺天地之間陌生至極。

  咦,那座房子,院中那人身影,好生熟悉。陸英飛得更近,但見那人,不由熱淚盈眶,原來那人正是陸松,此時立於庭院之中,手執書卷,正搖頭晃腦誦讀。

  陸英心下恍惚,莫非自己真是死了,但想到死了能見父親,心下便覺歡喜。

  倏忽之間,陸英隻覺身子已然落於庭院。陸松回過身見,見是陸英,便道:“英兒,你怎的去了那般長久,父親好生掛念。”說罷,他舉步上前,將陸英擁入懷中。

  陸英再忍不住,嚎啕大哭起來:“父親,父親,你竟然沒死。”

  陸松奇道:“我好端端的,哪裡像是死了嘛。”

  陸英聞聽父親這般說道,不禁破涕為笑:“我先前做夢,夢見你帶我與鳴秋回去湖霧,路經五馬山寨之際,為那山賊殺死,又遇母親……”

  “母親?”陸松聽他這般說來,“你夢到你母親在五馬山中?”

  陸英道:“正是,我夢到母親被那山賊擄去,做了壓寨夫人。”

  陸松問道:“那你可知你母親姓甚名誰?”

  陸英便道:“母親告訴我,說她是太平縣溫嶠嶺下溫嶺街人,姓謝名文涓。”

  陸松更奇:“你母親正是謝文涓,莫非你母親想你,便托夢與你?”

  陸英道:“既然知曉母親身在五馬山中,那我們便同去尋她。我現下學了功夫,說不定可與那傅宗毅鬥上一鬥,救得母親出山。”這般說來,陸英心下奇怪,自己既是身在雁蕩鎮,雁谷山莊諸事便是夢中所見,自己為何竟說習得武功。

  陸松卻不以為奇,道:“好,有你這身功夫,何愁救不得你母親出山。”說罷,便在前引路,陸英心中雖為惴惴,腳步竟也不由自主跟上前去。

  山中一路風光,猶如夢中所見。到得五馬山腰,陸松但見俊山綠水,不由誦詩。

  正誦詩間,又見十余名山賊魚貫而出,團團將他們圍在中心。陸英尋母心急,不待那些山賊說話,腳下縱躍,手中不知何時竟憑空多了把劍,當下便使出尚坤所傳劍法,三兩下便將方休等人盡數打傷。

  陸松見陸英得手,欣喜不已,當即拉上他手,直往山上而去。頃刻之間,兩人便已奔至五馬山寨,但見五馬山寨之中,空無一人,陸英思念母親,脫口喊話,卻見傅宗毅手牽謝文涓,從中緩緩走出。

  謝文涓見到陸英,頓時淚眼連連,傅宗毅卻將攥緊謝文涓,不令她逃脫。

  陸英正欲上前,卻見陸松本上前去,他欲阻止,奈何身體竟不聽使喚,不得動彈些許。傅宗毅見陸松奔上前來,取出樸刀,一刀便刺穿了陸松胸腹。

  謝文涓見狀,已哭成淚人,傅宗毅抽刀之際,竟又以樸刀,刺穿謝文涓。眼見雙親殞命,陸英憤怒至極,當下再不猶豫,提劍在手,便與那傅宗毅交手。傅宗毅使出鬼影神手,陸英起先不敵,身中數掌,只是這掌雖打在身上,卻似打在棉花上一般,毫無痛楚。陸英眼見不敵,當下便暗暗運出洞若寒風,手上劍勢更見凌厲。可那傅宗毅猶如生出翅膀一般,他刺向左,傅宗毅便在右,他刺向右,傅宗毅便去左,彷如捉弄他一般。

  陸英心下焦急,出招更快,但無論他如何使力,總無法刺中傅宗毅。

  傅宗毅卻隻站於眼前,眉眼間顯出一絲嘲弄,盯著他發笑。

  陸英隻覺手腳之中生出濃重無力感,便如為繩、為藤蔓纏繞住一般。

  他看著躺於地上的陸松、謝文涓,哭得撕心裂肺,哭得肝腸寸斷。

  “陸英……陸英……陸英……”恍惚間,似有人在喚他。

  陸英朝傅宗毅望去,卻見他唇齒未動,既不是傅宗毅,那又是誰?

  “陸英……陸英……”那聲響再度響起,彷如天際之間傳來。

  陸英朝空中吼道:“你是誰?為什麽叫我?”

  他這般喊道,聲音竟消失了,過了許久,才重新響起。

  陸英聽得焦躁,傅宗毅卻突然開口:“那是你的命運,是你的命運在叫你。”

  陸英叫道:“命運是何物?我的命運又是何物?我不信命運,不信。”

  傅宗毅譏笑道:“如若不是命運,你的父母怎會命喪五馬山,你又怎會去雁谷山莊。嘻嘻,嘻嘻,你聽,你的命運又在叫你。”

  陸英聽得不耐,腳下縱出洞若寒風,提劍又追,只是眼看傅宗毅只在眼前,卻始終追趕不上。

  他奔得極累,氣喘籲籲,渾身燥熱。

  正手撐兩腿休息之際,那呼喚聲再度響起。陸英仿若聽得那聲音來源,又使洞若寒風去追。不料身子越奔越快,竟奔出五馬山寨去。

  父母屍首尚在此處,血海深仇也未得報,他不甘心便這般離開,急切間想抓住身旁物事,卻不料手中一抓,竟盡數抓空。

  他回頭望去,但見五馬山寨越來越小,竟成一點。

  他隻覺內心湧出無窮無盡的絕望。

  他再見不到父親,也再見不到母親,他只是孤零零一個人,從今往後,只是孤苦伶仃,無處飄零。

  這偌大山林,竟無處可依。

  他不由落淚,那淚水碰觸他臉頰,便隨風飄逝而去。

  陸英哭得甚是傷心,哭著哭著,竟睜開眼來。

  只見眼前一盞燭火為風所吹,忽明忽暗,袁濤站於床前,看向自己。

  這一切,果真是夢。

  就連夢中的歡愉,也是這般短暫。

  陸英喚道:“袁師父。”他久未醒來,話一脫口,便劇烈咳嗽起來。

  袁濤急忙端來水,遞予他喝了,道:“你已昏睡過去三日,此刻莫要心急,待好好休養一下,再說不遲。”

  陸英點頭接過茶杯,喝水之際,但見杯中水影搖晃,又不由想起夢中情境,隻覺夢中之境,竟如此真實,父親音容笑貌仍在,母親亦如初見那般溫柔,隻這麽一想,陸英又心生恍惚,竟分辨不清眼前究竟是真是夢。

  這般想著,尚未乾去的臉頰又為淚水滾濕。

  他望向袁濤,問道:“我爹之前曾和我說過許多道理,但從未和我說過人死之後,又去了哪裡。袁師父,你說人死之後,究竟是去了哪裡?”

  袁濤本就是聰明之人,見他落淚,再聽他問,已是明白他心中所想,便道:“許是去了另一方天地,卻仍可見人間日月輪轉。”

  陸英喜道:“那便是還能見到我。”可這般想後,眼中又是一黯:“我怕是再也見不到他們了。”

  袁濤聽他這般說來,也是感傷不已,本想出言安慰,但覺話語到了嘴邊,卻不忍再說,隻得將陸英抱入懷中。

  陸英啜泣道:“山莊眾人待我都極好,我原本不該哭的,可我總忍不住想起爹娘,想著他們不知現在身在何處,又能否吃飽穿暖,這般想著,心裡就更難受了。”

  袁濤聞聽此言,更覺心疼,道:“如今這山莊之中,有毛景笙前輩,有我們四位叔伯,有兩位嬸嬸,還有紫苑、鳴秋,大家會一直陪著你。”

  陸英這般聽來,心下才稍微寬慰些許。

  正啜泣間,但聽陸鳴秋喜道:“陸英,你醒了,我還以為在做夢, 夢見你說話呢。沒想到你真是在說話。”原來不知何時,陸鳴秋竟已醒來,聽得二人說話,便坐起在床,見陸英醒轉,當即不顧披衣,便奔上前來。

  陸英心知陸鳴秋也為父親身死傷懷不已,此時見了鳴秋,不想再勾起他傷心事,便抹去眼淚,笑道:“是啊,我醒來見到你們,真是高興。”

  陸英正這般說著,卻突然喊道:“啊呀,山莊眾人現下怎樣?獨行老鬼有無去而複返?”

  袁濤便將事情一一道來,陸英聽罷,方才放下心來,卻道:“袁師父智計百出,便是那諸葛孔明再世,也是不及,江湖中怎的贈與一個‘無用書生’的稱號,倒顯得江湖中人忒小家子氣了。”

  袁濤見他從感傷中回過神來,不禁喜道:“你個小鬼,什麽時候也學大人那套,溜須拍馬了。你有所不知,這無用書生四字雖然聽著不好,我卻甚是歡喜,都言百無一用是書生,可我們這大明江山,還不是靠書生治國。”

  陸鳴秋道:“袁師父當真厲害,我若有袁師父這般智計,又哪容得那班小鬼欺負,若是沒那些小鬼欺負,便沒有後來……”他這般說著,差些便提起魂歸五馬之事,當下察覺自己失言,立馬閉嘴不言。

  陸英心知鳴秋心中變化,便道:“鳴秋,待我們學成武功,報了血海深仇,咱們便縱馬江湖,做對快意兄弟。”

  陸鳴秋喜道:“好,好。”

  正說話,卻聽門口一人道:“你們兩個做了快意兄弟,我便做我的悶頭一人去。”三人聽那聲音,竟是紫苑不知何時而來,此時已進來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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